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十方负了小金佛,芒鞋草笠,破帽遮颜,日夜兼程,赶往郑州嵩山少林寺。
好久没与外界接触,这一去如飞鸟投林,鱼入大海。
一路上经州过府倒也没出什么差池。
一日下午行至山口,道路狭窄,关隘上突然杀出一群悍匪。
为首一人目露凶光,不但要抢他的马,还想杀人。
十方道:我是出家人,并无余财,你们连出家人都不放过,不怕报应?
贼首狞笑道:那来的和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跑进来,前方是兰若寺禁地,就算我不杀你,也一样尸骨无存,今个我杀了到还便宜了你。
说罢,鬼头刀迎风砍来,不料却变了戏法一般朝自己头上砸去,贼首大惊失色;十方一阵旋风腿,悍匪一个个哭爹叫娘打趴在地上。
十方嘿嘿一笑,“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耍横”
那贼首血流满面知道碰到硬茬子,跪在地上求饶。
十方道:我且问你,刚才所说的兰若寺是什么意思?既是佛门为何又成禁地?
贼人道:爷爷饶命,爷爷有所不知,此地乃北郭县兰荫山,前方二十里地有座兰若寺,过往之人无有活命者。以前也有侠客胆大者进去过,都没见回音,渐渐的就成了禁地……
十方道:天色将晚,我正要投宿,不如就由你等带路,咱们去寺里一观如何?
众贼人闻之色变,磕头如捣蒜,“爷爷饶命,便是杀了我等也不敢去那禁地”
十方作色道:这么没用,给我滚!
山贼屁滚尿流,如蒙大赫,只恨爹妈少生了二条腿。
十方只好一人拍马前去,树林阴翳,方圆并无人家。约模走出十六七里,好不容易碰见一个猎户背着个空篓子,正从前方坡上下来。
十方下马,上前见礼,“这位壮士,不知去兰若寺怎么走?”
猎户跑得气喘吁吁,面无人色,“鬼……有鬼……你又是谁?……神经病!……刚才我是追踪猎物,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到想去送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十方苦笑无语,一个人来到坡上,环目四顾,但见前方烟雾缭绕,暮色之中隐隐有座寺院。
心下暗道:此处莫非兰若寺?为何建在荒山野郊?
当下策马急驰,沿途寒鸦惊飞,白骨累累;寺外便是乱坟岗,阴森可怖。寺内却殿塔壮丽,荒草没膝,似绝人踪。
门口一对麒麟长满了青苔,有摩岩石刻“兰荫深处”四字。
好一座寺院!
但见锦帐帷幔,阴气弥漫,建造者似乎并不在乎香火,到有一股姻脂气。
十方自语道:妙极,莫非真有鬼?这一辈子见过天人,见过神仙,倒没见过鬼,若真碰上女鬼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他翻身下马,取了行礼,借着月色将寺院观赏。
十方出了金刚殿,穿过韦驮院,打着灯笼一路高喊:有人吗?
无人回应。
明月高挂,前边便是塔林,夜暮之中到有几只狐狸出没。
转到一坪院,见一陀背老头正在月下洒扫,乃吃一惊。
“老人家,可是这寺院主人?”
“我乃苦禅寺星云大师门下,路过宝地,想借宿一宵……”
谁知对方浑然不觉,问其是人是鬼,亦不见回应。
过了半晌,那老者方才反应过来,他目露惧色,退后便走。
“老伯,别走………”十方呼道。
那老子走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嘴里含糊不清,手指前方又指指楼上禅房,然后拼命摇头只顾自去,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中。
“怎么这老头古古怪怪?”,顺着他所指方向前边是一片树林,只见一堆坟冢,这不是刚来时见过的那乱坟岗吗?怎么又走到这来了?走近一看坟头地里还插着各式兵器,其中一把厉剑露出半个剑身,上刻岭南少侠雁南飞。
十方将那些兵器一一拔了出来,只见一把长刀上刻着西蜀刀王四个字,刀鞘已生锈,字迹亦有些模糊,此外还有什么漠北雄鹰,巴陵书生……一总有十多人,其中一把宝剑泓如秋水,比南宫灵的游龙剑更胜三分,竟是尘封多年的越王剑。剑鞘上刻着夺命剑客夏侯定。
这些成名人物怎么葬在这里?
十方看着未免惊奇,他将兵器插回原地,挑着灯笼,出了树林。
怎么又到了塔林?
