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见楚怜玉心中似有心事,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解开。”李凡顺手接过楚怜玉递过来的方巾,细心洗了洗,晾在一旁的木架上。
楚怜玉连连摇头:“没事。”李凡见她面色有些不正常,以为她不肯说与自己听,心中略微叹了口气,也就不再问她。
话虽如此,但李凡出于本能还是将楚怜玉心中所想结合刚刚所见所闻起来,细细推测,得到的第一个结论,就是楚怜玉在想些破坏自己逃跑计划的事,但很快他就将心中所想抛在脑后,论实在李凡都不会相信楚怜玉是个愚蠢到断自己路的人。
或许是想起了家人吧!李凡暗暗想道,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李凡将两人脱下的衣服叠好,放到一旁,又望了望天色,觉得时间不早了,向楚怜玉道:“你早点睡吧,不然第二天又没有精神。”
楚怜玉应了一声,将撩在床沿勾子上的帘子放下,将两人隔开后,不久进入了梦乡。
李凡将灯罩略微调低,室内的灯光顿时暗了下去,李凡在想明日该怎么走出计划中的下一步,他所睡之地在离床下十尺之外。
楚怜玉缓缓进入梦乡,而李凡则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的写写画画,很是认真的模样。
……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李凡与楚怜玉像今天这般来来回回做了许久,那老者也因此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之意,最终,也不喜欢在这段时间来了,因为这种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开心一点。
李凡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有些欢喜,但表面还是将这掩盖之事做了许久,因为他担心那老者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于是待李凡确定那老者真如他所希望那般不在来时,方才停下。
又过了几日,李凡在也按捺不住心中想逃跑的念头,终于打算即日动身,避免日久生变,凭空多出许多变故。
当天夜里,李凡将行囊打点好,悄然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地探出头,细细打量起四周,确认并无人影之后,这才摸出了门,反身将房门关上后,这才贴着阴暗的地方,沿着楼梯缓缓走下了楼。
李凡蜷在黑暗之中,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才按照约定好的暗号,发出了两长一短的猫叫之声。
楚怜玉听到暗号,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将压在枕头下一封书信与一个小布包拿了出来,只见她将书信放在枕边,又将手中布包放在袖间,这才推门而出,学着李凡的样子,缓身下了楼。
两人一碰面也不多说,向着客栈后门摸了过去。
……
老者从茅厕中走出,打着呵欠,回到了房内,刚进门,师兄幽幽开口道:“师弟回来啦?”
老者精神不由的一震,恭敬地道:“恩,不知师兄叫住我,莫非有什么要事?”说话间,他禁不住睡意的侵袭,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也没什么事,就是提醒师弟,那两人一定要看好了。这两人事关我们能否进入那结丹修士洞府,获得仙缘,还望师弟上心啊。”师兄道,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他若得知那两人应面前这位不停打着哈欠、一脸倦容的师弟的不负责任已经逃走,不知又会做出什么表情?
