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浅汐意外的看着终漓漓,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她脸上的那一点天真都是装出来的,生在皇家,又经历了那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知人间疾苦的人?
沉默一阵之后,纪浅汐点点头,“是找他有些事情。”
终漓漓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一点就知道是这样表情来,“那你就来错地方,你应该去晋王府。啊,难道你是不好意思?那不如这样,我让人去晋王府请明晔过来?”
“不用了。”纪浅汐忙道,要真这样将明晔请了过来,她还不如去鸢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着急。”
终漓漓伸懒腰的动作一顿,明显是不太相信纪浅汐这个说辞。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哦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纪浅汐也没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将人送走之后,终漓漓坐回椅子上抿了一口茶,神色与刚才截然不同,“蒹葭,去把人叫来。”
纪浅汐刚才说的那人,她或多或少的能猜到是谁。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一大院子的人都在明晔的监视下,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是该说明晔的手段太低,还是对方手段太高?
蒹葭很快退下,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人。
终漓漓看着对方眨了眨眼,脸上的纯净一闪而过,“你下午去梅林了?”
那丫头垂着头没敢抬眼,回答倒是滴水不漏,“是,奴婢今日见花开得好,便想折两枝插在花瓶里给小姐送来。”
终漓漓不咸不淡的点点头,“难为你还记着我这病秧子。”
她自己说自己是病秧子,说气还夹着讽刺,开口时又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但你伺候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本小姐不喜欢梅花么?”
她不喜欢梅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讨厌透了。以前来终家,她甚至动过叫人将那一院子的梅花给砍掉的念头。
至于后来为什么还留着,大概是因为有人说过,那是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了。
小丫头肩膀微不可见的一抖,声音里带了颤音,“奴,奴婢不知道。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去梅林了。
“我想你大概也没这个机会再去了。”终漓漓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她病态般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点轻蔑,“自己交代还是我给你交代?”
听到这句话的丫鬟,浑身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抬起头看着终漓漓陌生得她都快不认识的脸,“小……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奴婢听不懂……”
终漓漓笑了笑,不急不缓从凳子上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到那丫头跟前,挑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机会只有一次,谁安排你进终家的?经常和你在梅林密会的男人是谁?”
小丫鬟脸色瞬间变得比终漓漓的脸还要白,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好似不明白自己分明做的那么隐秘这人为什么还是被她知道了。
难道是刚才在梅林外面偷窥他们的女人?
终漓漓扳过她的脸与自己对视,“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你不要忘了这是谁的地方,蠢货。”
“蒹葭,被她给我拖下去,”终漓漓厌恶的松开手,“秘密处理了,不要让明晔知道。”
丫鬟浑身都在颤抖,“不……不要……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是。”蒹葭在那丫鬟哭喊着求救的声音里应了一声。
终漓漓又转过头,“等等……”
蒹葭停下动作,看见那丫鬟希冀的看着终漓漓。
“别把人弄死了,留口气,”终漓漓淡淡道,“死了可就麻烦了,我还想知道勾引我家丫头这么害我的奸夫是谁呢。把她嘴赌上,声音难听死了。”
丫鬟大惊,浑身止不住颤抖,“不,小姐——”
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入了夜,气温比白日里要冷了不少。
终家院子里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屋外房梁上挂着的灯笼不知何时熄灭了,周围没有一丝光亮,什么也看不清楚,细听之下还能听见细微的啜泣声,以及微风吹动门扉的声音。
白日里被蒹葭秘密处理的人此时正趴在地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不知是不是要断气了,只见有进气没有出气,若不是她时不时痛苦的哼唧两声,还真以为人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人倏地睁开了眼,艰难的转动脑袋,不知落到了何处,嘴角竟是挂着一个欣喜的微笑来。
“你……你来了?”小丫鬟不知道是牵扯到了哪里,痛的撕牙咧嘴,“你……你快救救我……我好痛啊……”
来人在丫鬟身后坐了下来,隐约可见嘴角一个轻蔑又讥讽的笑容,“啧啧,真疼。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牺牲到这个地方,一定会开心起来。”
那丫鬟嘶嘶抽了两口气,却依旧坚挺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带我走啊,终漓漓那病秧子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很快就会带人过来……”<igsrc=&039;/iage/28561/1060515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