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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吃我我吃你 养它它养谁(1 / 1)

“噼哩叭啦——”八八顺手折断的树枝,还没有完全断筋,他身子下掉之时,引发了一片枝折的断响之声。群狼让这树桠断裂之声惊吓得往后缩退。这让先掉下去了甄好看,在短暂时间内,没能够受到穷凶极恶的群狼的伤害。

双脚着地,八八摔了个趔趄,脚肚和足踝让下坠的力度冲压得生痛。他咬牙忍痛站稳脚跟,双手紧握着折断的树枝,守在先前落下来的甄好看身边。掉下树来的冲击之力度的强烈,让地面“嘭”的一声聚响,又将群狼吓得往后又退了几步。紧接着,狼群又蠢蠢欲动地往前围过来。黑夜中,狼的眼睛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泽。

甄好看被摔在地下,早就痛得“呱呱”直哭。这下见八八守在身边,更是放声痛嚎。群狼的逼近又让她吓得“哇哇”大叫,浑身发抖。

八八挥动着手中的枝桠,拼命地驱赶着狼群。群狼口中发出低呜之声,让人心头惶惶不定,恐慌不安。八八借着夜的微光,高度警惕地环顾左右。他的紧张,竟让他在夜里能够清晰地看到狼的凶残的恶态和进逼的距离。

狼群渐渐靠近,从四面八方团团围逼过来。八八手脚开始疯狂打着颤,因为有好几只狼正向他俩纵跳过来了。狼张着长长的嘴筒,露出獠牙,发出可怕的低呜之声,凶残地扑向他们。八八边大声叫喊,边急忙挥起树枝,拼命挥枝来扫打群狼。山谷之中,回荡着狼群和他俩的惊恐的叫喊声。

一只狼张口才咬住八八手臂,痛得八八悲声疯叫,几欲昏到。忽听一声长啸,咬着八八手臂的狼忽然松开了口,倒地而亡,其它扑过来的群狼一边串的“嗷呜”惨叫,纷纷倒地而亡。

夜色朦胧中,一个人影飘落在八八和甄好看面前。人影挥袖扬手,只听群狼惨叫。原来那些未走近的狼,倒地的倒地,奔逃的奔逃。

那个人影叫道:“我的好女,你吓着了没有?”是野孤童沙哑着嗓子在叫唤着女儿。

甄好看闻言,知道爹爹驾到,爬着上前,抱着她爹的腿大哭了起来。野孤童搂着女儿站了起来,宝贝乖乖地叫,千哄万哄,让女儿情绪稍定。

接着又有几个人影飘然而至。在朦朦夜色中,象几只夜鸟,轻轻着地。

八八惊喜地叫了声:“狗毛哥!”便上前拉着他。他在夜的模糊之中,对后面的三个人逐一细细地打量着,满以为是爹爹和哥哥回来了。可后面除了小乐子外,剩下的两个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没有见过冯三君和冯无青。

“狗毛哥,我爹和我哥呢?他们为什么不来?”八八很失望地拉着柳千寻的手问道。柳千寻一时语塞,又一阵心酸。幸好黑夜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野孤童听到八八在问他哥哥和爹爹,就大声说:“他们还好呢,有事儿去了。叫你和我们一块儿好好呆着。”

听如是说,八八似乎放下了心来。

月黑风高,天寒地冻。野岭荒山,伸手几乎不见了五指。野孤童点燃了一个火把,冯家兄妹寻来了一堆柴禾。大家点燃了一堆火,围着取暧。小乐子问,在山洞点火引来了官兵的追杀;在这儿取火,会不会又引来了?

野孤童笑着说:“天遥地远,谅他们也找不到。找得到也来不了。下面都是陡峭的山崖,他们就算来了,我们早就逃得不见人影了。”

火光照亮了四周,果然这儿全是荒草芨芨。几个人将火堆边的杂草清除了一下。忽见死去的十多只野狼,搁躺在身边。大家都有些饿了,建议烘烤狼肉吃。八八、小乐子和甄好看听说有狼肉吃了,高兴得直跳了起来,全然忘了刚才所受的惊吓。八八兴奋得挥手要叫唤,忽又“哎哟”一声直叫,原来背上叫狗咬得鲜血直流。野孤童从背上的包褒中取出药来,给他敷上,才止住了血和疼痛。

冯三君拖来一只死狼,快刀取出几块狼腿上的肉,放在火堆中烘烤了起来。野孤童和柳千寻也纷纷拿刀各拓开一匹死狼,取了腿上的好肉,在火上烘烤起来。

野孤童边烤边笑着说道:“你这畜生吃人,想不到人吃你了!”

