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月点燃一支口烟,沉默片刻后,才开声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安莲沙不仅关系着我,还牵扯了你哥。”
“我前世记忆也不全,别想随便糊弄我。”美裕眼中射出凌利的光,死死盯着番月。
“怎么会……”番月湮灭指尖的香烟,又点了一杯白兰地,一口饮尽,番月苦涩的笑道,“当年的事,你还是有印象的,比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了很多。”
美裕沉默,等候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离开后的事,我什么都不了解,无法得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今日这般场景。但是你刺我胸口那一刀,我记得非常清楚。”
番月仰头看着黑色的天花板,轻描淡写的将当年之事说出。美裕听到此话,心中一惊,脑海中大量涌出许多不知来自何方的记忆!
“阴阳师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没想到源头竟然是我……”不知想起来什么的美裕,突然开口自嘲。她站起来,手中拿着安莲沙的资料,转身准备离去,“等我将记起来的事情写完,再来找你。”
番月点头没有吭声,点了第三杯白兰地,自顾自的喝起来,眉宇间透出浓重的悲痛。
当夜,东京下起了暴雨,墨云在空中不断翻滚,雷电在云层中炸开,豆大的雨点混入狂风卷起的灰尘,砸在坚硬的路面上,溅成一个又一个泥水花。
屋内的空气如烤炉般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猛烈的风将阳台窗帘掀起,大股的冷风窜入房内,可室内依旧弥漫着酒气和呛鼻香烟味。
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盖着风衣的男人,伸在外面的脚上挂着一只鞋,另一只不知所踪。紧挨着沙发的茶几上,尽是横七竖八的空酒瓶,烟灰缸溢满了烟头。离的较远的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依然闪着亮光。
沉睡中的男人不知为何大叫一声,从沙发上弹起,大口喘着粗气。
风依吹着窗帘,呼呼地响。过了许久,男人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惊魂未定的拍打折前额,努力让自己清醒。
“叮铃,叮铃……”。
轻快地手机铃声,在某个角落响起。男子眯着双眼,找了半天才从沙发下面摸出另一只鞋子,穿上鞋后用手扑了扑乱糟糟的头发,才走向响起手机铃音的角落。
手机就放在电脑旁边,男人走的摇摇晃晃的走着,几步路的距离,却很是艰难,大概因为大脑中的酒精残余,还没有完全散尽。
来到桌前,男子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接着就“扑通”一下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接通了电话,“喂,您好,这里是辛徳井正成。”
“正成,我是番月,”手机里传出说话声,对方听出来男子说话时声音沉闷,还咬字不清,不由有些生气,“你怎么又喝酒了?不是给你说过,你不要碰酒的吗?”
正成扶着额头,推搡着打发着,“我知道了,这么晚打电话,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说。”
而这时,电话的另一端却沉默了,正成等得有些不耐烦,蹙起剑眉,催促道:“不说我可就挂了。”
这时,电话另一端才再一次传出声音,相比放在低沉了不少,“正成,还记得土御门家的守护巫女么?”
听到此话,正成突然清醒,双眼瞪得老大,转头望向窗外的黑色天空,雷雨刚过,还是那么阴沉。
“过几天抽空出来一趟吧,地点约在岚山,我回去找你。”
“好。”
大概三天后,正成接到了番月的电话,便出发前往目的地。
夏季,即使雷雨刚过,空气仍带着燥热。岚山一个老旧车站旁,一个被风衣包裹的男人站在风中,他身后年代已久的站牌已是斑斑锈迹,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标识。
“番月!”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男人顺着声源望去,只见有个身着黑色大衣,比自己高半头的人,从远处小步跑过来。
“正成,你还真是慢。”在车站等候的人,抬手看了看手表,斜了一眼正成,打趣说到。
正成嗤笑一声,有些不满,“你刚下新干线,从东京回来。我又不是你,一大早起来,才火急火燎的往岚山赶。”
听到这话,番月不由轻声一笑,“未来的辛徳井家主大人,不要给迟到找理由。”
“切,”正成瘪了瘪最,一脸不屑,“若不是当初你推我下水,我怎么会现在还在陪你胡闹?伟大的土御门少主,番月警官?”
番月不想再同正成扯皮,耸了耸肩。而正成也严肃起来,问起前几天电话里谈论的事,“我听说守护巫女找回来了,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你猜对了,但是问题不在我这儿。”番月摇头,想起这件事就想叹气。
“怎么,难不成事有蹊跷?”正成皱着眉说道。
番月双手插在口袋里,来回踱步,焦躁起来,“嗯,她想逃离,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这话,正成一愣,吃粉诧异地问道:“什么情况?她这是要做什么?这样会丧失性命的!你没给她讲嘛?”
“还没来及,”番月抬头望向阴暗的天空,摇头,“不过她现在正陷入昏睡,记忆开始复苏。”
“你准备怎么做?”
“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