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秦谊在成都每日忙于准备婚事,操劳政事,还要每天起早贪黑抽空练武,我们把视角转向扬州。
后将军袁术在讨董之后兼领南阳太守,后又以猛将孙坚为前驱荡平淮南,占领扬州大部,一半豫州及小部分徐州。后曹操灭徐州牧陶谦之后,曹操兵锋危及扬州,孙坚又被刘表军将领黄祖暗算而死,袁术顿时寝食难安,生怕曹操打过来。
在袁术军首府寿春城,驻扎有雄兵二十余万,时时刻刻提防曹操攻来。孙坚长子孙策被袁术收为义子,倚为钢铁长城。
但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有人在挖这钢铁长城的墙角:
“大哥!听说北方袁绍已被刘备所杀,曹操正率大军与刘备对峙。寿春之危机已解,我们可以实施我们的筹划了!”
孙策皱眉道:“三弟,你还小,也知道天下大势吗?曹操虽然去了北方,他的大将乐进、李典,谋士荀彧可都还在后方,以咱们主公的脾气,恐怕不会甘心放我们走。”
孙策面前那人急得跳脚,却原来还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小孩童。这孩子虎头虎脑,长相跟英气勃勃的孙策颇为相像,只是身量还没长开。他尖声道:“大哥,等不得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爹爹不是留下了传国玉玺吗?用它做抵,袁术肯定会借兵!”
孙策凝目望了望这孩童,哑然失笑:“孙翊,虽说你与一般孩童不同,但你毕竟还是孩子。你以为我不急?但是情势不同,我们现在去借兵,不仅主公不会借,可能父亲留下的东西也会被夺走。你以后别把那东西挂嘴上,知道么?学学你二哥,人家比你大不了几岁,就比你稳重得多。”
孙翊小小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什么主公,袁术很快就会被灭。再就是别跟我提孙权,坐享其成不思进取的鼠辈。大哥,你不愿去借兵,把玉玺给我,我去!”
孙策虎目一睁,怒道:“说的什么话!三弟,你越来越放肆了!”
孙翊脸上忽地露出决绝之色:“大哥,二哥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变成了这样畏畏缩缩的鼠辈了。我有办法让袁术借兵。”忽地前进一步,小手一伸举过头顶,一柄短剑深深扎进了孙策心窝:“拿你的人头去,借父亲的旧部护送灵柩返乡,他就会借兵了。”
孙策满脸的难以置信,抬起大手来要把孙栩一拳击毙,但拳锋及脸,又无力地垂下,宠溺地摸了摸孙栩的头:“三弟,父亲去后,我无一日不在为孙家操劳。你为何......”
孙翊冷笑一声:“愚蠢的东西,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本想利用利用你的,但是现在我等不了了。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带领孙家一统江东,继而平定天下,征服世界!”
孙策愕然退后,想要张口呼叫,发现自己已经叫不出声来。他身子晃了几晃,怦然栽倒在地。一双虎目圆睁,死不瞑目。
孙翊冷笑道:“什么小霸王,傻玻伊!”忽地把头往旁边墙上狠狠一撞,撞得头破血流,然后靠在墙上等血流了满头满脸,都有些凝固之后才大声哭叫着冲出门去:“快来人啊!快来人呐!我大哥被人杀了!快来人!”
一个相貌粗陋的汉子闻声而来,跟着孙翊进门之后见状大惊:“大公子,大公子!”伸手去孙策鼻下探鼻息,已经彻底没有呼吸了。
他神态惶急,转身问跌坐一旁的孙翊:“三公子,是怎么回事?”
孙翊放声大哭,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韩伯伯,刚刚我大哥正在教我行军打仗之事,不曾想二哥走了进来,和大哥聊起什么。大哥说了他几句,二哥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把我推到墙上撞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一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韩伯伯,我大哥他眼睛睁好大,但是我就是叫不醒他。他,他死了!”
相貌粗陋的汉子正是孙坚留下的旧将,姓韩,名当,字义公。孙坚死后归了袁术,对孙家三兄弟一贯极为照顾。听孙翊这么说,就伸手去抹孙策的眼皮。孙策一双虎眼睁得几乎要突出眼眶,哪里抹得上!
韩当喃喃自语:“大公子勇猛过人,万夫莫当,谁能杀得了他?除非是亲近之人!三公子,二公子去哪里了?”
孙翊猛然摇头:“不,韩伯伯,不会是二哥的!我们是亲兄弟啊!不会是二哥,不是!”
韩当嘴里喘着粗气,到孙策身上略略一寻,就看到了那把短剑。那短剑样式精美,匕首柄上有一个小小的策字。是孙策自己的短剑。
韩当咬牙道:“大公子防身的短剑,除了亲兄弟谁能拿得到?”这时候也有不少人听到孙翊的哭叫聚拢了过来,见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孙家二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怎么会杀了大公子呢?”
有人道:“年轻人嘛,可能一眼不合就吵起来,一时激动都动手了。不过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哇!”
有个面相精明的人忽地想起什么,问道:“三公子,你被打晕前大公子和二公子说什么了吗?”
孙翊抽抽噎噎地:“也没说什么,二哥跟大哥说自己最近长胡子了。大哥就笑道:你这胡子怎么是紫色的?加上这碧绿的眼睛,看起来像山鬼啊!”
二哥就跟他吵了起来,大哥笑嘻嘻地继续打趣,我也跟着嬉笑了几句,没想到二哥就转头一掌,把我推到墙上撞晕了过去~”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挤进来:“孙权长相奇特,碧眼紫发,一看就不像善类!想来是一时失手打了三公子,以为把三公子撞死了,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公子!”
韩当万分怜惜道:“大公子平日为人风趣,爱说几句笑话,其实哪里有恶意了?没想到遭受如此无妄之灾!走,我们去抓住孙权,交给主公处置!公覆,你带三公子去治伤。”
虎背熊腰大汉黄盖抱起孙翊,心疼道:“三公子小小年纪,今日却也在阎王殿前走了一圈。可叹文台将军江东猛虎,一世豪杰,如今几乎折损两子!可叹!可叹!小鬼,不哭了,黄伯伯带你去治伤。”
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奔到孙权的住处,愕然发现孙权的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房中留下一封信,字迹潦草,显然写得极是匆忙:“因一时之怒误杀三弟,一时糊涂又杀大哥,我孙仲谋愧对父亲在天之灵,愧对母亲,愧对各位叔叔伯伯。今天地虽大,已无孙权容身之地,权就此告别,从此天高海阔,再无相逢之日。望各位叔叔伯伯善待我母及四弟小妹,孙权垂首再拜!”
韩当挥手将信掷于地上:“果然是这厮!禽兽不如的东西!来人,上秉主公,派人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