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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司只是走过去象征性地叫了叫她,意图也不在要将她叫醒,只是为了将来撒谎的时候,能更加理直气壮一些。他是个律师,很懂得怎么钻各种各样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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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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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先去楼下吃饭吧,房子又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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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几乎是强迫着带她下去吃了饭,她吃的很快,却又味同嚼蜡。陆司于是威胁她:“你再不好好吃饭的话,我就不带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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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的吃饭速度恢复了正常,但内心仍是焦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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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小时的饭,她却像是吃了半辈子那么久的,终于吃完了,她悲壮似的喝一杯苏打水,吞咽下去,说道:“我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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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们现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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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酒店门口,门童替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陆司从容坐上车,季一喃却因为太着急撞了头,好不容易做进车里,衣服的遍角却又被车夹住,她不得不打开车门,将衣服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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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无奈说一句:“欲速则不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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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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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司机报了一个很陌生的地址,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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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季一喃都忐忑不已,心脏仿佛要瞬间跳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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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他们停在了一个小别墅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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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道:“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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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将钱付给他以后,两人便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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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伸手去按门铃,在寂静的空气里铃声回荡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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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担心地问道:“怎么办?他不会不住在这里吧?还是没有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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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说道:“别急,你再按一下,我们等一会,如果没人,就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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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次,仍然没有人应答,他们略微等了一会,并没有察觉有人来开门的迹象,便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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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季一喃回过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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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两人,起初有些迷茫,等到看清了季一喃的脸,便奔了过来,紧紧将在拥在怀里,叫道:“季,我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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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起初还很惊讶,后来才明白,汉克是将自己当成母亲了,她便不说话,任由汉克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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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是那种标准的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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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有一些秃,但也不至于太夸张,很是风度翩翩,穿着一件巴伯瑞的风衣,黑色的皮鞋,自然不能少了金丝边眼睛,他像是从教科书里跑出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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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错人了,我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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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汉克才如梦初醒一般,说道:“真抱歉,我将你当成你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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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常常有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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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季一喃有点担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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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勉强的笑了笑:“我当然很好,我会有什么不好吗?毕竟我还活着,痛苦的是你的母亲,她还有很多事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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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的低下头:“我们原本要转杯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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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这才发觉他的手上还带着戒指,在左手中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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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呆呆地看着季一喃说道:“你们长得可真像,除了你的耳朵,大概是像你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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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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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我父亲去世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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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陆司,说道:“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生身父亲已经死了,我会怀疑他是你的父亲,你们的耳朵可真像。真是美丽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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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感叹道:“我倒真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呢,可惜她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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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快进来吧,我真是太唐突了,竟然让你们在门口站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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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不大也不小的公寓,什么都是适中的,花园也不大,房间也是刚好的,很适合新婚夫妻居住的地方。汉克推开门,两人跟着走进去,里面的装饰是非常简朴的,家具的式样都十分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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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都是书,沙发上,书桌上,电视旁边,都是些晦涩的名字,季一喃一概都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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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拿起一本细细端详,过一会,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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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是毯子,他似乎刚刚正在睡觉,在沙发上压出了一个巨大的引子,他有点局促不安地将毯子收起来,又将沙发铺平,招呼道:“你们快坐吧,我去给你们沏茶,要红茶还是绿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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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点乱,虽是夫妻装饰,却是标准单身汉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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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说:“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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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则说:“我刚刚喝了很多的咖啡,什么都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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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到完水以后,便坐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表情有些沉重:“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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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却只是说:“能带我去看看她的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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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就在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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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走了上去,最令人瞩目地是她的试衣间,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充满设计感的衣服,几乎包含了所有颜色。即便是略为少女的粉色,也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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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里面取出一件绿色的衣服来,和季一喃身上的衣服造型一模一样,只是比她的衣服小一号。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刚刚会将你错认成她,她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据她说,是在生下你之前买的,后来生下你以后,她变得很胖很胖,就用力减肥,才终于穿上了这件衣服,此后,为了这件衣服,她没再让自己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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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喃接过衣服,慢慢抚摸,喃喃道:“妈妈她,真的是很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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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看着汉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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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想一想:“有时候我觉得我像是认识了她又一辈子,真是很可惜,我们只认识了八年,在一起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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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我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我真是个很糟糕的女儿。”季一喃突然掩面哭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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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也难过起来,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你的妈妈一年只回去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如果她着意隐瞒,那你确实是无法找到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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