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怀春(1 / 1)

楚西的风光与大漠截然不同。

大漠广袤辽阔,一望无际;黄沙连天,天连着黄沙。

楚西则青山隐隐,绿水迢迢;乡里人不象大漠那样粗旷,而是淳朴;山里的妹子水灵灵,象画一样。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一辆簇新的长途大巴从楚西县城出发,驶往莞城汽车东站。车上核载五十五人,外加两司机。

乘客多是农民工,有的拖家带口,有的是近邻。其中一位妹子尤其引人注目,她是办公室文员,穿着太空服,一对桃花眼,十分勾人心思。

坐在她前面的是一个身着旧军装,三十来岁的男儿,同样很特别。

军服男,短发,墨镜,鼻梁笔挺,气质一如硬汉,特种兵。他头部受过伤,过去许多事情想不起来,但这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显魅力。军服男虽然气质出众,手上把玩的却是小米手机,这种手机价格不超过八百,通常只有屌丝才用,偏偏还有一副自命不凡的派头。他的神态,气质,如鹤立鸡群,早被一路同行的太空服盯在眼里。

军服男却目无旁视,此刻他已神游物外。

十六年前,他挤上火车,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辗转了许多地方,吃过了无数苦头,最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姑娘。

那本是一个让人憎恨的地方,却因这位姑娘而魂牵梦绕………

她叫杨淑娇。

因为她而让人无限留恋,也因为她而身受重伤,每当头痛发作时他就会想起她,想起那间施刑的黑屋………

是非善恶终须报,这次他终于又要出发了。

因为从山里到县城这段路程,太空服上车时已睡着,迷迷糊糊中被一阵手机铃声吸引,歌词很屌,又还有一股子劲,“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我是谁,假如你看到我有点累就,就请给我倒碗水,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要爱上我你就别后悔,因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她醒来,然后就看到他的手机,看到他的人,看到他的背包,和背包里露出的剑柄……。他的冷峻,他的坚毅,他嘴角的轮线,让人想起一个字:酷,酷呆了,象士兵突击,象施瓦辛格,可他的人分明就是屌丝,厂妹越看越神奇。

但别人并不这么看,在某些人眼里,反而觉得他傻,脑子有问题。军服男头部十年前受过重伤,过去许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潜意识中每次出远门都很拥挤,这回全然不同,不超载,秩序井然。这种新款大巴他还是第一次坐,座椅的标牌写着航空座椅,军服男没坐过飞机未免好奇,他东摸摸,西摸摸,想看看是什么材料,这时旁边一位大爷提醒道:“你的包可以放行李架上”

军服男嘴上说谢谢,却仍然背着。

大爷又问:去哪儿?军服男说出门打工,大爷就不再问了。

出门打工,还带了条狗,也够牛的。

一千人有一千个想法,过道侧边二黄毛并不这么看,在他们眼里,军服男就是屌。相比此人,他们更关注后面的太空服厂妹,时不时瞄上一眼。

厂妹好奇的看着军服男,既然坐车,为何要背着行囊?一直背着,从未离身,里面除了剑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她看来,军服男有点象侠客,她也不知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车过永州地界,上来一红脸汉子,满身酒气,提两个臭蛇皮袋子塞在座位底下,袋子胀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本来半途是不接客的,但因空了个位置,老板便放他上来。

晚上十点,车上高速,行驶平稳,乘客们昏昏欲睡,这时蛇皮袋子的扎口松了,爬出一堆蛇来。

原来广东那边时兴吃野味,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能吃,什么穿山甲、猫头鹰、果子狸………蛇就更加,一蛇三吃就是当地一道名菜。‘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瘘疠,去死肌,杀三虫’。那意思是永州这个地方野蛇很有名,通常能卖好价钱。这个红脸汉子便是蛇贩子,往来粤楚两地,从这边山里收购卖到粤地的酒楼饭店。山中气候寒冷,蛇一窝子还在冬眠,有人挖出来,不论大小用破棉布破毯子包起来,卖于蛇贩子。

