<>之后,王富贵就近就在附近的十元一晚的小旅社住下,寄存了行李。
第二天一早,洗漱并用完早饭后,拿上行李,向店老板打听了教育局所在的方位,就一路大步而去。
y市教育局在北门的政府街政府大院内一幢红砖二层楼内,王富贵找到二楼楼梯口向右顺数第一间的人秘股。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王富贵探头进去,只见偌大办公室只有一个高高大大、头发梳成大背头,一张国字脸,酷似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哼啍哈哈,这个啊、那个啊”带着一付官腔在打电话。
王富贵把行李放在过道边上,然后有礼貌地在门上叩了两下,听见声响,国字脸瞬间转了过来,一双眼皮只稍微向上抬了抬一寸,然后又自顾各地在那哼哈起来,权把王富贵当成了空气。
王富贵始终牢记父亲关于“见了领导眼睛要起金”的谆谆教导,屏声静气、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他啰叽巴索完。
打完电话,大背头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王富贵的存在。
“小同志,来办事的?”
瞧这怎么说话的?不办事我吃饱撑得慌来这罚站来了?
“是的,领导,这次刚考上育才职专教师岗位,来开张介绍信好去报到的!”
王富贵虽然心里不悦,但嘴上还是恭敬地应道。
“小子,命好啊!刚迈出校门年纪轻轻就捧上了铁饭碗,哪像我们当年像你这般年龄时,还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烂泥浆里摸爬滚打修地球呢!”
“还不是赶上党和国家的政策好呗!”王富贵谦虚地用时兴的话应道。
“是呀!是呀!还是党和国家的政策好呗!哦,还忘了问你的姓名呢?”
“王富贵!”
“什么?王淑惠!名字好咧。”
“错了,错了,不是王淑惠,是王富贵!”王富贵加重了语气,瞧这人耳朵背得不轻。
“哦,是我搞岔了、搞岔了,人老了弦也调不准了,瞧我这记性!方才刚给也是去职专报到、一个叫王晓惠的女生开了介绍信,咦!你进门时沒撞见?今天你们都是赶着扎堆报到呀!”大背头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说。
“是吗!”王富贵应道。
“王富贵!名字好咧,正儿八经、物华天宝的好名字咧!”
大背头感慨一番后,找王富贵要了录用的通知书,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材料,给其开了赴育才职专报到的介绍信。
拿上了介绍信,顺便又向其打听到了育才职专所在的方位,王富贵拿上行李,又一路而去。
出了教育局沿着一条水泥路一直向东走了三、四公里,王富贵突兀觉得有些内急,可能是早饭吃坏了肚子,抬头一瞅,不远处路旁有座公厕,于是就进去蹲了点。
王富贵才蹲下沒多久,刚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忽然就听见隔壁的女厕传来尖厉的喊叫声“偷窥啊!偷窥啊!”
好似一个霹雳在头顶炸响,王富贵大吃了一惊,瞬间头脑乱了,手脚哆嗦了。抬眼一瞄,偌大的男厕只有自已一人,虽然没干那龌龊之事,但是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万一人家生生赖上了自己,恐怕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淸,即便跳进y市的浦江也洗不淸呀!
情急之下,王富贵也顾不了许多,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就往公厕门外跑去。
沒想到刚狂奔到公厕外面不远,一下就被几个在附近转悠、膀大腰圆、全副武装的老太太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揪住了。
凭良心说,老太太们维护社会治安的积极性还颇高的,也挺分工协作的。
有的拽住王富贵的手,有的抱住王富贵的腿,有的撕扯着王富贵的衣裳,唾沬、鞋底、扫帚照着王富贵那张马脸就是倾盆而下、一通恶扁,并不忘七嘴八舌、亮开嗓门音高八度地挥臂高喊:“抓流氓呀!抓流氓呀!”大有阿基米徳“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的架势。
王富贵一下被扁得晕得找不着北,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一番拆呀?
“坏了,真是秀才撞上兵,有理也说不淸了!”王富贵心里不禁拔凉拔凉的,暗自叫苦、真是百口莫辩呀!
说来也是的,老太太们可能也颇受偷窥之苦,前几天抓到一个又让他脫逃了,今天好不容易又给逮上了一个,要放过这个看似偷窥套路颇深的色狼也实在是没有道理呀!
老太太们这一喊,王富贵心里则就更慌了。
他先是死命一甩想挣脱,却没能得手,于是哭丧着脸一边忙不迭地招架四面八方落下来的唾沬、鞋底、扫帚,一边忙不迭地声嘶力竭地解释。
“拜托了!拜托了!各位大妈,各位老美女们,你们完全是搞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你们认定的所谓的偷窥狂,只是个过路上公厕方便的行人!”
“甭听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的瞎掰,这事儿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呀?”老太太当中,一个戴着红袖章、似乎是个头儿的起劲地嚷道。
“大妈,您这样说得有证据,色狼这尿盆子可不能随便扣人头上的!”
“扣你头上怎的?你还能咋的?小子还是快快老实交代吧?借着上厕所的便当,干这偷鸡摸狗、作践老少姑娘的事儿几回了?想必上次被捉又侥幸逃脱的那傢伙也应该是你吧?”
“呸、这是哪跟哪呀,一回,哪怕一回我也没干过!王富贵斩钉截铁地说。
“老姐妹们呀,看来这小子是要负隅顽抗、死不改悔了,大家可得提高点革命警惕性了,千万不要手软,今天咱们非斗得他灵魂出窍不可!”这戴着红袖章的老太似乎是当年文攻武卫、内外兼修的造反派头儿,她起劲地嚷嚷着,并一头扑向了王富贵,拼命地撕扯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