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道歉，是因为我冲动之下向你动手了，而不是因为称呼的原因，我怎么称呼上任三亲王是我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发言权，听懂了吗？”
“臣，明白。”文渊公声音涩涩的，不知道是刚哭过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文穆的感情。
“当然，你怎么称呼他我不管。”
“还有，私下场合不用称臣，我听得不习惯。”
文渊听完这句话，刚想开口坚持，话在喉咙里被文山的眼神噎了回去。
“然后，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一切的原因。”
文渊随即从二十四年前三亲王夫妇失踪开始说起，刻意的隐瞒了婴儿的性别，把二十四年来十一位公爵的行动，皇帝以及其他亲王的态度，还有冥王的信息，统统告诉了文山。
这段叙述很长，文山仔细的听着，生怕漏了一点，好在文渊放慢了语速。这是最一手的材料，他可以从中看出很多东西。
“你说，大先知可以观察到人物对象的位置？”文山问道。
这个问题就是之前文山想要问的问题，只是当时两人都失去了理性开始大打出手，这个问题自然也就没有问出来，但听完了文渊的叙述，他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只好再问一遍。
“是的。”文渊点头。
“那为什么三亲王夫妇失踪后你们不直接让大先知进行观察？”
文渊摇头，“观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像三亲王文穆殿下这种个人实力已经难以估量的人物，大先知的观察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甚至有可能改变未来，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很多，所以综合考量之下，皇帝没有允许这次观察。”
“那我呢？是因为实力弱的原因吗？”
文渊顿了一下，实话实说：“有这方面的原因在，考虑到殿下您的生活环境，二十四年完全不足以使您的实力上升到可以令先知感到困扰的程度，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文山追问。
“这涉及到大先知观察的原理。”
“在大先知这一职业出现以前，有关未来有多种理论，例如平行世界理论，例如世界线理论，但当大先知出现之后，经过众多学派长久的实验以及观察，得出了更为可靠，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了的理论。”
“我们称之为观察原则，因为首先由淡青学派发表，又称为淡青原则。”
“淡青学派认为，未来与其说是观察出来的，倒不如说是由大先知创造的。”
“未来本身一切模糊，有着无数种可能性，但当大先知观察出来的那一瞬间，观察结果即为既定事实，不可逆转。”
“大先知的观察具有主观性，也就是说，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强行观察到一个他想要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一定会成为既定事实。”
“那代价，是什么？”文山问道。
“代价就是，不可控的过程。”
“很多时候，或许结果是我们所想要的，但达成这个结果，其中所需要的过程可能并非如我们所愿。”
“假设我是大先知，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强行观察出了一个未来的结果，这个结果叫做‘地球以后永远不会出现战争’。”
“但达成这个结果的过程却是地球在某一时间被黑洞吞噬了，地球本身都不存在了，怎么还会出现战争呢？”
“观察结果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画面，但达成这个结果的过程却有无数种，这就是强行观察的不可控性。”
“为了降低这种不可控性，大先知需要在观察时尽量压低自己的主观意向，并且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设置明确且清晰的观察前提，即观察什么？是一个人，一群人，还是一个事件，一个物体？”
“观察前提越少，大先知的观察就会越驳杂越宽泛，而这些驳杂且宽泛的东西都会成为既定事实，这其中的风险，殿下能明白吗？”
文山点头，文渊的叙述非常有逻辑性，并且举了一个例子，他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大先知对自己的观察会迟到二十四年之久，长明灯的重新亮起无疑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观察前提。
“你说的很清楚，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文山坐在了沙发上，摩挲了一下头发，身上有点黏糊糊的，似乎是有段时间没洗澡了。
“你们都去休息吧，之前麻烦你们了，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个两三天，把我自己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我就和你们回去。”文山起身给文渊公和文正侯各倒了一杯水。
这里是一个远离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天知道他们是怎么让这一整栋楼的住户都消失不见的。换言之，这一栋楼上的所有房间他们都可以住，想来也不会和他们敬爱的殿下挤在一起。
“殿下。”
“嗯？”文山一手端着水杯，一手刚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就听见文渊喊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挺严肃。
“我还有件事情想和你单独说。”
文山把水杯放下，看向文正侯，“你先出去一下，有事再叫你。”
倒不是文山突然就摆起了领导的架子，这些人对自己的忠诚毋庸置疑，强行和他们打成一片，用卑微的语调，用战战兢兢，受宠若惊的姿态和他们说话，那既拉低了自己的身价，也会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怎么？我们效忠的对象是个软蛋？亲王就要有亲王的样子，事无大小都征询下属的意见，考虑下属的态度，那还怎么带队？
虽然现在的他还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是对他们来说），但他相信他回归正堂帝国之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小。
文正侯恭敬地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文山将视线转移到文渊身上，“说吧，什么事？”
文渊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殿下，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
“之前说文穆殿下和他的妻子在没有携带任何近卫的情况下，两人孤身前往古兰星域，为他们新出世的孩子祈福，您还记得吗？”
“我记得。”文山点头，他不知道文渊突然提起这个是想要说什么，难道事情又有变化了？自己不是那个新出世的孩子？
那可就搞笑了。
“那个孩子，是名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