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就说说我最感兴趣的萧云舞好了。”邪月尘嘴角一勾,笑道:“他的身份很简单,却又相当有分量,不过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风绝恨抬头看向邪月尘,对萧云舞的身份,他同样好奇。
“他自身的背景我父亲不让我调查,说是故人所托,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知道他的老师是谁。”停顿了一下,邪月尘缓缓地道:“屹立于当世武道巅峰的至强者,大陆仅有的几个九阶九段之一的皇者,封号只有一个字——剑!”
“剑皇白无痕?!”风绝恨再一次震惊。
“没错,就是剑皇白无痕,当世公认的剑道第一人,同时也是无敌于天下的绝顶强者。”邪月尘的目光中微微透着狂热,这是一个让他那强大无比又霸道无比的父亲都赞誉过的人。
风绝恨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即使萧云舞本身没有任何背景又如何?光是有这么一个老师,普天之下谁敢招惹?九阶五段即可拥有全大陆公认的称号,但是若说以“皇”字为结尾的封号,那便是真正的极限高手——九阶九段的专属荣耀。
一国之主即是帝王,而极限高手挥手间天崩地裂,俯视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因此更是皇者,地位甚至要比一国之主更加尊贵。一国之主尚为人,但到了九阶之后,便基本脱离了人的范畴,不但翻手间天翻地覆,寿命更是将大幅度延长,千年寿命并不是空想。而九阶的巅峰,更是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那萧云舞他……”风绝恨紧紧盯着邪月尘:“他难道是剑皇的传人,并将成为第二个剑皇?”
“谁知道?我有幸见过剑皇出手,但是萧云舞的招式中我几乎看不到剑皇的影子,难道是他的实力尚不足以发挥出剑皇教给他的东西,又或者……”邪月尘撇了撇嘴说道:“难道剑皇根本什么都没有教给他吗?”
“剑皇不是号称永不收徒吗?你是不是弄错了?”风绝恨皱眉问道。
“说是这么说的。”邪月尘难得地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而且还是很坚定地说过不会收徒的,怎么还是冒出了一个徒弟?不知道那些个皇者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担心自己的衣钵没人继承下去?”
皱了皱眉,邪月尘又摇了摇头:“不对,也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算是收徒也收得太晚了啊。”邪月尘耸耸肩,双手抱在胸前,无奈地道:“萧云舞大概是在四年前被收入剑皇门下,然而只跟着剑皇修炼了两年,然后两年他就是在这里历练,而剑皇本人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要说传承衣钵的话,两年时间再怎么也太短了吧。”
“什么?!”风绝恨眼瞳一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来找过我老爹,他们俩以前交过手,有点交情,大致就是告个别吧。我爹说的‘故人所托’,那个故人多半就是剑皇吧。”邪月尘弹了弹眼前垂落的头发,无奈地道:“虽然我老爹不管对谁都是一张臭脸,但是唯独对白无痕他是真的服气,两人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所以现在萧云舞其实无依无靠,剑皇之徒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用处。”
“原来是这样。”风绝恨有些唏嘘。
也难怪,一代皇者就这么离世了,只要是知道皇者所代表的意义的人都难免感叹。
“没什么好感叹的。”邪月尘撇撇嘴,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坑,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道:“剑皇到现在大概也有两千多岁了,寿终正寝,也算是善终吧,至少还有萧云舞这个后人相送不是?”
沉默了一下,风绝恨抬步跟了上去。
“最后说说宛蝶殇。”提到这个名字,纵使是以邪月尘的强大神经也不禁有些无奈。短短几天的相处,宛蝶殇的疯女人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除了萧云舞,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对她敬而远之。
“她是我唯一弄不懂的女人,出身仙乐谷,但是两年前却忽然跑去了绝情殿,呆了一年,然后入世来到了炎阳,到处惹是生非。论气质不像仙乐谷,论作风不像绝情殿,但绝对和两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是神秘的女人。”
风绝恨眉头再次收紧,显然宛蝶殇的身份也让他吃了一惊。感情在六个人中,他自己的身份才是最单纯的?