老者心中有些埋怨,那两人正在做那男欢女爱之事又怎会逃跑?师兄你也太过谨慎了,话虽如此,但他表面却不敢有任何流露,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这才打着呵欠爬上了床,呼呼大睡了起来,浑然没有半点修士的样子。
师兄缓缓睁开眼,手中吐纳手印一散,望了老者一眼,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他当初带上这个没有一点修士应有模样的师弟,一是因他对阵法禁制之类深有研究,对他取宝有些帮助,二来则是看他修为低易于控制。
师弟啊师弟,你也不知修真一途的险恶,如此浪费时间你终有一日会化做一堆枯骨,但这又和了师兄我的心意啊!师兄心中又是暗暗一笑,闭上了眼,手中又结出吐纳法印,再次修炼了起来。
……
“怜玉!快点!”李凡催促道,一脸担心之色,不知怎地,他对这次出逃,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于此之下,他越发觉的自己得快点赶路了。
楚怜玉远远地跟在李凡身后,听闻李凡催促,连连应道:“李凡,等等我!”她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此刻她为了能赶上李凡,她为了免得被绊住脚,双手提着裙摆,露出里面的白色的衬裙。
李凡看到楚怜玉不紧不慢的吊在身后,面上急意更浓上几分,情急之下,他停下脚步,将背在背上的包裹提在手中,蹲在楚怜玉面前。
“这……”楚怜玉有些犹豫,她不想让李凡背着她,毕竟,她说不准那封书信是否被发现,一时间,她有一种对不起李凡的感觉。
见楚怜玉有些迟疑,情急之下,李凡不由分说背起楚怜玉。
出奇的是楚怜玉竟没有应此而挣扎,她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李凡深深的欠意,及便如此,但出于小女儿的娇羞,她还是忍不住掩面羞嗔道:“李凡这样做,如果被人看到可是要戳脊梁骨的。”
“无妨,这月黑风高的,不会有人看见的。”李凡一边赶路一边与楚怜玉说着话,但或许是见李凡太过轻松,又或是天公不做美,两人说话之间,突然下起大雨来,雨借风势,吹的漫天都是碎银一般的雨点。
李凡此刻顶着这漫天风雨,艰难的走在山间的官道上,因是山路,所以山风没有固定的方向,时而从李凡身后吹,时而又到了李凡跟前,这方向不定的狂风隐隐成了李凡最大的阻碍,因为他被这风中雨点打的睁不开眼睛。
李凡难以抬头,只能凭着勉强睁开一条小缝来看向面前的路。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同时将手中的可人儿跌飞出去。
楚怜玉重重地撞在路旁的树上,疼的不由的发出一声娇哼。李凡一听,连地上的包裹都来不及捡起,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楚怜玉跟前咪着怎么睁也睁不开的眼睛,想要看看楚怜玉有没有伤着,只是他不知自己的头早以跌出一条大口子。
楚怜玉望着李凡满是鲜血的脸庞,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李凡的脸,但她却缩回了手,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吻在了李凡的嘴上,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楚怜玉的心中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印下了李凡身影,今日见李凡如此模样,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对李凡的一丝情意。
李凡只觉双唇之上微微传来一丝温润的触感,还为待他仔细感受,那一丝触感便如蜻蜓点水一般马上分开,李凡知道这是楚怜玉,努力的想睁开眼好好看看她,但眼睛之上传来的本能的抗拒却让他无法睁开。
“我们……既续吧!”楚怜玉撩起裙角,细细擦去李凡双眼之上来不及擦干的雨水,缓缓扶起了李凡,李凡睁开眼,望着眼前的可人儿,嘴中早已不知再说些什么,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李凡此刻的感受,他点点头,蹲下了身子。
楚怜玉这次没有半点犹豫,轻轻勾住李凡的脖子,李凡手提着包裹,托着她的双腿,缓缓向前奔去。
天空降下的雨点,渐渐稀疏起来,但这并没有停止,苍穹之上,云海之间,一道闪电缓缓成形,一阵山风急急划过,随后,一道惊世之雷宛如神的指头,洞穿这漫天雨云,以自身连接了天地。
轰!
大地深处之间轰鸣不止,仿如这地面之下有什么远古洪荒之物复苏,又好像是地龙翻身要对抗那袭来的天雷。
远处的树林被雷火点燃,那漫天雨水竟无法灭了那火势,树木燃烧时发出劈哩啪啦之声与那雷声交杂在一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动人之处。
李凡凝视着那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明悟,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自己掌握了天地间某种玄奥的规侓,但这种明悟只在李凡还为来的及细细感受之时便悄然逝去。
楚怜玉将螓首埋在李凡脖颈之间,细细嗅着李凡的气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好想,好想就这停止啊!心中这么想着,又不由得想起自己放在枕沿地书信与自己袖袍之间的那个正不断往下漏着碎米的小布袋,她咬咬嘴唇,不知不觉间,咬出了血:“李凡若我有一天负了你……你会怪我吗?”