冯三君笑道:“畜生吃人是兽性,人吃畜生是天性。”

柳千寻看了他一眼。火光照着日渐成熟的冯三君的脸,他手中烤的那块狼肉在火中“呲咝”地响,一股香味儿漫延上来,让饥饿之人,闻之馋涎欲滴。

柳千寻边烤肉边笑道:“是啊,吃人者反被人吃。”将手中烤好的肉递给一块小乐子。小乐子张口就吃:“比宫大厨做的肉菜还好吃呢。”

野孤童将烤好的第一块肉给了他的亲闺女。甄好看拿在手上,喜孜孜左右看了一会儿,找准地方,下口一咬,闭着眼用牙撕了一会儿,边咬边说道:“你吃我,我就吃你!”咬一口,说一句,将旁边的人逗笑了。冯无青笑着摇摇头后,又捂起了耳朵。她受不了甄好看的绵绵谗语。冯三君用手肘推了一把妹妹,递过手中烤好的狼肉,冯无青摇了摇头。

冯三君咬了一口,说道:“这狼肉虽说肉丝粗了一点,然味道很特别很香。妹妹,不妨你尝一口看看。不然过了这村没这个店,狼肉不是天天就有得吃哦。”边说边又递给妹妹一小块。

冯无青接过来,小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

忽听不远处,似有人在哼哼。

大家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一匹受了重伤的狼,在一个沟坎的茅草窝中挣扎。众狼死的死,逃的逃,唯有这只仍在那儿半死不活地哼叫。大家不知为何,举着火把,趁着人多势众,大着胆子往前查看。这条狼在痛苦的挣扎,全然忘了恐惧,也失去了凶残。它看到了人们在走近,仍在那儿与死神作斗争。他抬起头,只是用无奈和悲伤的眼神看着走近它的人们。它本想爬起来,似乎站不起来。只见它后面有一大团血糊糊的东西拖拉在它肛部,众人细看,原来是狼在下崽。有一个嚅动的毛茸茸的肉团团,在这母狼的侧倒在地的身子的胯下。这是一只才下的狼崽。它胯下那团另一只血糊糊的玩意儿,正是它正在生产的狼崽。狼崽在它的产门中只露出一对脚和小半个身子。母狼张着嘴,已精疲力尽,没有半点力气往下生了。因为它的身上受了重伤,那血还在它的背上还在流淌着。流下的血比它的产血还多。看样子这条狼马上要死了,但它仍然吃力地要将它的崽生下来。它全身在颤抖,伸着脖子,张着嘴,轻声而又低沉的哼叫着;全然不是围攻八八和甄好看时发出的凶狠狂怒的叫声,而是一种痛苦难受的的悲鸣。

八八抡起一个石头要砸过去,甄好看在一边叫道:“你咬我,我打你!”柳千寻赶紧拦着说道:“别打!它快死了!”八八狠狠地将石头扔在地下,恨恨地看着狼。

果然不一会儿,狼翻着绿莹莹的白眼,凄哀地看着它自己才生下的崽在草窝边,寻找着安全似的在奶声奶气地叫着。这时,母狼忽然张着嘴,昂了昂头,一阵抽搐后,"呜“地哀嚎了一声,伏地一动也不动了。母狼一命呜呼,幼狼仍”吱吱“地叫着,往母狼的怀中拱动,它想找奶吃。八八想伸手去捏死幼狼,说:“长大了一定会象大狼一样吃人!”

柳千寻又急忙制止了,说道:“幼狼还小,没有杀伤力。要是将它养大,或许象家狗一样听人的话呢。”

“狼性难改,不可能会象狗。狗有时也象狼一样。”冯无青看了看狼崽说道,“嘿!看这只母狼,头上已开了花,还能将小狼生下来。也真够厉害了!可惜没有将崽全部生下来。看这肚子鼓涨得还象只鼓一样。肯定肚子里还有七八个。”原来母狼让野孤童的弹指神功,打破了头颅,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已流了一地,沾在草坯和黄土之上。别的狼在这个时候一定早就死了,可这条母狼也许是为了生崽,而坚强地多活了的近半个时辰了。大家不得不叹服母狼的坚强和动物的母性之光。

“哪个要是养大它,肯定以后会通人性。狗是狼训大的嘛。”冯三君笑着说道。

“那我来养大它。”小乐子伸手去将小狼崽给抱了起来笑道,“娘哎,怎么没有眼睛呢?是只瞎眼狼哦!”

“给我看看,你不要,就给我好了。我听狗毛哥的话,我来养着它。”八八听到柳千寻说要养着,早就动了心。赶紧从小乐子手中抱了过来。

“你要你就要了吧,粘糊糊的好恶心!又没有眼睛。”小乐子做了个顺水人情。

“才下的小狼一定象小狗一样,要七天后才睁开眼呢。哪是瞎眼呢?”冯无青说道。她这一说,让八八开心起来。他抱起了狼崽,往火堆跑,想给狼崽烤干血淋淋湿漉漉的身子。

甄好看跟在后面赶着看狼崽,伸手也要抱抱。野孤童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喜欢这个小狼崽,笑了笑说道:“没有狼奶,如何养大它?”