有乘客不小心把扎口踢松了,车上气温暖和,群蛇苏醒,眠了这么久出来找口吃的。

一股腥气传来,小黄狗不安起来,小强发觉时已经晚了。五步蛇,银环蛇,竹叶青,铁榔头,不知啥时侯爬了出来,其中一条小蛇,绕到一三岁小女孩脖子上,冰凉凉的,把小女孩吓哭,这才满堂惊叫,有的吓哭,有的吓尿,大家拼命往前挤,二黄毛跑得比谁都快,车门开了,众人都跑了下来,惊魂未定……

红脸汉子酒醒了,人也懵了,站在车中,手足无措。除了这个蛇贩子,车上还有二人没下来,一个军服男,一个三岁小女孩。他竟象没事人一样,大伙儿都在为他着急,这时小女孩的叔叔突然想起了小侄女,顾不得生命危险跑了上来,一切都已结束。

这群蛇虽毒,但比起龙虎山上的蛇就是一帮蛇孙子,军服男没费多大力气。

毒蛇都已归了原位,蛇贩子忙着扎紧袋口,小女孩不哭了,惊奇地看着军服叔叔。

军服男手里握着一条小蛇,冲焦急的来人道:“怎么能扔下小孩?……还好,是条菜花蛇”

来人羞愧难当,连声道谢。

一场虚惊,事情很快平息。

菜花蛇被放生了……

众人复将目光对准了蛇贩子,一致声讨,老板和司机怒不可遏,“滚你妈逼……”

一顿拳头将蛇贩子轰下大巴。

车子继续上路。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家并不清楚军服男到底做了什么,但已没人再把他当傻子。

太空服重新上来,军服男用矿泉水洗了手,轻声道:“姑娘,你的吊坠掉了”,他松开手,一枚黑曜石小佛像递了过来,这是辟邪吊坠,法相寺开过光的,太空服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她一脸惊奇,难以置信。

自始至终,军服男没有回过头。他怎么知道我丢的?……难道他留意过我……?

接下来发生的小插曲,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国家规定长途客车午夜行驶必须在服务区休息三小时,怕的就是疲劳驾驶。这辆大巴经高速到郴城段,已行驶了十二小时,停靠在收费服务区已是午夜两点,司机停好车一阵吆喝:服务区到了………服务区到了,上厕所的上厕所,……不要急,天亮了出发。

大家睁开朦胧睡眼,纷纷上完厕所,接着在座位上和衣入睡,这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乘客们呼呼大睡之际,一个头戴马猴帽,捂得严严实实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上了车,他提个蛇皮袋,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这人何时上的车?乘客都没注意,黑影步子轻的像猫,行动却很敏捷,他左顾右盼,从门口一路洗过来,看样子道行不浅。

当手伸到军服男口袋时,立时僵住了,因为被压住了怎么也抽不出来,瞑目养神睡得正香的军服男此时睁开眼来,面带笑容看着他。露馅了,黑影一惊,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寒光闪闪,原本想赖以脱身,吓吓对方,不料军服男只轻轻一扭,黑影便杀猪般嚎叫起来,刀子落地,身子也弯成了虾米。

众人惊醒,车灯亮了。小黄狗惊叫,一口咬住了黑影的手,啪的一声,蛇皮袋掉在地上,旁人扒开一看,居然是一堆手机:两台苹果6,两台oppo,1台vivo,这时有人惊呼:“靠……我的手机!”

车厢里喧哗起来……

这一幕被太空服看在眼里,她就坐在军服男后面,如果不是军服男及时制住了小偷,只怕自己兜里的vivo也将不保。

大巴车老板不想惹事,既然大家的失物都已找回,也便息事宁人,把小偷驱逐下车完事。

找回失物的乘客欣喜之余,再三致谢,军服男却睡着了……

上车时还有人嚼舌根子,说他屌的二五八万,吊儿郎当,腰里揣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这回非但闭上了嘴,连看他的目光也生出一种敬畏。