十方惊出一身冷汗,再去找自己系着的马,马也不见了。
明知此地必有蹊巧,硬着头皮闯进来,来了方知并无多大底气。
他表面平静,内心里却在打鼓。
还好金佛与行李尚在身上。
他挑着灯笼,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总是转回原地,再也走不出这座寺院。
十方心中大赫,悔不该一时冲动。
他走到夏侯定坟前,跪下来一拜,“夏侯兄,对不住了,借你宝剑一用”
‘呛’的一声,宝剑出鞘。
“要是我用不上了,就过来陪你”
他握剑在手,胡乱抖出一团剑花。大声道:“妖魔鬼怪,统统出来,我知道你们使了障眼法,有本事就快点出来,咱们较量较量……”
喊累了,也没人回应。
除了惊起几只野猫和狐狸,一切如常。
莫非我太紧张了?
十方手持宝剑来到楼上禅房。
偌大一栋房子,冷冷清清,似乎很久没人来过。
房门都虚掩,推开一间,里面窗明几净,香榻款陈,还有一张书案。
四面屏风画着美人,翠袖朱唇,状态极妍,却是春宫图。
十方面红耳燥,只当不见,就着蜡烛在书案上看经。
可是不知为何,那图案就象长了钩子,心里老想去瞧一瞧。
看一眼,只看一眼……
十方两只手捂住眼睛,
又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看过去,画中一个美女正在池中洗浴,气质如仙,肤如凝脂,接着便光溜溜出来,………出水芙蓉,身材惹火……接着与一男子并头交股,缠绵悱恻………画中之人如同活的一般,声音更是撩人……紧接着画中那男子却不见了,女的一双勾魂双瞳却看着他,手指相邀,“过来呀……过来……”声音如怨如诉……
中魔了?十方很快反应过来。
他猛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意守丹田,手拈兰指:
“气浮如流水之不安,心静似高山之不动………”
十方打坐将那《心经》默念了一片,方才平静下来。
睁眼一看,那屏风却不见了。
这时一阵香风夹杂着树叶吹来,窗户被吹开,一阵琴音飘过来,音色动人,如思如诉……
我靠,什么节奏?
循声望去,
楼下空庭真有一位美女在弹琴。
衣抉飘飘,美如天仙。
“喂,美女,快上来,别磨蹭了”
既然艳福不断,十方心动不如行动。
果然,那女子莞尔一笑,抱着瑶琴飘然而入,“公子,让你久等了”,她道个万福,含羞低头。
“姑娘快请坐,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看看你的玉容”
“哇,好正点!你是聂小倩还是王祖贤?”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名叫思思,不知你说的是何人?”
“哦……这不是兰若寺吗?姑娘果然如兰花一样”
“公子又说笑了,兰若在梵语中是森林的意思”
“怪不得这座寺院建在深山老林里,刚才屏风中那女儿是你吗?”
思思的脸羞得更红了,“她是我的一个姐妹,比我大两岁”
“我们都是邻村的良家女子,因见公子模样英俊,举止潇洒,故而不惴冒味前来相见”
十方把斗笠摘了道:妙极,长夜寂寥,姑娘此言甚得我心,可我是和尚,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公子不必自谦,做和尚并非你心中所愿,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又何必自苦。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就好比我那姐妹,你看不上她所以她才离开了”
“思思,你不但人长得美,还挺善解人意,谁要是跟你在一起,会……”
“公子,人生如朝露,良夜苦短,就让小妾伺候你入寝吧……”
说罢,宽衣解带,玉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面前。
十方看呆了,呼吸停顿,面色通红。自从李忠仆弄来一堆“明星”,好久没有一亲芳泽,那还是在天国干过这事,这都快大半年了,他就似一个干裂的葫芦,瞬间充血膨胀。
思思玉脸贴了过来,一阵香风扑鼻。
十方不由自觉被拉到床榻上,二人抱作一团,滚起了床单。
十方在下,思思骑在他身上,窗前的月光投影在她身上,她的肌肤如缎子一样雪白,玉峰突起。
思思看着胯下的猎物,得意的一笑,很快将对方的外衣扒去,她目光凄迷,俯身用香唇吻他的胸膛,他的脖胫,最后要亲他的嘴……
她的舌头灵动如蛇,眼看就要到他的嘴,这是致命一击。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青年豪侠被她一舌封喉,吸尽阳气。
但这次思思似有不舍,也许十方的模样太可爱,也许他的肌肉很强健,也许他够胆大,思思犹豫了一下,直奔主题。
两人玩得很疯,思思暗忖:臭小子,好好享受吧!好好过瘾,过把瘾就死!这样死了,你也别记恨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也不欠你的啦!
二人缠绵了好久,思思总算下了决心,她微微一笑,便要接吻,她的香唇迎上他的嘴巴,突然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吻在一本书上,蛇一般的舌头被火烫了一般。
挡在她面前的是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她差点没晕过去,十方推开她,双手合十,口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而一旁的思思却面色煞白,双手无力地捂住心口。
“求求你,别念了……”
她这才明白对方并不是一般的和尚。
“求求你,别念了,再念我就真的死了……”
她面如白纸,头上冷汗淋漓,看来并不是装的。
十方松了口气,没想到这经文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若非如此,自己只怕就要落得象乱坟岗那帮侠客一样下场。
十方停了下来,“说,你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要来害人?”
