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排练的成果让剧组里的人都很兴奋。
第一次加入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不仅没有让人失望，而且还带来了意外的惊喜。排练结束后，她们观看着录像回放，一边自谦地检讨自己哪里演的不好，一边拼命地挤过去想在录像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很快她们就看到第三幕陈野出场后的画面，纷纷瞪圆了眼睛。
“哇哦……”
比起先前灯光中的昏暗的自己，她们看到的是一个光彩四射的人。学校用的追光灯毕竟只是一个平面，难免会在演员的脸孔上打出阴影。只是她们所看到的陈野，在语气低落的时候，阴影会笼罩起面孔，而在语气激动的时候，光芒则洒满了脸庞，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就像是光线明暗在与陈野神秘地默契配合一般。
“嘶……”
摄像师走过来，仔细瞧了一会儿，轻轻地抽了口凉气，他走到正在指挥学生收东西的秦玉漱旁边问道：“你这个扮演王子的学生，从来没有演过戏？”
“怎么了？”秦玉漱不明所以，她觉得陈野演的还不错。
“那他是个天生的演员，而且是最好的那种。”摄像师毕竟见识的更多，能够有意无意地感受到灯光和摄像的移动位置，并且做出浑然天成的配合，这已经是顶级演员的特质了。
“哦。”秦玉漱回答道，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意外，“我觉得还行。”
“秦老师还没有吃饭吧，要不等下我请客，我们可以聊聊这场音乐剧的心得。”摄像师微笑着邀请道，他准备把“你的妆容和表演也深深地惊艳了我”、“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学校里居然有长得这么漂亮的老师”这样的恭维话留在吃饭时候说
“好啊，好啊。”秦玉漱不疑有他，连忙拍手召集起所有的演员，“大家辛苦了，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完整排练的成功，等会儿呢咱们的摄像朱老师要请大家吃饭，大家谢谢朱老师。”
“谢谢朱老师。”学生们欢呼起来。
摄像师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就不去了。”秦玉漱对摄像师笑道，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考研的书还没看完呢。”
“一起吧，不耽误这一会儿。”摄像师着急了，连声挽留道。
“不了，你们都知道的，我一聚餐就喝酒，喝醉了就爱砸东西打人，你们玩好就行。”秦玉漱直率地甩给他一句，开始在人群里找陈野，“陈野呢？跑哪儿去了？”
她还是有些生气，这混蛋小子私自改台词，差点儿把自己吓死了。
摄像师站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忽然抬手擦了擦没有汗水的额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莫名地升起一种险死还生的庆幸。
要知道他刚才撩的根本不是什么软香温玉的表演系妹子，而是东大校园里有“暴力女魔”之称的秦玉漱啊。
……
陈野在排练一结束就离场了。
其实之前他也好奇触发物里自己的生命进程究竟算不算真正的人生，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些人生存在的迹象，因为那些本领在他身上娴熟到理所应当，它们并不是生命演化的虚假痕迹，而是因为仙帝万年的生命始终与他共存着的真实记忆。
他们都是陈野自身，只不过是在时间维度上横向展开的空间维度里的自身。
就像你看不到一秒前的自己一样，你也看不到选择另一种人生的自己，但他们都存在着，都是你的记忆。
只不过人类的记忆基于时间，仙帝的记忆则基于时空上的平面。
或许还有更多的维度等着去发掘。
陈野坐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眼前似乎展开广阔的坦途，从教室醒来时他虽有着莫名的自信与骄傲，现在却是骄傲渐渐淡去，自信反而强大到前所未有。
现在的他，每次只能使用一种人生的能力，就像是单线程的程序。但如果踏上仙途，能够同时使用无限人生的能力呢？
那时的自己，究竟该是孙悟空的“亿万化身”，还是观世音的“千手千眼”？
门锁响动，秦玉漱打开门提着盒饭走了进来。
陈野抬起头看她。他发现秦玉漱明明把房子租给了自己，明明住在教师宿舍，但还是每天晚上都要回来一次，也没见她对别的学生这么上心过。
这是在诱惑自己犯错么？
“我在地下室没有找到你，你还没吃饭吧？”秦玉漱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她把饭盒摆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饭菜。
陈野微微皱眉。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秦玉漱摆好了饭菜，见陈野依然一声不发，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目光游离不怀好意的样子，忍不住把茶几一拍：“你吃不吃？”
好，看来没什么事儿，还是她正常的样子。
陈野心中安定下来，说道：“吃。”，随后端起饭盒开始狼吞虎咽。
受仙帝记忆影响，再加上先天体魄的缘故，他目前对吃饭睡觉并没有一个合适的概念，往往是饿困到受不了才会想起这具身体还需要补充营养和休息。就像是现在吃着饭才回想起自己貌似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一点儿东西。
他挺佩服自己白天的时候还能记得上厕所。
因为他记得前世里有种辟谷闭关的修行方法叫做“守尸”，貌似跟现在自己的情况很像：无日无月，不知吃喝拉撒睡。而且“守尸”就真的像是守着自己的尸体一样，要多污秽有多污秽，对于有洁癖的修行者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幸亏他没练过。
而且他也不想练。
“你饿死鬼投胎么？”秦玉漱受不了陈野吃饭的样子，端起自己的那一份去了阳台上细嚼慢咽，等她吃完回来后却发现陈野已经收拾完残局回卧室睡觉去了。
“我来找他干什么来着？”
秦玉漱手里拿着饭盒呆滞了一阵，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把陈野叫起来，而且这小子昨天弹了一晚上的钢琴，应该也比较困了。
丢掉房间的垃圾，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原准备收拾两件衣服再走，只是看着柔软舒适的大床，再想起教师宿舍狭窄坚硬的小床，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去死吧，反正我只租给他一半，这是我的卧室，我想睡就睡。”
她一个猛扑把自己埋进松软厚实的被褥中，发出呜嗯呜嗯的叫声：“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在这里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