“那你呢?有能力将这些都查到,父亲甚至和一代剑皇白无痕有交情……你又是谁?”风绝恨盯着邪月尘,语气略有些咄咄逼人。
“我?”邪月尘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然后咧嘴一笑,道:“我的身份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的家族已经避世很久了,萧云舞可能知道,但是你绝对不可能知道。否则,光是听到我的姓氏就应该能明白。大陆上,没有第二个邪家。”
风绝恨:“……”
平淡的语气,却透着凌然的傲气,宛若一位少年帝王,虽然年岁尚浅,但已经具有了一个上位者应有的威势——那种不容抗拒、不容置疑、不容触犯的威势。
“回去之后有空你不妨试着去问问别人,搞不好还真有人知道邪家的存在。”邪月尘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本来我也就没打算隐瞒,根本就不需要隐瞒。家族避世千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总这么闷着也不好。”
风绝恨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邪月尘身上,即使是傲气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邪月尘的身边,他很普通。一切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似乎不再是那么突出,后者时不时露出的气势更是他所不具备的。
……
夜幕缓缓笼罩了炎都,也笼罩了耀日学院,黑暗渐渐吞噬了一切。
宛蝶殇回到了房间,直接趴倒在了床上。
今天虽然和萧云舞说了很多,但是她却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本来就不在沟通上。
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连忘忧术都没能成功,她还能怎么办啊?万一……
骤然睁开双眼,宛蝶殇翻身而起,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墙角处的一片黑暗。
“谁?!”
窗户未关,窗帘被夜风反复扬起,云朵渐渐飘开,冷寂的月光照射了进来,被窗帘拨弄着在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
宛蝶殇全身一僵,旋即迅速调整好心态,冰冷地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年轻男子从阴影中走出,一对幽深的眸子半眯着,宛蝶殇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其中。
“你不来我就很好。”宛蝶殇凶狠地盯着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和杀机。
“嘛,被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感到伤心的。”男子摊了摊手苦笑了一下,满脸的无奈。
宛蝶殇咬着牙,语气加重了不少:“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看你啊,这是实话。”男子勾了勾嘴角,来到宛蝶殇面前,抬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如同从梦境中醒来,宛蝶殇已经站在了后山距离学院最近的一座山坡顶上。
“还是这里舒服。”年轻男子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宁无心!”宛蝶殇终于忍不住怒声喊道。
宁无心瞥了她一眼,目光望向炎都,淡淡地道:“我今早就到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当然,也看到了萧云舞。”
轻描淡写地捏住了一截忽然刺到面前的剑尖,他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很在意那个萧云舞呢!”
松开被宁无心捏住的短剑,宛蝶殇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冷声问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保险起见当然是直接杀掉喽。”
“是吗?”宛蝶殇取出了另一柄短剑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决然地看着宁无心。
出神地看了宛蝶殇一会儿,宁无心将手中的短剑随手一扔。短剑跌落,旋即宛如被火焰焚尽的稻草一般,化成飞灰消散。
躺倒到草地上,他似自语般说道:“两年不见,看来你对他的感情丝毫不减啊。本以为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对他只是单纯的依赖而已,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当年若是当着你的面直接杀了他,效果会不会更好?”
“若是你当初杀了他,我也会直接随他而去。”宛蝶殇冷冷地道。
宁无心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却太复杂。
“你喜欢……”他摇了摇头,重新问道:“你爱他吗?”
宛蝶殇盯着宁无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止爱。”
“是吗?”宁无心的笑容淡了些,又问道:“那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放弃过我。”
宛蝶殇的眸子中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动摇,这些问题她早就想过无数遍了。
“是吗?”宁无心似乎有些出神,一时没再继续说话。
宛蝶殇放下了短剑,皱眉看着宁无心,但却半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啾~啪!
一道耀眼的光华在夜幕中华丽绽放,宁无心侧过目光,炎都中大量升起的烟花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烟花爆炸声不断传来,他出神地看着,似乎将宛蝶殇忘到了脑后。
烟花爆炸的声音相当密集,而且方向不一,宛蝶殇不由转头望去,竟发现小半个炎都都在放着烟花。
幽暗的夜空插入了光明,冷寂的月光混入了温度,漆黑的眸子染上了色彩。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