年青人神秘莫测,到底什么来路谁也不知道。

经过一天一夜的漫长旅程,大巴车终于驶抵目的地。

莞城到了,在楚西还是春寒未散,到了这边气温陡升,太阳火辣辣地,只能穿单衣了。

出发时,青山绿水……下来时,灯红酒绿。

十年了,莞城变了,高了。

之前他是过客,现在他依然是陌生人,这个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与刚来时一样。

站在广场,恍如隔世,穿梭的人流,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容。虽然置身人海,却又如同在沙漠。

他这身装束显得异类,与周围格格不入。

一人一狗,出了人群。

路上小妹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背影,她仔细瞧了瞧,还觉不过瘾,追上来甜甜一笑,“大哥,你好帅,退伍的吗?咱们是同乡,能合张影吗?”

我靠!现在的妹纸胆子真不小。

军服男定神一看,原来是同车的厂妹,此时她已脱去太空服,现出前凸后翘,玲珑紧致的身材,一股芬芳扑面而来,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妹纸身材眼晴酒窝与杨淑娇竟有几分神似,一刹那,军服男似有几分错觉。

上车时他就感觉到背后二道目光与众不同,也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他一直忍着没去看。

背包里有本相书,相书里说自己命犯桃花,道途多折。来时老妈找人看过日子,说出门撞桃花,要干的事情很多,自己居然撞桃花?想到这不禁苦涩一笑。

这朵桃花虽不是时候,但清秀水灵,让人呼吸停顿。

她穿一件素白衬衣,水磨蓝紧身牛仔裤,酥胸鼓鼓的,***也很诱人,她眼睛很亮,睫毛很长,目光却很清澈。

车上碍着旁人她没说话,此刻大胆表露出来,他应了一声……总算恢复平静。

妹纸虽是一厂妹,但身材不亚于女神,连小黄狗也喜欢上了,凑过来,嗅嗅,摇头摆尾。

“这狗好可爱,一点不认生”

“也许是因为你太美”

这话她脸更红了,“我叫杨小妮,小涧乡的,刚才你拾了吊坠,还没感谢你……”

“不用谢,对了,你头发怎么是湿的?”

“刚在服务区洗过,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行色匆匆她居然有时间去洗头……

“大哥你去哪?”

“还能去哪?出门打工呗!”

“那你联系好工作了?”

“还没有”

“你在这儿有熟人吗?”

“没有”

“那去我们厂吧,我们厂子大,有上万人,听说还要招人”

“你们厂叫什么名字?”

“新泰鞋业公司,就在虎头镇,离这不远”。

虎头镇?

军服男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眉头微皱,这话触及了他的隐痛。十年前他去的最后一家厂子正是新泰鞋业,正是在那里他受尽了屈辱。

妹纸并没察觉,反而更加热情的推销,“厂里包吃包住,每月都有三四千,星期天有休息,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可以和我一组”

她眼神满是期待,都是同乡,一个厂妹,一个屌丝,都是单身狗,在这远离家乡,孤苦无依的城市,她主动伸出了双手。

年青人强忍住不去看她。

她清纯,活泼,就象盛开的山茶。

“不行,我这人厂子不会要,我不会再干这种事”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若在以前碰上这种好事,他会感激涕零,但如今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小强了。

在车上他选择闭目养神,这次干脆扭过头去。

“……大哥到底是干么的?”

“小妹别问了,就一打流的”

这是她第一次向男孩子敞开心扉,同样也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杨小妮如坠谷底,她不解地望着他,眼神顿时失去了光彩,军服男不忍她失望,尤其这种单纯的小妹。

他放软了口吻,“我现在不去,并没说以后不去,说不定没多久我就会去看你”

“你真会来看我?”

“真的”

听到这话她转忧为喜,问他要号码,签名。

小妹奉上纸笔,一本玫瑰色电话簿,小本子还带着温热的体香,“咱们是同乡,有什么事千万别客气”

仇人就在那厂子,有个内线也好,想到这军服男愉快地签上大名,留了号码。

“没错,说不定我还真有事麻烦你”他挥手作别,加速逃离了她的视线。

一场艳遇,烟消云散。

虎头镇离这不远,但却有他的过去,他的初恋,他不能就这样无准备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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