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周,她与叶阑朔共事的项目也结束了,周六她在家赶了一天的报告,周日一大早就出发去新娘家,换衣服化妆堵门去新郎家吃午饭,最后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了酒店,她这才有时间稍微休息一下。
打开网,叶阑朔果然发了消息过来,看来今天他并没有出去活动或是约会嘛。她叫另一个伴娘帮自己拍了几张照片传过去。很快他便反馈过来,嫌弃照片的脸太模糊,他看不清楚。她瞬间觉得他有时候还是很小孩子脾气的,喜欢跟她唱反调逗逗她。
随即又拍了几张过去,总算得到了认可,后头到了正式婚宴,她又开始忙碌起来,也就顾不上他了,匆忙打了个招呼,就去帮忙了。等一切仪式结束,她基本是留到了最后,加上换回衣服,送走宾客,将近九点半了。新娘考虑到酒店到地铁距离很远,托了自己的一个有车的亲戚将她带到地铁站。这次的酒店离家有点远,她估摸着起码要十一点才能到家。
由于为了方便,她去新娘家穿的自己的衣服也是件连衣裙,平时很少穿,比较端庄的那种。亲戚将她送进地铁站,坐上地铁,她突然觉得很疲惫,透过对面地铁的玻璃,她看见自己妆容精致,发型却有点凌乱,最不可思议的是挂在脸上的那一脸落寞,十点钟的地铁车厢人很少,非常安静。她想每参加一次朋友同学的婚礼,她都是独自前往独自回家,这样的日子自己还不知能撑多久,她其实很想有个人见到她的美丽送她安全到家,只是一切那么难。她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个人。换乘的时候,她走在换乘通道,明显发现自己被注视的概率很高,是啊,半夜,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独身女子,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无尽的落寞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甚至有种心痛的感觉。
她不知为何突然这样,这样的夜晚她突然格外伤感。突然她听见手机响了,拿出一看,还是他:你到家了没有?
还没有呢,在地铁上,大概还得一小时呢。
都那么晚了,还没到家呢,路上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谢谢你。
回完那条,也不见他再回复了。慢慢埃着这一个小时,下地铁快要十一点了,她不知为何根本不想回家,就是想在黑夜里走走,她饶了一个大圈,看着街边的奶茶铺还在营业,卖奶茶的小妹脸上还洋溢着笑容,虽然一天下来很疲惫,但是她还是温暖着顾客,她也想这样,只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如此落寞如此伤感。
“你还没到家么?”他居然打电话了。
“马上了。”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今天不知为何特别困,这会就想要睡觉了。看看你有没有到家。”
“没关系,你去睡吧,我还有五分钟肯定到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可是我想等你安全到家,我再去睡,也就再等你五分钟啦。”挂上电话,她想想还是赶紧到家吧,不然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去睡觉的。她想着她叮嘱爸妈不要等他了,可是却未料到他居然会想到要等她安全到家。
到家后,给他发了条信息,果然是秒回的晚安。她越来越搞不清楚叶阑朔了,他这样子明明就是对她有意,她的感觉不会错,否则他何必要花费如此多的力气去陪她。只是他清楚我们之间的界限与阻力吗?他清楚吗?而我清楚吗,我是不是越来越沉溺于他的温柔中了呢。
跟叶阑朔一起的那个项目顺利结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又是被分配到不同的项目上去,依旧是每晚都会聊天。闻晓莺觉得自己就是在钢丝上走路,明明知道那么危险随时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却依旧沉溺在走钢丝的刺激中,不愿回头。
她甚至动了周末去约叶阑朔的念头,因为他们周末从来没有一起出去过,都是平时在旁人看来很正常的同事交往关系,没有逾越一步的那样子。但是周末约的话真的太不一样了,但是她依旧担心若周末约他,他会拒绝么,毕竟周末是他约会的好时间,他愿意排出时间见她么,不管想归想,还是罢了,自己绝对不会介入他们的恋情,就算真的喜欢上了。
这世界上有许多感情就这么淹没在时间中了,你不说他装傻,等时间一长,也就这么过去了。待到十年二十年后再拿出来当成笑话说说。比如她高中时代暗恋的男生,到现在都过去了十多年了,那次聚会她都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出来了。他们之间也能这样吧,时间一久,感觉过去了,权当交了个恋人未满的朋友吧。自己总会有找到另一半的一天,那时候就真的没什么了吧。她总是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事情往往不会按着她所想的发展。那个周末她居然有个活动,就在他家附近,与一起活动的人吃好晚饭,大家准备散了的时候,她走出餐厅,看着路牌,想着他家也在这条路上,走一百多号,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就能走到他家的小区了,要不要叫他出来一起吃个夜宵呢。在想的时候她的消息就已经发出去了。在等他回复的时候,她与旁人一一道别,到最后独剩她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夜已经很深,她对着的正好是一轮明月,月光染白了思念。
终于等到回复,结果却是失望的,他拒绝了,说不想她太辛苦跑到他家附近来,她才想起她没有告诉他她已经走到了他的小区门口,还是算了吧,他的借口那么拙劣,自己何必自讨苦吃呢。他是不方便吧。
好像有一周都没见到他了,他会思念她么,还是她的痴心妄想,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期待,开始患得患失去揣摩他的想法,以前都是不会发生的。她的防线开始松懈,她不想这样,可是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