思思泪流满面,“公子误解了,我不是鬼,我是邻村的良家女子,被一个负心汉毁了婚约上吊而死,后来投胎做了一只白狐,至今已经修行千年”
“公子进寺其实就看到我了,我本不想来害人,是被逼的”
“哦,是不是被姥姥逼的,专门吸食壮年人阳气,好供她使用?”
“你怎么知道?”
十方暗笑,我以前看过电影《倩女幽魂》,这也要告诉你吗?
十方帮她按摩了一下穴位,“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心口还痛吗?”
“哥哥,只要你不念经,我就不痛了”思思差去泪痕,挽着十方的手道。
我靠!叫上哥哥了。
他把衣服扔了过去,两人起来穿好衣服。
“你喜欢我吗?”
“喜欢”
“真喜欢?”
“嗯……”
“为什么?”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心地善良”
“我且问你,那姥姥可是一只雌雄同体的千年树妖?”
“不是的,你想哪去了?她怎么会是树妖?她是我们狐界的老祖宗,这座寺院就是她占据的”
“这里原本有和尚?”
“有,而且很多……后来他们都被姥姥吸了阳气,只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驼背打扫庭院”
十方暗道:怪不得那老头古古怪怪,原来是个聋哑人。
“你知道怎么走出这座寺院?”
“普通人是走不出的,只有破了姥姥的障眼法”
这时突然外面刮起一阵阴风,思思临窗望了望,变色道:“不好,娇娇过来了,我这次出来的太久,姥姥怀疑了”
十方道:“娇娇?她又是谁?”
“就是画中的那个,我的姊姊”
‘呛’的一声,十方拔出了宝剑,“我去对付她”
“不行,这样只会惊动姥姥”
“那我就念《心经》来对付她”
“那也不行,她是我的姊姊”思思撅着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让我怎么办?”
思思道:我来对付她,咱们接着演戏……
阴风愈来愈烈,书案上的蜡烛都被吹熄了。
一个白衣女子,衣抉飘飘正从窗外飞过来。
思思眼明手快一个翻身,重新将十方压在床上,“嘘……别说话”,她的嘴堵上十方的嘴,这次真的在接吻。
等十方回过神,这才发现屋子正中站着一个妙龄女子,正是屏风画中出浴的女子,模样到飘亮。
只听她口气酸酸的道:“好妹妹,你倒会享受,这回怎么这么慢?这还才是前奏……”
“娇娇你回去,我做事不用你管”
“我可告诉你,姥姥等不及了,叫我过来看看……”
“知道了,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看着……”
“我看着又怎么啦!”
十方伸出头,笑道:“好姐姐,你要喜欢看着我倒不介意,可是我怕干不出活来,你妹妹会有意见?”
思思道:对呀,你站在这里,我还怎么干活?你不害臊,我都害臊,你丫的是不是嫉妒我?
娇娇道:哼,这人谁呀?没脸没皮的……小妹你咋还护上他了?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真喜欢上他了?
思思急了,“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告诉姥姥,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娇娇顿足道:思思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做傻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思思气红了脸,“你要再不走,咱们就没得姐妹做了”
娇娇见她当真,“好妹妹,我只是提醒你,我不惹你了,现在就走”
她飞身出了窗外。
长夜又恢复了宁静,月光躲进了云彩,禅房里一片漆黑。
十方道:你姐姐说的对,男人是没一个好东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思思道:别说了,走,现在我就带你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思思在前面走,十方一愣一愣的跟在后面,
障眼法诀窍就在寺门前那对麒麟上,打开里面一个机关,十方终于走了出来。
不过他只踏出去一步,又走了回来。
“我要这么走了,那你呢?姥姥会怎么对付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行,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姥姥平时最疼爱我,就算我犯了错,顶多也就是受她一顿责罚,哥,你还是快走吧,不然真来不及了”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两人在这里僵持,一旁的树叶突然簌簌作响了起来,一阵阴风刮来,“不好了,你快走,姥姥来了”
“不行,要走咱们一块走”
“好哥哥,你还是快走吧,我去引开姥姥……”
说罢,思思飞了回去。
飞出没多远,迎面便碰上了姥姥,她正带了一帮仪仗赶过来,思思拦住了去路。
“姥姥……”
话未说完,姥姥一个巴掌过来,“臭不要脸,为了一个臭男人迷昏了心智,你忘记当初你是怎么上吊死的”
“姥姥放过他吧,他是一个好人……”思思重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抱住姥姥的腿。
“反了,反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姥姥一条长尾抽了过来,思思被甩出一边,嘴角流出血来,“来人把她捆起来,押进地牢”
娇娇在一旁看着心疼,上前劝解,“姥姥千万别生气,思思只是一时糊涂,她平时最听您老人家的话,要不把她交给我,我来劝劝她”
“不行,娇娇你先跟我去抓那和尚,回来我再处置这个贱人”
十方并没有逃,反而挑着灯笼往回走,娇娇最先赶到。
她衣袂一翻从半空中落下来,“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和尚,怎么还没走?”