李凡想都没有想,张口就道:“怎么会怪你?若你真的负了我,只能怪我太没用了。”李凡没有细细想楚怜玉为什么要问一个这么古怪的问题,更没有想到里面的深意。
楚怜玉勾在李凡脖子上的双手,略有一些动作,细细一看,她将左手伸入袖袍之间,悉悉索索之间抖落出一个还有半袋子碎米的布袋。
李凡跑得早已有些木然,背后之人的小动作又怎么会进入他的眼内呢?
……
双肩早以酸软不已,纵然背后之人体轻如羽,但在李凡的感觉之中却如大山一般紧紧压在双肩之上;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混着李凡的汗水,让人倍觉不舒服,又如一套密封而不透气的重甲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更糟的是,李凡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迈出都似乎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肺更是不知何时有些火辣辣的疼,仿若有人将成桶成桶的辣椒水沿着鼻孔灌入肺中一般难受。
“跑!跑!跑!”李凡一片空白的脑海盘旋着这句话,如一根支柱一样支撑着李凡不断的一步又一步的迈开了步子。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逃走,更是为那重燃的辛福,他毕需不停的迈出一步又一步,哪怕双腿折断,哪怕久劳而卒,他也要将楚怜玉送到安全的地方。
几次李凡差点不支软在地上,但望着环在自己颈间的双手,想着那个吻了自己一下的女子娇好的容颜,他坚持了下来,此刻他不是英杰但胜似英杰。
“真的值得吗?”楚怜玉埋在李凡颈的螓首,发出一声轻叹,但李凡却已然听不到了,他只是一具重复迈腿动作的……傀儡。
暴雨渐弱间,狂风骤起,惊雷滚滚,霹雳不绝,大有毁天灭地之势,草叶在狂风急催之下,无视雨点的冲击,漫天飞舞,借着风啸声,树木崩摧声,雨水哗哗声,滚雷声,跳起了一支灭世之舞。
倘若,那两人没有追来,我便与你共食同枕,连枝共冢;但若追来……唉……那就只有怪你我有缘无份,楚怜玉打定主意,心中有一丝心痛,但很快就被其深深压在心底。
李凡身旁一处小树林被闪电击中,在一声摄人心魂的碎裂声中,轰然着起大火,虽雨点又有滂沱之兆,但却火势不减,反借着风势,探出炙热的火舌,燎着敢紧靠它的一切,栖息于树上的禽类,不敢飞到那闪电驰骋的天穹之上,也不敢低低飞在树枝之间,只是扑扇着翼翅,发出警啼之声,与那林中若隐若现的兽类,一齐向深山老林或村镇山寨扑去,一时间,为了逃命的兽类也不管自己是否来到了素日不敢走的官道上,横冲直撞,左突右进。
两道身影御着长风,骤然擦过李凡身旁的树从,在其前缓缓落下,他们身旁环绕着通体盈漫宝光的法器,为他们落地清出一块地方。
兽群似有所感,纷纷避开,畏这两人如蛇蝎,一时间兽群分入林中。
两人脚边,满是碎尸,强烈的血腥味弥漫于空气之中。
李凡被这刺鼻的血腥味从魔怔中惊醒,他阴着脸将楚怜玉缓缓放下,身体不由的一轻让他的脸不由的病态的一红,双腿也不由的一软,若不是楚怜玉机灵,此刻李凡早已软倒在了地上。
“不逃了么?待你们醒来,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老者气极反笑,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俩人竟如此狡猾,竟趁着自己以为他们在行男女之事略有放松逃走了,差点害自己被师兄一掌打死。
楚怜玉望着李凡的侧脸,他的脸此刻应额上鲜血的称托更显刚硬之态。
李凡,我们或许真的是有缘无份啊……楚怜玉深深的望了李凡一眼,似乎是要把李凡的样貌牢记于心,她心中暗叹一声,扶着李凡的手缓缓松开。
李凡失去楚怜玉的支撑,一脸疑惑与茫然的软倒在了地上,他望着楚怜玉缓缓走向面前的那两人,口中吐出令他倍感心寒的话语:“此事与奴家无关,纯属他一人所为!”
(我已经尽力了……为毛只有99的点击……这也太伤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