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全体团员全都朝罗宾投去了倾慕和敬佩的目光,她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全团的乐队指挥。然而,罗宾却顾不上享受这种荣耀,她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浑身不住地颤抖。她心里明白,车上的四十个男子汉没有一人敢动罗曼诺夫的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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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爵士环顾四周,发现人已经到齐了,尽管他在几分钟之前才刚刚发出通知。
“咱们先听一下刚送来的情报吧。”说着,他看了一眼仍旧坐在他对面的副手。
“先生们,咱们的手法恐怕不大高明,”劳伦斯开始汇报道,“按照计划,我们派了两名最有经验的特工去里士满旅馆接应司各特,并负责把他送到英国领事馆。”
“出了什么事儿?”莫里斯爵士问。
“咱们在日内瓦的工作人员还不能肯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没在旅馆露面,直到现在他们还渺无音讯。”
“瑞士警方怎么说?”布什问。
“他们指望不上,”劳伦斯转向美国人说,“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唯一卷入此案的外国政府。因此,按照他们的老习惯,他们无意偏袒任何一方。”
“该死的瑞士人。”斯奈尔愤怒地骂道。
“司各特现在何处?”马修斯问。
“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劳伦斯答道。
马修斯看着窘迫不安的劳伦斯,微微一笑。
“他肯定和那个姑娘一道搭车走了,”劳伦斯看了一眼面前的笔记本,继续说道,“和那个罗宾一道走的。但是,我们在边境却没有见到他。再有一小时,交响乐团将抵达法兰克福,咱们很快就能获得新的情报。德国政府还是挺合作的。”
“另外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莫里斯爵士问。
“我们把住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同时还严密监视罗曼诺夫。昨天晚上,咱们有个特工老手碰巧在法国边境认出了他,尽管他乔装打扮,头发剪得很短。短发对他显然不大合适。”
“这就是说,司各特现在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对吗?”马修斯说,“你认为他是依旧待在瑞士境内,或是已想法穿过了国境线?”
劳伦斯犹豫了片刻,毫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
坐在对面的莫里斯爵士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你认为他还会同你联系吗?”斯奈尔问。
“只要他还活着,这一点几乎是肯定无疑的。”
“如果罗曼诺夫还待在瑞士,那就说明司各特一定还活着,”布什说道,“因为他一旦拿到肖像,就会调头东去。”
“同意你的看法,”劳伦斯说,“我们已经在所有的机场布置了岗哨,对飞往苏联的每架飞机都将进行严格检查。因此我建议,咱们现在应抓住每一点进展。把会留到明天早上再开,除非司各特会在七点之前同我再次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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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连滚带爬地滑过最后几码的山道,终于来到了谷底。着地时,他的背部被撞了一下。他的双手伤痕累累,鲜血直流。裤子被撕成碎片,上面沾满了泥土。他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抬头向上一看,他才发现,这段一块落石只需三秒钟就可完成的距离竟耗费了他近一个钟头的时间。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从公路上看不到他。他瞪眼遥望着头顶上的峡谷,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影,但他别无选择。
现在地图对他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了,于是,他用肉眼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另一座山梁间的距离约为两英里。至少从地图上看,在山的那一面还另有一条公路。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只见到处是绿浪滚滚的田野,没有可以作为隐蔽物的灌木丛,此外,还有一条宽阔、但很浅的河流。他估计自己用二十分钟就能完成这段路程,走到公路上。他摸摸口袋,发现肖像还在原处,他这才迈着均匀的步子继续朝
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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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诺夫被狼狈地赶下车,气得脸色发紫,许久说不出语来,司机和瓦尔契克当然不敢斗胆乱发议论。他心里非常清楚,那姑娘是在诱他摊牌,而他却不敢惹外交上的麻烦。万一出事,准有人立刻向莫斯科打报告。不过,罗曼诺夫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有着男子名字的姑娘。
到索洛森去,他们必须折回去四十公里,开车只需二十分钟。但是.对面一有车来,罗曼诺夫就命令司机减速,以便细细察看车内的乘客。他怀疑司各特搭上了顺路的便车,因此他认为,这样做十分必要。但这样做却意味着,他们需要整整三十一分钟才能回到索洛森。但罗曼诺夫至少可以肯定,司各特并没有逃往德国边境,除非他化装得非常巧妙,或者是躲在了行李箱内。.
一到索洛森,罗曼诺夫便命令司机把车停在村子中央。他和瓦尔契克四下搜索,企图寻找司各特可能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他们逢人便问,但是村里人都说上午没见过和司各特长得相仿的人。罗曼诺夫十分失望,开始考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这时,他偶然瞥见司机正在村口和一个男孩踢足球。他跑过去,准备狠狠训斥司机一顿。冷不防,那孩子把足球猛地踢了过来,罗曼诺夫本能地对准球踢了一脚,球飞起来,越过孩子的头顶,落入网内。他面朝着司机,如果不是因为球又出现在他脚下的话,他是不会回头的。他愤怒地拣起球,正准备使劲抛过去,却见那孩子朝他嘻嘻一笑。有门,他想。他把球高高地举过头顶。孩子蹦着、跳着,但无沦如何,他始终够不到球。
“你今天上午碰到过生人吗?”他的法语听起来缓慢而且生硬。
“见过,见过,”孩子兴奋地嚷嚷着,“可他一个球也没踢进去。”
“他后来往哪儿走了?”罗曼诺夫问。
“山上。”听完这话,罗曼诺夫把球一扔,向山上跑去。这使孩子感到很失望。
“Non,Non(法语:不,不——译者注)。”孩子大叫起来。罗曼诺夫扭过头,见孩子指的是对面的那座山。孩子站的地方正是亚当招手请求搭便车的地方。
罗曼诺夫唰地转身命令司机道:“立刻上车,把望远镜和地图准备好。”司机跑下山去,后面还跟着那个孩子。几分钟后,那辆奔驰牌轿车嘎地停在罗曼诺夫身边,司机把望远镜递给他,瓦尔契克早已把地图摊在车篷上。
罗曼诺夫调好望远镜,向对面山上望去。几分钟后,他的目光捕捉到一个正沿着陡峭的山岩向上攀缘的褐色小斑点。
“步枪!”从他口中蹦出了两个字。
瓦尔契克跑到车后,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支带有远距离瞄准镜的狙击步枪。他把细长的枪身和它那特殊的木制*装到一起,然后检查子弹是否已经上膛。他举起枪,使*稳稳地靠在他的肩头。枪架好后,他开始追逐目标,直到亚当进入瞄准镜内。罗曼诺夫用望远镜追踪着亚当那巨大的步幅。瓦尔契克的枪口跟着他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