十方焦急地道:“思思在哪?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娇娇一愣,犹豫了一下,“傻和尚,你还真是傻得可爱,要走现在赶快走,姥姥来了可就别想活命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
娇娇柳眉一竖,“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长袖一挥,飞沙走石,路边的一根滚木长了眼睛一样向他袭来。
十方宝剑在手,‘力劈华山’,剑气冲出,滚木从中剖为两断,两人交手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
娇娇使出绝招,她的舌头就象一条巨蟒,迅如灵蛇,扑面而来。
十方凌空翻身,跃上一棵大树。
大树被刮到,十方落在佛塔顶上。
他双手合十,口诵《心经》。
娇娇顿时失了颜色,这时姥姥赶到了。
只见她方头大耳,不男不女,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小和尚,别以为你学了一点皮毛,就可以来兰若寺撒野”
声音同样不男不女,尖锐,急促,湿黏黏的,震得人耳朵发麻,就象响尾蛇一样令人恶心。
“呸!老妖婆,你吸人阳精,杀人无数,今天我要取你狗命”
谁知十方根本不是姥姥的对手,宝剑刚一挥出,便被姥姥的舌头卷去,揉成一团铁疙瘩。
佛塔也被她长尾扫碎,化成齑粉。
十方使出保命绝学,“佛光普照”双手合十,口诵:唵、嘛、呢、叭、哞、吽……
这一下激怒了老妖,她怒目圆睁,狂喝一声“排山倒海”,阴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十方连打了十八个滚,被阴风刮到树林里。
他跌的鼻青脸肿,找不到北,危难之际,一名白衣女子飘然落下,居然是思思。
十方一阵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思思一把拉起他,焦急着道:“公子快走,从林子里逃”
十方抓着思思的手,二人飞了起来借着树梢躲避,往密林深处逃。
老妖的舌头象长了眼一般,如影随形,盏茶功夫到了林子尽头。
情况越来越危机,距离越来越近,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老妖婆,我来会会你……”
话声中,两把钢钩将长舌尖劈为两半,血光飞溅,腥气扑鼻。
十方一阵欣喜,“燕赤侠,你来救我啦!”
“呸,什么燕赤侠,我是老头陀”
“臭小子,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枉我一片好心”
原来老头陀目送十方离开,放不下心,料理了星云后事,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姥姥的长舌让离别钩截断,象针扎了一样,不过她法力高强,很快就复原如初。
“又来一个送死的,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她长袖一挥,大吼一声“铺天盖地”,地层就像波涛一样起伏。
思思道:糟了,姥姥出绝招了……。
老头陀当年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杀手,后来遁入空门,参悟了一点佛法,他将外袍脱了,将真气运于一身,勉强抗住姥姥的双袖,回头道:“十方,快将金佛拿出来,快……”
这一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
金佛是少林重宝,达摩祖师的遗物,法力无边。
“该死!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想起来”,十方解开行李,拿出金佛。
姥姥长舌一卷,厄住老头陀脖子,长尾巴一扫,重重一击打在老头陀胸口。
老头陀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双钩脱手飞出。
姥姥抽出身来挥出一掌,直抵十方胸口,眼见不保,千钧一发之时思思迎了上来。
这一掌击在思思的心口。
她用血肉之躯替十方挡了这一掌,同时也让十方争取了时间。
金佛从木匣里一现身,佛光普照,姥姥如遭雷击,睁不开眼睛。
“唵、嘛、呢、叭、哞、吽……”十方口诵咒语。
有了金佛相助,咒语的法力截然不同。
老妖顿时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大尾巴狐狸。
她的随从,还有娇娇,都现出了原形,作鸟兽散。
老头驼奄奄一息,“臭小子,真是个情种,不过也好,男子汉就要这样,我不行了……不能再帮你了”
十方泪流满面,扶着他的身子,“老头陀你快醒醒,醒来我陪你喝酒,用最大的斗喝……”
“我不行了,得友如斯,夫复何求?……如果有来世,咱们再喝……”老头陀闭上了眼,含笑九泉。
思思不见了,路旁有一只白狐,它的嘴角正在流血,看样子也快不行了。
临死前它的目光还在看着十方,十方走过去将它搂在怀里,轻抚它的身子……
一切都结束了,十方醒来时天已放亮,自己竟睡在山坡一棵大槐树下,他的马就系在树下,行李完好无损。
槐树的前边立着一块界碑,上面写着:郭北县。
原来是南柯一梦。
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