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答的了钟离恒的问题,在傍晚时分,沐子诺一脸憔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开口第一句就震住了他。
“红衣与沐子矜都在我手里。”
“……”
沐子诺看向门外,在沉默中慢慢的说出了过程。
原来那次城门被炸,是他与秦靖宇合谋的。只为了设计将钟离恒调开,而其后的沐子矜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他抓了沐子矜后,顺手将红衣也带走了。当时他脑子一转,就带着两人直接离开了平德城,也因此后续的事他一点不知。
却没想秦靖宇竟弄出了两个假的放在平德城里,更没想到,那么真实的两人,也会露出破绽。
而当时交换的条件,就是蛊的解药。
沐子诺深吸口气“秦靖宇提出,只要得到皇姐,就会给我解药。”
之后的事他已经说了,没得到人的秦靖宇自是不会将解药给他。
钟离恒闭上了眼,他想过了很多,也听了青音大师的糊弄。却没想到,最后的真实竟是这样的。
身形晃了下,他哑着嗓子问“子矜,在哪儿?”
“就在这里。”
“什,什么?”
“就在这衙门里。她被我带回来了,藏在后院的井里。那个地方很偏僻,即使大声喊,也没人听得到……”
之后的话钟离恒没有听到,他已经冲了出去。
就在衙门后院的井里,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杂草丛生,肮脏污秽极多。
路上有人看到他狂奔,疑惑之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就紧跟着追。
一来二去的,钟离恒背后竟跟了数百个人到了有井的那个院子里。
“陛下,怎么了?”
在钟离恒站了很久后,有士兵大着胆子上前问了句。
他眼睛紧紧的闭上,睁开后一厉:“拿绳子在,将井里的人拉上来。”
似乎听到了上面的声音,井底立刻传来了几声呼喊,声音虽低,可身处院子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井底有人!
这个认知让周围的人变了脸色,再看向井,眼神都变了。
后方的人迅速的离开,很快拿了绳子回来,小心的在井边往下放。
底下被拽了两下,随后摇了摇,没人上来。
拉着绳子的士兵回头看了眼,犹豫:“陛下,这下面……”
“朕下去。”
“陛下不可,还是卑职等下去吧。”
“不用。”钟离恒一脚踩在井沿上,在士兵还要劝解之时,说出了井底人的身份:“是皇后。”
皇后二字一出,所有人都静声息气,拽紧手中的绳子,眼睛紧紧的盯着井口看。
就见钟离恒快速的跳了下去,绳子晃动了两下,随后抱着一个人跳了出来。放下,转身又跳了回去。
这次抱上来的,是他们的皇后娘娘。
只是皇后娘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嘴唇干的起皮无色,一张脸更是惨白,奄奄一息的状态,有眼睛的都看出问题了。
皇后娘娘为何会在井底,这个疑问暂且放下,一个士兵上前将井边的女子抱了起来,跟着钟离恒走。
院子门前,钟离恒一抬下巴:“送到那个房间,让军医过来一趟。”
“诺。”
两人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房间,钟离恒盯着沐子矜的侧脸出神了许久,在门被敲响的瞬间,立刻调整了情绪。
“进来。”
“陛下。”
“参见陛下。”
“免礼,快来看看皇后。”
“诺。”
军医一拱手,上前把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着一炷香了,军医的手还是没放开,钟离恒心里一咯噔,这是出大问题了?
惊恐刚起,军医就放开了手,转过头眉头微皱:“陛下,娘娘已有数日未进米水,现在的身体,十分糟糕,这段时间若是调养不好,怕是会留下后患。”
钟离恒听到前半段话的时候神色舒展了些,再听到后面半段话,眉头瞬间紧皱。
“后患?什么后患?”
“怕是会体弱多病,而且对她以后的……”军医停顿了下,压低了声音道:“身体受寒过重,对生育能力,也有很大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以后的沐子矜,会很难受孕。这样的话钟离恒依稀记得先前听说过类似,后来的事情让他忘了这点。但是照军医说的话,先前显然调养的十分不错。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一出,会再次发生。
神色有些不悦,钟离恒思索了片刻,开口问军医:“怎么才能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这个,只能靠着以后慢慢养了。但是这里……”军医顿了顿,神色里多了一分凝重,这里可不是适合调养的地方。
“急着是现在调养吗?”
“这个,越早越好。”
微微颔首,钟离恒摆手让军医先去开药,在人离开后,走到床榻边坐下,久久没说出话。
手抬起,轻轻落下,指尖触碰着的惨白的脸色让他默然,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说到底,还是他没保护好人。
将人扶起,钟离恒将她的外衫除去,那么长时间下来,她的身上味道一言难尽。
沐子诺对她做过什么,现在的钟离恒已经不会去想,只想着将现在的她照顾好。
叫来人准备热水,钟离恒小心的给沐子矜收拾。红衣那边,他皱眉,现在的军营里可没女人,只能让她脏着了。
红衣的体质比沐子矜好,沐子矜还昏睡不醒之时,她已经醒了。
梳洗过后,红衣就跑了过来,看着昏睡不醒的沐子矜,她低下了头。
“陛下,是红衣没护好人。”
钟离恒没看她:“起吧。”
红衣安静的站起,手指微微捏了起来。
很久的沉默后,钟离恒抬头:“你还在这儿呢?”
“陛下……”红衣身形晃了下,嘴里的话才吐出两个字,脸色刷的就白了。
叹了口气,钟离恒摆手让她退下:“先养好自己吧,子矜的事朕不怪你,去吧,等养好了再过来。”
红衣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合,在钟离恒的目光中,弯腰退下了。
门开着,院子里一目了然,钟离恒往后一靠,看着外面失神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