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见天色已深,经那怪的嚷闹,早已入更,森巴也只好入那棚内安寝,这棚还是花了好些天的气力建筑的,不少将士们载声怨道,将士们不说,森巴也不可能点破。
刚欲眠于榻上,却听的外边有人唤他名号,“森士德,森士德,别睡!别睡!”,森巴虽有些疑惑,大晚上莫非那怪又回来了?杀他个回马枪?没想到这厮如此不识趣,待本将今晚趁着夜色剿了他的贼窝,看他还敢欺君罔上。
心里来气,森巴倒反没有了睡意,穿着银色披挂,系上那虎皮披风,好不威风,一出棚内,见一老者,长须黑鬓,模样儒雅,好不斯文,正是他那国师,可森巴却骂道:“你这泼怪,本将本想趁着夜色,扰你一日性命,没想到你这厮如此不知好歹,今儿个本将趁着夜色,率领将士,踏平了这黑风林,踹了你这厮的黑风洞。”
老者甚是疑惑,不知所然的问:“将军为何这等语气?老朽虽与将军有些时日不见,但从未有怠慢将军之意?将军为何如此这般刁难?”,森巴一听,仔细揣摩了一番,难道这是真的国师?可那怪诡计多端,祸水东引,栽赃嫁祸之道甚是精通,如何辨认真假?
“你果真是我那西岭国子虎国师?”,森巴道:“刚有一怪趁我安眠,袭击我方将士兵营,化作子虎国师的模样,本将刚与他打斗数回合,那厮打不过本将,就贼溜溜逃了去,本将心中甚恼,没想到真是国师前来,令小将实在难以置信。”
“那怪我已知是何方妖孽”,子虎国师道:“我早已算出黑风林有一成精虎妖,早些年间在那兰若古刹参禅闻法,已有了些道行,手底下也有些蛾兵虫怪,趁着群龙无首,在此占山为王,危害世人,特地来擒他也。”
想不到竟然是这山林间成精的妖精,这倒是出乎意料,清河县地方不大,古刹寺庵倒是有一座,没想到那虎妖悟性如此之高,光是那份算计,已是鲜有人匹敌,森巴道:“国师打算如何擒了那厮?”,子虎国师抚了抚长须,略微笑道:“那还得劳烦将军率领众将士去那黑风洞。”
“国师!莫非我等剿灭那怪的计谋就只有车轮战不成?”,森巴道:“如是这般,赶明日个咱就带兵前去,助国师旗开得胜。”
子虎国师有自己的算计,他欣然道:“我知将军甚有疑惑,可将军不知老朽平生狐朋狗狗无数,最恨有人假扮我的相貌,那怪化作我的模样来骗将军,将军就算不恼,我也不能容他。”,早些年间就闻的国师有精通算术,八卦占卦,观天星术,监天神通甚是了得,能知过去数载,未来十数,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心有这般猜测,森巴更是不敢怠慢,“国师哪里话,你我同为陛下,定当有万死而不能有一丝侥幸,哪敢说个不字,你我同为臣子,一文一武,该是为我朝吞狼驱虎,披荆斩棘才是,哪敢劳的国师谢个不字?”子虎国师这才捻须微笑,“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范,既然将军有心为国,回头我就向陛下禀报,赐将军个镇国公的称呼。”
镇国公的名头可不小,西岭国内数一数二,森巴哪能不喜,连连磕头致谢,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谢国师提拔。”
却说那黄袍怪匆忙跑回黑风洞,茫茫渺渺山林间,黑石枯木做洞穴,旁有绿水围绕建,高有树藤做掩护,路虽是个羊肠小道,可也不失是个逍遥之所。
那站岗的蛾妖见大王归了来,“大王!大王!那猴首领归来了哩。”,没想到这厮也有此等造化,黄袍虽知那群和尚不伤他性命,没想到还能放他归来,实在可喜,就是没偷到那宝贝,不然莫说是那黑风林,连数里外的乌龙寨也给他夺了去。
“小的们,晦气,晦气,”黄袍怪道:“本来本王就要偷的那宝贝到手,可那将军实在聪明,本王虽有些计谋,无奈却是那山野村夫,无法窃他宝贝,实在恼苦了本王。”,那蛾妖见黄袍怪有些气恼,也不敢劝导,反说:“大王莫恼,猴首领足智多谋,和不找他商量一二,说不定猴首领倒有些计策。”
也是也是,黄袍怪这才想起,猴首领的别的本事没有,就一些阴谋诡计倒多了去,“猴首领想必有些妙计,定叫那厮下场难看。”,说完他就走入洞内,洞内辽阔高远,这本是个地下天堂,里面生有些野果绿萌,实在是个好去处。
