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站在门外,敲了几声门,但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要换成平常,珠儿早已经站在门后,把门打开了。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相宜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吱呀”一声,相宜推开门,进了去。
屋内排放整齐,桌子上面放着一只托盘和一只荷包,荷包上面还插着针线。这一看便知道,荷包的主人绣着荷包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断。不然,这荷包都已经收好尾了,为何针线还插在上面?
相宜站在柜子前面,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将柜子打开。灰色的包袱还静静地躺在柜子里面。这是珠儿最重视的东西。珠儿要是逃走,就不可能不带着它。但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珠儿将这只包袱丢下,那便是她不是自己逃走的,是被人带走的。
究竟是什么人带走珠儿?
相宜拧眉想了一会。忽然,一道闪光快速从他的大脑穿过。相宜的瞳孔骤然扩张。他想起了刚才与他擦身过的主仆二人。那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经过他身边时,他曾闻到过若有若无的胭脂味。他可以肯定斗篷里面的人是个女子。但她却亲密地靠在男仆身上,这显然不可能。因为男仆也是男人,而男女有别。所以,那女子只能是被迫。
相宜怀疑那女子极有可能是珠儿。他立马拔腿去追那两个人。但等他跑到客栈门口,门口车水马如龙,早已经不见那两道身影。
相宜随即转身折回客栈内。他这次是找客栈老板娘问清楚。
“老板娘,不知在下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相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急色。
老板娘正好送走一位客人,她转身含笑道:“公子不必客气。你有话尽管问。”
相宜也不客气:“不知道最近是否有人来这打听过珠儿姑娘的事?”
“打听珠儿姑娘?”老板娘略一沉吟。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什么,忽地一捶手,道:“有了。”
“今早确实有过那么一个人。不过,那人说他是珠儿姑娘的远房表哥。”见那蓝衣硬汉不仅知道珠儿的名字,还能找到这里来,她便对蓝衣硬汉的身份深信不疑。
相宜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因为珠儿压根就没有什么远房表哥。珠儿自小进宫,且在先皇仙逝后,她又在普华寺呆了多年。即便宫外还有她的亲人,他们也不可能联系上,更不可能找到这。
“那人是不是穿着蓝衣?”相宜继续问道。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只待确认。
老板娘诧异地看着相宜,道:“公子怎么会知道?”
相宜心中的答案终于确定。那蓝衣硬汉扶着的人就是珠儿无疑!
老板娘见状,自觉珠儿可能出了大事。她又忙问道:“公子,那人该不会不是珠儿姑娘的远房表哥吧?”
要那人真不是珠儿姑娘的表哥,那她岂不害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相宜没有回答老板娘的问题。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急躁,道:“还劳烦老板娘继续留着那间客房。在下还有急事,便先告辞了。”
说完,相宜便匆忙离开客栈,只不过他的方向是倾城居住着的田庄。因为珠儿失踪的事事关重大。而且,他也担心倾城的安全。
相宜避开陈节的人,快马加鞭地来到田庄。出于倾城的安全考虑,他远远地下了马车,急跑着冲进屋内。屋内空无一人,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王爷?”相宜心里一急,便冲进了卧室。卧室的帐纱分挂在两端,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
相宜走了过去,伸手掀开被子。被单下面出现了一片干了血迹。
不好,王爷出事了!
相宜扔下被子,连忙从卧室出去。
肯定是他抓了王爷!王爷有危险了!
相宜很懊恼。他懊恼自己昨天便不该听倾城的话,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到底还是他疏忽了。
相宜正想着要如何解救倾城,脚下的步伐也走得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走了门口。
“嘭”一声,相宜没注意前方的来人,走得又快又急,他正好撞上了来人。
“哎呦。”来人正是倾城。她轻呼一声,摇摇晃晃地后了退几步,鼻子也被撞得酸痛。
倾城摸着酸痛的鼻子,正想抬头看看那个罪魁祸首是何方神圣。但当她那个罪魁祸首是熟人时,她拧眉道:“相宜?你为何行事匆匆?”
相宜也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头顶掠过熟悉的声音,他先是一怔,后又欣喜地看着倾城。
他忙走过去,歉疚道:“王爷您没事吧?”
倾城摆摆手:“没事。”
相宜如玉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额间布着细细的汗珠。这分明是刚刚剧烈运动过的模样。在倾城印象里,相宜像来是温暖如骄阳,做事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急躁。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倾城问道。若不是发生了要紧的事,相宜是不会如今日般失态。
相宜被倾城这么一问,想起珠儿失踪的事。他自责说道:“王爷,慧明失踪了。都怪相宜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相宜!”
“什么!”倾城震惊道。
相宜立马跪在地上,也没有求饶。他只是觉得懊悔。他不该如此大意!这是他的失责!
倾城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便让相宜下跪。这着实不是她喜欢见到的。她弯腰扶起相宜,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
若不是相宜遇到慧明,她也不会知道慧明不但没死,还伙同胡太医一起来陷害她。而且,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与相宜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相宜。
“多谢王爷。不过,王爷您平安无事就好。”说着,相宜轻松了一口气。
“本王能有什么事。”倾城绕开相宜进了屋内。她寻了一张凳子坐下,轻叹了口气。她从没觉得坐下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在外面站了一会,她便觉得累得很。
相宜跟在倾城后面进了屋子。他站在倾城面前,看着倾城轻捂着腹部,又回想起床上那一滩血迹。他顿时大悟。
“王爷,您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相宜的耳后根有些发烫。他刚才心急,闹了个大乌龙。那血迹应该是她月信不小心留下来的。
倾城的确来月信了,而且第一天便凶猛异常,打得她措手不及。所以,她刚刚出去,便是清洗沾了血的裤子。但是,她没注意到床单上也沾到了血。
“啊?”倾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相宜。她又没生病,为何要看大夫?
相宜虽然在清风楼里呆过不短时间,但他毕竟是男子。现在与倾城当面说月信的事,他总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他看着倾城,张了张口。过了半晌,他才说出几个字:“你那个……”
倾城轰隆一声,骤然明白。尽管她来月信是很正常的事,但被人当面说,她也觉得老脸过不去。
“不,不用……”她没敢看相宜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