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你父母一定信佛。”孟唯说。
染尘不想多说,她看着孑然一身的孟唯问:“你就这样来的?出租车也没找一辆,怎么接他回去?”
“不用,离这不远。走吧,搭把手……几分钟就到。”孟唯说。
染尘和孟唯一人一边扶着张白衣走在深夜的燕京街道上,此时行人们已经少了许多,街边的店铺却依旧灯火辉煌。
从灯火辉煌处一直走到一条阴暗的胡同里,染尘有些害怕,“还没到吗?”
“马上,就在前面的院子里!”
这里是一排居民自建房,也就是所谓的‘城中村’,逼仄的巷子里鱼龙混杂,即便是这个时间依旧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也有附近的民工在这里吃夜宵。
“你们就住这里啊!”染尘问,在她的印象里燕京是一个国际化的都市,向外一直展示是它光鲜亮丽的一面,而这里是她不曾接触过的。染尘出生在一个美术家庭里,父亲是一个影视公司的美术指导,母亲是一个美术培训学校的校长。
“是啊,这里便宜!”孟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贫穷,这也是每个来燕京追逐梦想的平凡青年对燕京的第一印象。白天穿梭在商务区,晚上栖息在这拥挤脏乱的城中村。
染尘不再说话,扶着张白衣进了楼道,这里就像是大学宿舍,冗长的楼道两边是紧密排列的屋门,每一个门里面都住着一个或者几个年轻人。
孟唯打开门,“这是我住的地方,老白就住隔壁!”
“那他今晚……”
“当然住他那,先在我这醒醒酒,一会等他清醒了,拿钥匙开门。”孟唯说。
染尘环顾四周,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也没有味道,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倒是一应俱全,厨房,卫生间,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是客厅兼书房兼卧室。
“怎么样,还不错吧。”孟唯说,在染尘眼里简陋到极致的住处在他眼里却还不错。
“嗯!”染尘胡乱的应了一声,她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昏了头,一个单身女学生怎么就跟着两个社会男青年来到他们住处。
“我刚来的时候住地下室,无论外面天气怎么样,房间里始终是开着灯的,而且卫生间浴室厨房都是公用的,得抢,去晚了就只能等着。”
孟唯给张白衣倒了杯热水,边给他往里灌边说着自己刚来燕京时候的窘迫。
“你们为了什么留在燕京?”
“当然为了梦想,燕京容得下所有人的梦想,无论你的梦想是什么,都不会有人嘲笑你,也遍布这机遇,之前跟我一起住地下室的一个歌手,去年上了一个选秀节目,现在已经火了,全国到处开演唱会。”
染尘不明白这种坚持,但是她却被这种坚持打动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唯能和张白衣成为朋友,很明显张白衣也是这样的人。
“那你现在有什么收获吗?”
“现在?当然有,我在不远处的九里店的酒吧街驻场,现在我也有粉丝,而且你知道华夏好歌曲这个节目吧,我已经报了名,通过了初选。”
“哦!”染尘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该走了,再晚点我就进不去宿舍啦。”染尘站起来,她觉得有些迷茫,张白衣这样优秀的人本该过得更好。
“这里很乱,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回去,很危险!你是老白的朋友,别拿我当外人,不如这样,你今晚留下住老白那里,老白在我这跟我挤挤。”
“这……”染尘确实有些犹豫,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也看见了,这里确实很乱。
“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老白?”孟唯问。
“不是,我相信你们,只是我明天早上还有课……我……室友会担心我的。”
“那就打电话跟他们说一下。”
染尘还在纠结着,张白衣就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别走,飘飘!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在一起的。”
染尘猛地被张白衣抓住了手,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传遍全身,她看着张白衣:“我不走!”
“真的?”
“真的!”
张白衣却没松开她的手,一直这样握着,孟唯拍拍他的脑门:“老白,别占人家姑娘便宜!”
张白衣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眉心传了出来,顿时清醒了,再看看四周,连忙松开握着的手。
“染尘,你怎么在孟唯这?”
“你还说呢,跟人家姑娘吃饭,自己喝大了,没酒量就别喝,人家姑娘大老远的把你送回来容易吗!”
“这……,不好意思!”
“没事,我……我先走了。”
“别啊,不是都说好了?”孟唯说。
“说好什么了?”张白衣问。
“说好让姑娘住你那!”
“这不行!我们才刚认识!”
“滚蛋,别废话,小爷我大公无私,让你跟我挤挤!姑娘住你那屋。这大晚上的你放心让人家一个人回去?”
张白衣连连点头,“染尘,今天太晚了,你就住这吧。”
染尘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说老白,你刚才不是装醉吧,这样可是你不对啊,刘飘飘才刚离开!”孟唯不满的说。
“滚蛋,你才装醉呢,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杯啤酒的量,今天已经超水平发挥啦!”
“你怎么醒酒这么快?”
“我……我身体好!”张白衣跟孟唯贫着,却想着刚才眉心处的凉意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那画神的残魂在帮自己?
张白衣打开自己的房门,染尘进去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画,不过都是一些名画的复印件,不大的屋子里就像是绘画的发展史一般,屋子只有颜料的气味,不沾一丝烟火气。
“这是?”染尘指着画架上的一张半成品,那是一颗果树,但是却有一些留白,看剪影应该是苹果。
“哦,无聊时随手的小画。”张白衣回答。
“画的真不错,一眼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生命气息。”染尘由衷的夸赞道。
“嗯,好了,你洗漱一下,我那里有一些新的洗漱用品。不早了!”说完张白衣准备离开,他不想看那幅画,就好像那画作上的留白就是柳飘飘离开的痕迹。
“别,我……我一个人不敢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