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气势恢宏幅延绵连。
这是大殷可容百万众之城。
刘郁入京行止匆匆，坐车而入，竟未有留意。
现在步行于其上，身边渐渐增多，马往马来，行人匆匆。好一派帝京风貌。
小商小贩行人过客是络绎不绝。
走马乘车打扇持伞者也是不少。
“对了，夫之兄，”冯云不打扇，只双手后背:“北都虽是天子脚下，但也是干净不到哪儿去的，路上的小偷小摸，可是不少，就是人贩拐子，也不下少数，你那丫丫可要小心了，你把她收拾那么漂亮，没人看顾，一定是会被人拐的。”
刘郁忙把小丫丫搂紧点道:“听到没有，别离开乱跑，就在我怀里，明白吗？”
小丫丫咯咯笑。
冯云不无嗤笑:“你啊，未必能当一个好郡马，但一定能当个好父亲。”
刘郁道:“有你这么说话的，我多大就父亲了，丫丫，你叫我什么？”
丫丫道:“大哥哥。”
刘郁得意:“听到没，是哥哥，不是父亲。”
说说话笑之际，冯云开始为刘郁介绍这座帝王京。
大殷奉行的是南北二都政策。
在南为大殷的经济之都，诸多丝麻船厂都是在南边的。
在北则是政治之都，北部边军，北军，西军，都已经为朝廷所控。朝廷在北边经营了大量的田庄牧场，但粮食也是仍然不足。所以需要大离河。
大离河是前朝所挖，沿用至今，业已两百多年了。所以有，大殷灭得了大离的朝，大离的国，却逆不了大离的河。
没了大离河，朝廷的北部边军连吃都不饱，立时就要兵变的。
这北地的军兵也不能减少。
如果减而少之，北漠的骑兵就可以顺之而下，牧马大殷了。
所以一直以来，大殷都有出兵东极国的心思。
无论是出兵东极，以为其北饷之地，又或是拒北漠大军于外，都需要北都的存在。
北都座分东西南北中这几大区域。
东区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所居之地。
西区是市集，这里是北都商品集发地。
再是南区，南区拥有各大楼馆商铺青楼女闾。
北区不然，那是一个大军营。
北都很大，即使是驻兵防守，也需要约十万众才可以。
所以这一整个区和部分的官衙局署就设在这里。
中部？
呵呵。
皇宫。
刘郁一行到了西市，找到了牙行，再就是发布任务。
刘郁需要一栋中等老旧的房宅，要求是设施越老越旧越差越好。因为这宅子刘郁是要推了重建的。
还要一处地理位置好点的铺子。
这地方是要建盐商钱行的。
交完文定的十两银子后，就改往人市去了。
大殷是禁止奴隶贸易的。
但这不是说就没有奴隶。
只不过比所谓奴隶好点。
叫奴仆。
奴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也没有薪酬和私人财物。
但奴仆却是不一样的。
即使是奴仆也是有月钱薪酬的，攒够了钱还可以给自己赎身，拥有自己的私人财物。有些已经堕落的大家族，其奴仆都有可能比主子还富绰。
因此即使是奴仆也不是多么悲惨的事。
才怪。
虽然说大殷的律法是这样，没错。
但你若真以为奴仆可以过得很滋润就大错特错了。
的确是有奴仆过得好的，也有给自己赎身的，还有鸟丝逆袭娶主家小姐的，这的确很多。但那只是相对的。对比整个奴仆和主子来说，到底始终是一小部分。
还是那话。
如果可以，谁想当奴仆呢。
人市不是每天都有新货的。
想要好的货色，需要等每月初一十五两天。
当然这是最闹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出来选自己想要的人。
刘郁是不可能赶巧的。
他也没那心。
在买人方面，刘郁不喜欢和别人争抢。
他喜欢在垃圾堆里淘宝。
人弃我取。
你们都挑一轮遍了，我还能从中找到好货色，这种成就感才是最爽的。
果然，一到人市，刘郁就乐了。
只见人市上，老老少少好几百人被拉那里。
这是公奴仆，是犯了事的，欠了钱的，在官方明法下被售的。
还有私奴。
这些是没门路，就一字，穷。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公奴没有选择权，他们只能被买家挑选。一经选中，他们是不能拒绝的。不过他们比较贵。
私奴呢？是自己卖自己，或是父母卖女儿。
当然也不一定是父母，也有可能是哥哥卖妹妹。舅舅卖外甥女。
谁知道呢。
但他们在被买的时候可以有一个选择。
愿意，或不愿意。
虽也有强买强卖的，不过那都是次要的。
在理论上大至是如此的。
刘郁转了一圈，郁闷道:“怎么没有传说中的卖身葬父？”
冯云哈哈一笑:“想什么呢，尽把人往惨了想。这种事也有，不过你要等，天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基本上这事很少有。
大多是客居北都的父女两死了爹又没钱，别无出路，才会出此下策。因为不这么做，身为女子者孤苦无依，很容易混到妓院里去的。
私奴没保证，都是一些穷鬼穷疯了才会出此下策。
价格低也没多少人买。
大多数是公奴。
只不过价格贵。
即使一个小婢女也有可能叫价十多两银子。