”哎呀,岂不会饿死了?怎么办?“八八惊奇地叫道。

“死了就死了,长大了会吃人的。刚才不是一大群差一点将你两个吃了?”野孤童说道。

“是啊,刚才它们的爸爸妈妈和它们的亲朋好友,差一点吃了我们两个。可是,可是狗毛哥说要养着呢。”八八说。

“狗毛哥说要,我就要。不叫死,爹嘛!不叫死!”甄好看跟着说道。

“听说,狼让人养着,长大了也许还会通人性听人的话呢。我改变主意了,一定要养活它。”八八又说道。

“一定,一定要养活它。”甄好看拉了拉了他爹的衣袖。

“嘿嘿!它的嘴张好大哎!好象要吃东西。拿什么给它吃呢?它饿了!”八八叫着说道。

“哦,它饿!爹,它饿呢!”甄好看又拉着他爹的手叫道。

“你一定要养它?”野孤童问女儿。

甄好看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和八八:“我们养。它饿!”

是啊,这才生下的小狼崽子,没有狼奶,能吃个什么呢?大家想,这小狼崽子绝对不能养活。这也无非是两个小不懂事的孩子,一时兴起,说要养。如果玩腻了,他们也就不在意它了,要仍掉了。八八撕下一小块烤好的狼肉,放在幼狼将头扭开,仍然“吱吱”地叫。声音很微弱娇嫩,让人心中感到非常的心动。

冯三君说狼太小,还在喂奶阶段,不能吃肉,只能喝水类的流汁。

野孤童却说道:“狼虽然天性凶残,但不吃同类的肉。不象人啊,亲朋好友相妒,手足兄弟相残,夫妻都会反目成仇。”

冯三君和柳千寻点了点头。冯三君说:“有时畜生比人还有仁义之心。就说那狗吧,就忠实于主人。”

“哈哈哈,所以说,人不如狗!”野孤童哈哈大笑起来。

“爹爹,小狗狗饿!”甄好看缠着他的爹爹。

“养了这畜生,长大了不听话,要咬死人了怎么办?”野孤童问女儿。

“听我的,我不叫它咬。可它饿哦。”女儿缠着他这个老爹。

“我养,当然听我的啊!”八八说道。

“不,听我的!”甄好看要哭了。

“好的,听我们两个的。我们俩个一起养嘛。”八八说。甄好看这才破涕为笑。

柳千寻想打听贺老歪和七七的情况,打算下山去救他们。他想与野孤童、冯三君商量,又怕八八听到,从话语中得知了他爹和七七的下落和他另两两个哥哥五五、六六的死讯,就拉着野孤童走向一边去。

甄好看拉着他爹的手不放,要他帮忙解决狼崽挨饿的事情。野孤童没有办法,只好让女儿和八八将小狼拿了过来。他接过小狼,扳开小狼稚嫩的大嘴,往它口中吐了一口浓痰,说道:“它不会饿了!”

一口痰飞落在狼崽咽喉之中,狼崽开合着嘴,拼命地吞咽起来,如食海味山珍,非常地津津有味。老头子又往它嘴中连吐了两口。狼崽一如从前的吞咽。冯无青见到,一阵恶心,捂着胸口跑到了一边去。甄好看和八八接过狼崽,欢天喜地抱过来,都说狼崽不会饿了。他们坐到火堆边,边看着小动物,边嘻闹起来。

柳千寻这才有空拉着野孤童,轻声说道:“不知贺伯伯和七七现在身在何处,我想找到他们,再想个法子将他们救出来。”

“他们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你下山打听便知。”老头子说道。

野孤童看了看柳千寻,心想这小子不止身上有奇功异能,还有一片侠义之心。这远非是以前那个徒有其表的狗毛所能为。莫非他真的不是狗毛,实实在在的是什么柳千寻不成?他那厉声震箭雨、徒手断铁索、快步行如风的能耐,不要说连狗毛,恐怕江湖上少有人行。在他们来到这座大山之时,他野孤童可是尽了十成的功力的轻功而行,而这小子却还身负着个人,轻轻松松地和这个冯家兄妹紧跟在其后,也没有掉伍。可见轻功也是极臻上乘。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个少年人,功力无故在这几天,如此神速地上进着,又没有异人高手来传授点拨。莫非是天上的神仙在暗中助他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也太荒缪了。象这样的事,也只能是在山海经地神话传说中才有呢。

“天一亮,我便下山去。你们留在山中,我去查查看,找到他们就回来了。”柳千寻说道。

“带不带一个人一同去?”野孤童问道。

柳千寻摇了摇头说:“不带任何人,就我一个人去。”

八八和甄好看听说柳千寻明天要下山去,也都跳出来,要跟着一起去。野孤童瞪着眼,喝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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