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同回到房间,秦夫人也进来了,笑道:“看你这两年人也水灵多了,想必你亲戚把你照顾得不错。”纳兰玉同拉着秦夫人在床边坐下道:“秦姐姐,那两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魏夫人,秦大哥怎么让她做正室呢,这把你置于何处?”
秦夫人道:“你大哥现在也考上了举人,将来再苦读一阵子就能做官了,肯定是很多人巴结。临镇的一个做香料生意的财主,硬要把女儿嫁给秦大哥,还说要做大。我娘家没钱没势,斗不过人家的。”纳兰玉同道:“可是你和秦大哥同甘共苦这么多年,还给他生下了秦居,他怎么忍心让你做妾室呢?”秦夫人道:“算了,毕竟人家能帮他的更多。只要她们不欺负我,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纳兰玉同道:“只是没有名分,还是苦了姐姐。”秦夫人道:“没事,他到底也没亏待我,吃穿都和正室一样。咱们这小户人家,不是像你们那样把名分看得那么重的。”纳兰玉同心想:“我们那里就是靠名分过日子的,不争怎么能活呢?”
一边的阿源笑道:“秦夫人,这边都收拾好了,能不能带我们去熟悉一下秦府,不然我们走错了可怎么办啊?”秦夫人笑道:“瞧我这高兴的,都忘了给你们介绍我家了。快跟我来。”
秦府是够大,纳兰玉同走了一刻钟才转了一遍,这座宅子古色古香,亭台,莲池,假山,一样不少,再加上院子中间曲折迂回的长廊,别有风情。纳兰玉同边看边想,一定是当年留下的几千两银票都被他们用在了房屋建造上。
秦夫人见纳兰玉同有些累了,笑道:“妹妹也累了,等妹妹在这里多住几日就熟悉了。权当是自己家,不用拘束,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和我说。”纳兰玉同笑道:“好,姐姐慢走。”
纳兰玉同和阿源一起往不远处的房间走。阿源道:“这个房子可真大,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两年前闹旱灾饿死人的地方。你上次走之前到底给他们留了多少银票啊?”纳兰玉同道:“一千两吧。我记得那时候老爷除了下令开仓放粮之外,还拨了好多银子来盖房子。后来我还听说冯相专门派人来视察了房屋的建造状况,怕底下的人中饱私囊,建成这样也实属不易了。”
阿源点头笑道:“有一个好丞相果然不一样。”话锋一转,阿源低声道,“听你和秦夫人的对话,之前秦夫人才是正室吗?”纳兰玉同点点头:“那个时候这里的人都是饿得一个个面黄肌瘦,哪还会考虑三妻四妾的事呢?秦姐姐是秦大哥唯一的妻子,他们感情很好。”阿源道:“怪不得我小时候经常听母亲感叹说男人只要发达,就会考虑娶老婆的事,没有男人不是这样的。刚开始我父亲只有两个小妾,后来就一个一个的娶,我进宫了九年,现在不知道父亲有多少妾室了。”
纳兰玉同道:“等咱们在这里转几天,咱们就去你家,你也趁机回趟家。”阿源喜出望外:“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家?”纳兰玉同笑道:“当然可以。”此时二人已经进了房间,阿源见四下无人,一下子抱住纳兰玉同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纳兰玉同笑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姐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到时候去了你家,你怎么介绍我?”阿源道:“不能实话实说,就说咱们出宫办点事,老爷特意恩准回家探望的。”纳兰玉同点点头。
第二天,纳兰玉同起床问过魏夫人好。魏夫人还没化好妆,见纳兰玉同进来了,笑道:“玉姑娘来我房间干什么?”纳兰玉同道:“在家时父母说每天早上要向长辈问好,没有长辈就向正夫人问好,我现在寄居在秦府,一切还要多多仰仗魏夫人的照顾。”
魏夫人对着镜子描眉毛,看也不看纳兰玉同,道:“你走到哪里都有个丫鬟照顾着,哪里还用我照顾呀?”纳兰玉同道:“阿源的照顾与魏夫人的照顾是不一样的,魏夫人一手掌控大局,一切还是有魏夫人做主的。”魏夫人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一切由我做主,那昨日你进来可有经过我?”纳兰玉同正要说话,魏夫人又笑道:“我开玩笑而已。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离老爷远点。”
纳兰玉同道:“夫人放心,我只是来看看故人,不会久住的,对秦大哥也只是敬佩而已,况且家里人已经为我说好了人家,我不日便要成亲了。”魏夫人笑道:“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这风度,脾性都是见过世面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谢谢你今日来问安了,明日就免了吧,春日懒困,多睡会儿。”纳兰玉同道:“好。多谢夫人关心。”
纳兰玉同正往秦夫人房间走着,忽然旁边的偏门跑出来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下子扑过来抱住纳兰玉同的腰,道:“玉姑姑,我好想你啊!”