但这些公奴都比较可信。
比如说这个奴婢能烧饭做菜，那她就是会烧饭做菜，又如说某某会算帐，那他也的确能写会算。这是做不得假的。
刘郁现在需要的是照顾小丫丫的婢女。
他还真找到好的了。
这两女年岁也都不大，是大户之家犯事被逐出来的，送到了人衙署发卖。
刘郁是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事，是勾引了少爷主子，还是被人勾陷排斥，又或是偷了东西品德不好。
那都不怕。
一是她们年岁好。
一个十六一个十八。
大是大了点，但身子骨已经齐整。
也的确受到过大户人家的教导，会端茶递水伺候人，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待人接客。
客人的客，不是嫖客的客。
脸也长得不错。
按理说，刘郁没赶对时间，这样的货早给别人挑走了。
漂亮的年轻女孩是永远供不应求的。
但这两人却始终没人要。
大户人家挑选婢女嫌大了。
中等小户人家又嫌这价贵了。
至于本该是最大买家的青楼，则是嫌高了。
不是价高。
而是个高。
没错，这是两大长腿姑娘。
说来可笑。
在刘郁的记忆里，上一世，那些细腰大长腿全都是封神级别的存在，就算脸丑也没关系。要的就是身高腿长。
这两女就是，身材细高挑的，一双大长腿。
还没缠足。
刘郁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
这都够得上维密的标准了。
可惜，这是大殷。
大殷朝流行的是纤楚细小。
要玲珑多姿。
要缠足。
还要初幼齿。
无论是大户还是青楼，都喜欢五到十二三岁的，缠足的，身高细小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好教养好训练。
是一等好货。
而刘郁选的这两个，比他自己都高一个头，大约一米八到九的样子。
几近两米。
这样的高度，让大多数男子是望而却步。
不过刘郁却是喜欢。
冯云道:“会不会太高了？”
刘郁笑道:“又高又漂亮，哪不好？”
冯云醒悟:“你喜欢高的？”
刘郁道:“当然，女孩子，矮有矮的好，但相比起来，还是高个女孩更好一点。我就这么说吧，你觉得你要有儿子，他个儿是高点好还是矮点好呢？”
冯云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要高的了。”
刘郁一拍手掌道:“对呀，没有高个的女人怎么生足够高的儿子？哦，娶个矮个儿的媳妇，还想要个高大的儿子，回去看看，祖坟冒烟没。”
冯云大乐:“夫之兄，我发现你做什么事都有道理。”
刘郁也笑:“因为我懂得多嘛。”
光挑两个婢女是不够的。
刘郁又挑了一批下仆。
没有多少狗血事件。
没有争抢奴仆斗恶少，美丽婢女献忠心的桥段。
刘郁前后挑了十来个婢仆，花了百两不到的银钱，也就结束了。
因为他要求低，自然花费也就低了。
往人衙署交割契约银钱，一切也就悉告结束，剩下的，就一个等字了。
一天时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好在这些事归根结底也就是一件事。
买买买。
出行的马车等都需要，各式厨具家具这得送货上门，还需要备用的衣服，马桶，及一切生活用品。
忙完一上午，刘郁和冯云上了葵楼。
如葵楼的地方很多，事实上，这才是北都最富盛名的地方。想当于刘郁脑里的那些五星饭店。
一流的美食，一流的环境，一流的享受，一流的服务。
举凡种种，无不是一流的。
特别是一位驻楼的大娘子。
需要能说会唱，相当于大明星一样的存在。
这驻楼大娘子需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并有所长。
还需要精一手特殊的，别人比不了的才艺。
比如唱得特别好，跳得特别好，菜也有特色，或是会演奏什么乐器。如此种种。
每位驻楼娘子的兴替都代表这酒楼的一时风潮。
她们不是妓女，但却比妓女中的花魁还要风光。
是大殷北都独特的文化精萃。
葵楼是目前北都最好的。
葵楼的大娘子齐青萝是目前最风光的大娘子。
那有人要说了，这样红的大娘子不会遇到胁迫吗？
不会的。
举凡如葵楼这样的酒楼，都拥有非常惊人的盈利能力。
每地栋酒楼都是吸金器。
这样的酒楼，背后又怎么可能没人力挺？
倘若这酒楼里的驻楼大娘子是可以被权贵随意采摘的花儿，那又和青楼里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冯云没那么多钱，葵楼来得少，但他也是南王世子。
一进楼，就被请入到了贵宾席。
刘郁叫了菜单，果然死贵。
这里一顿饭，少也要好几百两，多了上千两都有。
葵楼有五层，可摆百多席位。
可想而知，这要赚上多少钱。
楼堂里白玉为阶金镶卯，珍珠为帘画屏风。一眼所及处，纤尘不染也。往来端盘递盏的，也多是妙龄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