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逛一逛，你们能联系到我吧？”文山问卫坤。
卫坤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了身后一眼。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隧道口，透过车窗可以看见里面驾驶位上坐着一个面容十分普通的男人。
“这是殿下的近卫，臣不便介绍。”卫坤恭敬的说道。
卫坤应该已经正式将他当做亲王看待了，只是这种说话方式让文山很不适应。
“我还没回去，还是像之前那样说话吧。”
“还有，我突然想起一些问题，我想向你请教。接下来还是麻烦你陪我走一趟吧。”
年轻的三亲王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转而提出了新的要求，卫坤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殿下他难道不明白，尽早和自己的近卫认识是一件好事吗？
卫坤当然不明白，他绝对猜不到文山现在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文山想的是他的这个近卫可能和卫坤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甚至于这个近卫本人就是卫坤想要在自己身边安插的钉子。
在完全不同的两种环境里面成长，两个人的交流虽然没有问题，但要说到思路，那肯定是天南海北无法类比，对于文山来说，卫坤的话的确对他造成了触动，让他产生了“自己可能真的是某个帝国的高贵亲王”这样的印象，但要说凭此就完全相信一个人，那文山根本活不到今天。
毕竟，相信一个人说的话，和相信一个人，这中间是不能画等号的。
文山是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作为一个孤儿，五岁就被人领出来在黑色地带生活，如今二十四岁的年纪能在一个二线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和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这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做得到的。
运气，心机，缺一不可。
卫坤不是三亲王的下属，尽管他祭出了正轮，证明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但那只是尊敬，不是信任，不是忠诚。
相信正堂帝国的存在，相信正堂帝国曾经的历史，这已经是文山对卫坤最大的信任程度，再往上，文山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出判断。
所以他现在还不想经由卫坤的手去认识自己手下的人——那是他回归之后需要花大工夫去做的事情。
从理性上来说，他其实更相信文渊，就因为他是自己那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父亲的养子，和那捣在自己腹部上的一拳。
文渊对自己的态度远没有卫坤来的尊敬，但文山知道判断一个人的立场从不能根据他的态度，对你千依百顺的人未必不想你被千刀万剐，他深知人性之狡诈。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这是他能活到现在所遵守的准则。
“麻烦你了。”文山挥了挥手，大声对车内的人说道。
卫坤快步退至一旁，他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
车里的男人开门下车，单膝跪地，右臂平举，右手握拳敲击在心脏位置，发出一声闷响。
文山完整的接下了近卫的效忠礼，但问题在于他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他看向卫坤，卫坤对他温和一笑，“殿下敬礼即可，就像你们平时所做的那样。”
文山站直身体，神情肃穆，右手齐眉。
男人站起身，回到了车内，消失在隧道中。
文山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的正轮——里面是纯粹的忠诚。
事实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复杂。
文山放松了一些，按照他原来的思路，如果同样两名近卫，由文渊公介绍的和由卫坤公介绍的，他会下意识更偏向于文渊公所介绍的那个，但现在看来，他自己的近卫是只忠于自己的，不受其他任何人的影响。
他好像把卫坤想的肮脏了一些。
“卫坤公是一亲王的下属？”
“是的，殿下。”
“一亲王分管宗法……宗法，指的是哪些方面？”
文山开始和卫坤谈起正堂帝国内部的事情，本来这应该是他和文渊公之间谈的东西，但文渊公似乎还对自己不太待见，他只好先和卫坤交流，等到矛盾解决后，再和文渊谈这方面的事情也不迟，从两个视角来看，他得到的印象也会更为具体。
“宗法是对亲王和有爵位的正堂族人的约束。”
“那算是司法机关？”文山点点头，心想难怪卫坤敢踹文渊一脚，文渊还只能一句话不说灰溜溜的出去，这其中固然有卫坤对文渊向自己使用暴力的愤怒和文渊自知做错的羞愧因素在里面，但卫坤做出这样的行为，足以证明作为分管宗法的一亲王下属公爵，是有底气踹其他亲王的下属公爵的。
“唔……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宗法的根本目的不是惩罚，而是调解矛盾，与其冷冰冰的称呼为司法机关，我倒觉得‘润滑油’更适合描述我们平日所做的工作。”卫坤说的自己笑了起来。
不对，这不符合常理，如果没有过硬的实力在背后支撑，调解矛盾就是一句空话。文山又下意识的觉得卫坤在隐瞒着什么，但想起之前的误判，文山索性直接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
“调解矛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亲王之间的矛盾，一亲王也能每次都调解成功吗？”
“呃……”卫坤居然真的开始回忆。
“据我所知，亲王之间出现矛盾的时候并不多，倒是公爵之间的摩擦会大一点。”
“不过我明白殿下真正的疑问，殿下是想问当矛盾出现时，一亲王以及下属的我和诸位同僚，是靠着什么让矛盾双方安静的听我们调解的，是吗？”
文山僵硬的点点头，卫坤善解人意固然是好的，但像这样自己的想法每每被完全不漏的揣测出来，实在让自己很受伤。
自己难道是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吗？自己似乎还是可以算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类人吧！
卫坤又大致猜出了文山在想什么，不由得想笑，他可是一亲王的下属公爵！察言观色可是基础中的基础。不过接下来自己倒是要注意给这位年轻的三亲王留一些面子，不能再这么直接的说出他的心里话了，要是因此对自己有了看法，以后见面可是不好交流了。
“殿下看得很明白。”卫坤正色说道。
p.s.今晚还有一章，大概，我先去打枪了，faze翻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