纳兰玉同定睛一看,原来是秦夫人的儿子秦居,笑道:“姑姑也想你,一晃两年不见,长这么高了。”秦居道:“玉姑姑,我现在会念《论语》了,先生夸我聪明,说我进步快呢。”纳兰玉同道:“只要你好好学,学什么都会很快的,居儿最聪明了。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状元什么的,给你母亲争光。”秦居却摇摇头道:“才不呢,母亲都不管我,只有大母亲最疼我了。”
纳兰玉同心下一紧,道:“你是你母亲亲生的,她怎么会不疼你呢?”秦居道:“大母亲说以后叫我和她一起吃饭,母亲居然说同意,可见她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儿子。”纳兰玉同笑道:“你大母亲说的话,你母亲不敢反抗,其实她很想多和你一起呢。听姑姑的话,以后还是多和你母亲一起吃饭,一起玩,你母亲是最疼你的了。”身后的阿源看看四周,低声对秦居道:“玉姑姑和你说的话,不要和你大母亲说。”秦居听了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纳兰玉同再邀请秦居一起给秦夫人问好,秦居却不愿意,摇摇头,纳兰玉同只得无奈的走了。
“娘娘,贵妃娘娘已经有六天没有露面了,您看这是怎么了?”宋贵人问道。皇后道:“她能干什么?这一阵子宫里死的人都与她有关,她应该是跪在佛堂,日日为那些冤魂祈福呢。”
吴贵人道:“更奇怪的是,皇上这几天也没有去看她。皇上不是一直都很关心宠爱她吗?怎么她这几天音信全无皇上也不慌乱呢?”皇后坐起身道:“唯一可以解释的是,皇上知道她在干嘛,只是不方便去看她。”
宋贵人道:“可是,如果只是在祈福,皇上为何不去看她呢?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皇后道:“管他呢?只要她一天不露面,咱们就权当没她这个人,眼不见心不烦呢。”吴贵人道:“娘娘,皇上最近总是去怡月轩看淑妃娘娘,为什么呢?淑妃娘娘都是四十的人了。”
皇后道:“可能是政务太累了,想喝她泡的茶了,就连晚上也爱召幸苏婕妤给他唱曲儿才能睡得着,你们俩也要多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叫皇上放松些。还有,鑫贵妃这一阵子不活跃了,你们俩不管是谁,一定要趁着这个时间尽快受孕,这样就算她再出来兴风作浪,咱们也不怕她。”
宋贵人道:“皇后娘娘,嫔妾知道苏婕妤和冯贵人都是贵妃娘娘的人,就连査淑容和淑妃娘娘都与她交好,既然她两耳不闻窗外事,那咱们何不趁机干点什么?”皇后道:“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万一闹出点动静,贵妃又般来皇上怎么办?自从那次她举报赵才人成功,皇上就无比的相信她,咱们这些人,与她一比,都显得蠢笨极了。所以还是再看看,再作打算。”吴贵人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吴贵人和宋贵人刚走,皇上就来了。皇后喜出望外:“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坐下道:“皇后不用多礼,坐下说话。”皇后坐下笑道:“臣妾方才还在想着,皇上在御书房批阅折子不知道累不累,要不要过去看看,可巧皇上就来了。”皇上道:“老十呢?”皇后道:“正在午睡呢,前不久刚去蔓华苑跟着青浦王读书,每天回来都累的很。”
皇上道:“毕竟还不到四岁,累也正常,皇子,还是要启蒙早些,要是小时候受不了苦,长大了就不成器了。”皇后道:“臣妾看得出来,皇上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最近贵妃想必身体也好些了,怎么不让贵妃帮您一些呢?”皇上道:“她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好,叫她一直处理朝政,也算是难为她了。进来后宫里老是有事情发生,贵妃情绪受影响,朕就叫她好好的歇一阵子。”
皇后道:“也好,贵妃再能干,毕竟是个女子,身体总要顾住的。这几天也不见贵妃露面了,想必在懿祥宫里好好歇着呢?”皇上点头道:“是啊,她对朕说她累了,想一个人呆在懿祥宫里静一静,也不想叫人打扰。所以你明天等各宫妃嫔来了,告诉他们近期不要去懿祥宫打扰贵妃了,她谁都不见。”皇后道:“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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