“大王!你可回来了,小的可想死您了。”,猴首领道:“唉哟!大王你是不知,那群和尚忒是恶毒,把老猴绑了个三天五载,饿了老猴肠子都要饿断了,要不是趁着夜间放哨,僧侣松懈,老猴就算不被那群和尚打死,也要活活饿死那兰若古刹内。”
猴首领显然很怪黄袍怪没有去救他,在此载声怨道,黄袍怪那容他放肆,“你这厮又没有些本事,若是精通些大力神通,或杀敌制妖的本领,本王也不至于受那些个和尚的羞辱。”,猴首领甚是冤枉,“大王,这怎能怪的小的没本事,老袁自修真以来,成怪之后,这法力就没有晋升,大王若是怪我,那陈奘和尚的佛血也该与我喝喝。”
“你这厮还伶牙俐齿。”,黄袍怪道:“我问你,那西岭国有甚高人你可得知?”,猴首领道:“那西岭国与大王这黑风林有上百里,大王问那西岭国作甚?”,黄袍怪道:“你是不知,昨日那蛾妖小翅膀与我禀报,说是那西岭国的将士来我黑风林砍伐树林,恐坏了黑风林的根基,本王也觉得甚是不妥,于是就去会了那西岭国小将。”
“哎呀!大王想必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猴首领道:“大王你却不知,那西岭国的子虎国师神通广大,小的自幼习有些天罡数的变化,知得那国师有些宝贝,已知的有件防风罩子,有定风的威能,与那灵吉菩萨的定风珠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有一件拂尘,唤作无极法杖,能大能小,能伸能缩,要是大王不良惹了这厮,那厮睚眦必报,不日定要来取我黑风之根基。”
猴首领猜的八九不离十,可黄袍怪不知那国师竟有这般威能,见黄袍怪尚有些疑惑,猴首领道:“大王是动了那小将,还是没动?没动咱不怕他,若是动了,我等必定遭受万般的杀戮,千般的死状。”
黄袍怪哪敢说潜入地方军营,化作那子虎国师的模样,去蒙那银袍小将,“那有这等事,本王只不过变作一老者劝那小将莫动那树,留些根基,那会去坏人家的饭碗。”,饭碗当然是森巴,如果森巴失职,被皇帝贬为庶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可能丢了饭碗,也随时可以升官发财。
听黄袍怪这等说,猴首领倒也松了一口气,“大王既然没动那西岭国将士,那我等就不怕他,此地的山神土地大王早些年间也早已得罪,还望大王莫要为我等小的到处树敌。”,黄袍怪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不是滋味,好不容易逢个兵荒马乱,伺机作乱,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高人虎视眈眈,当这山大王未免太憋屈了些。
猴首领说的不错,这群小妖以他为根本,他虽常年出山做恶,但对小的们的良心日月可鉴,早些年间黑风洞的小妖没这般多,还是黄袍怪去劫杀一些山匪,供那些个小妖吃了精血,才化得人身,在清河县那些个灾民的眼中黄袍怪虽不是个东西,但在群妖的眼中无疑是可靠的靠山。
“小的们,本王今天劝导那西岭国小将甚是恼怒,且取些酒来吃。”,黄袍怪与猴首领促膝而坐,上等的竹叶青,后面还有后院凳子,一些凡人该有的日常用具皆有,本是那山中天地,逍遥快活之地,黄袍怪却不甚欣赏,他道:“猴首领,与本王吃些酒,可惜那三十七洞的母夜叉不识得本王妙处,不与本王结亲,不然尔等也有个压寨夫人。”
三十七的洞主是一位狐仙,在不远七十里的地方有个青狐洞,那洞内本来有个狐王,谁知那雌狐早些年就夭折了,剩下那狐王苟活人世,那雌狐虽逝去,但生的几个女人无一不是国色天香,早些年间黄袍怪也有心去招赘夫婿,却不想那狐王甚是不识人,硬生生拒绝了黄袍怪的好意,恼的黄袍怪骂他狗眼看人低。
可今儿个又饮了些小酒,黄袍怪已有了大闹之意,论别的黄袍怪没有,可论起跑路的本事,那是无人能及,想他早些年在山林间纵横,飞禽走兽,无一不怕,那速度简直独一无二,“小的们,今日饮了些酒,大王我酒意上头,想我那丈人狐王忒不识人,本王虽生的丑陋,可也有经天地之神速,如何做不得他女婿,待本王酒意上头,找他理论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