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退下。”那位寡默男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去,他始终低着头,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样貌,男子走到了西门澹羽的面前,沉声道:“这位兄弟,你还是按他的意思去吧...不要太逞强了。”
这位男子的出现,让场上不少人都一脸骇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苑冕的背后竟然能出动这样的一位高手,这个人,放在整座学校,能惹他的也没几个。
“咳咳...你要打便打,我八尺男儿,不怕你们这帮走狗。”西门澹羽忍着身上的剧痛,冲着那寡默男子怒喊道。
“得罪了!”男子微微有所不忍,但还是身形一正,举起那健壮的手臂朝西门澹羽劈去。
“噗!——”西门澹羽的口中飙出一道血箭,仅是这一劈手,他一整个人被打的趴地不起。
寡默男子不带丝毫感**彩,一步一步向西门澹羽走来。
“住手!——”正当寡默男子准备继续攻击之时,一根皮鞭飞快地打来。
男子微微一惊,立刻缓住身形。
在西门澹羽面前,出先了一位穿着军装的英姿少女。这个人,很多人都认识,她便是刚刚在那里考试的皇甫靓。
“苑冕!”皇甫靓瞪着站在一旁嘿嘿看戏的苑冕,在她那柔和的俏脸上浮出一丝怒容。
“靓靓?”苑冕就仿佛看到天敌一样地,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呆滞下来,然后下意识地脚步不由得后退。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竟然在这里欺负别人!”
皇甫靓似乎也认识苑冕,贝齿紧咬,然后愤愤地道,“你若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怪我告你家老头去!”
“凌兄,我们走。”苑冕尴尬地瞥了瞥寡默男子,然后先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闪人了。
人群中不少好事者见好戏散了,也一个接着一个地退下去。
寡默男子看了看躺在地上满头血迹的西门澹羽,又看了看皇甫靓,默默无声地转头离开。
“你没事吧...”
皇甫靓气的鼓着嘴,见他们离开,吐了一口兰香清气,转身蹲下,将自己的水属性意精力注入西门澹羽体内。
水属性意精力本来就有治愈的能力,但是在皇甫靓注入自己意精力之时脸色就变得一脸惊异,她能感觉到在西门澹羽体内,还残存着三道来自不同源头的意精力,它们不断摧坏西门澹羽体内的血脉筋骨,留下了很重的内伤。
“这些不是人的畜生!”皇甫靓那水汪汪的眼睛闪着怜悯,将西门澹羽扶起来道:“你伤的不轻,我带你去意精师神殿疗伤!”
“谢谢,不用了。”西门澹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个人虚弱的摇摇晃晃,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西门澹羽不由得一脸苦笑。
一切度过的都这么落魄、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西门澹羽身子颠颠撞撞,如同傻子一样,狂笑着走出了学院...
“这个男孩,只是一个平民,他居然能接下这么多道意精师的能量攻击......”
皇甫靓一脸诧异地望着西门澹羽的背影,黛眉微微皱起,心里默思,“这么妖孽的肉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罢。这个学院不能久留,免得那些上层的老妖怪看出破绽来,还是先去那再说吧。”
皇甫靓神色平常,一个矫捷的身影,便一闪而去。与方才相比,整个人的实力不知强上了多少。在她的身后,一些有心人似乎能捕捉到一丝蹊跷。
此刻,已经夕阳如血,这一天,又这么荒唐地过去了。
所发生的一切,或许都会被当事人给忘记,但是在西门澹羽的心里,已经扎下了根,仇恨灌溉着他心中的某种力量慢慢生长......
“苑冕是么,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咬了咬自己的牙,西门澹羽的眼中尽是仇恨的烈焰,辱人者,必有一日被他人所辱!
“什么狗屁蛟龙军事学院,我西门澹羽不稀罕!哼,倘有一日,我会回来,把你们统统打败!”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回到旅馆之后,西门澹羽昏昏之中,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
在他睡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在他的脖子上,那块神秘的玉佩不停地闪耀着白色的光芒,这光芒从西门澹羽的脖子,慢慢向上下身蔓延开来,将他身体上的每一层肌肤,每一段筋脉,每一滴血液的覆盖起来。
一丝柔嫩光滑的玉色甘霖从玉佩中流出,然后顺着西门澹羽那发出白芒的身体滑过,一直慢慢攀爬到了西门澹羽的眉心。
这玉色甘霖在西门澹羽的眉心上,变停留了下来,它越变越小、直到化作一团水雾消失在了西门澹羽的头顶。
只有那甘霖中的一小点玉丝向西门澹羽的鼻梁处挪动。这玉丝就如一条发光的小虫,蠕动着爬到了西门澹羽的鼻梁上面,然后便一点一点,与西门澹羽的肌肤融合起来。
在融合之后,西门澹羽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整个人在白光的笼罩之下,从身体的三处散出三种不同颜色的意精力,在它们脱离西门澹羽本体之时,西门澹羽稍发出痛苦的**,但是随着一股柔缓的能量输入他的血脉之中,一下子,他自己在昏睡中竟然产生了意识,他当然不知道这是灵魂脱离了本体。
“该死的,这是哪里?”西门澹羽在一片苍白的空间中来回飘荡,如游魂一般,发出幽幽的声音。
“难道我死了,这里是阴曹?”他失声地低喃道,环顾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不见天日。
“苍天,你这老狗不要跟我开玩笑!”西门澹羽不住地大喊,在这片白色空间中,随着他的大喊,空间竟然发生了扭曲。
“有人吗?——”
“有人吗?——”
西门澹羽无奈地叫道,但是无论西门澹羽说什么,这里的一切都一如当初,只留他那不断空寂的回音。
“你没有死。”突然,在白茫茫的空间中,传来了另一个神秘的声音。
这声音非常虚无而缥缈,若有若无,只有西门澹羽自己才听得见不知道从那个地方传出,在响彻之后还依然余音袅袅。
“你是谁?你在哪里?”西门澹羽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除了回声之外,那声音并没有再次响起,“难道是我的幻觉?”
西门澹羽疑心重重,不由得向前走出一小步,脚落地时,空间中原先的扭曲变得更大,也迸溅出一波波白色的涟漪。
“我在你眼前......”那声音在西门澹羽不注意时,又一次悠悠响起,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给人一种舒和之感,洗涤了枯燥的灵魂。
“你不是想成为一个意精师么,我可以帮你。”那声音似乎没有理会西门澹羽的惊异,自顾自己地道。
“谢谢,不过我想不需要你帮忙。”西门澹羽摇了摇头到。
这时,这片白色空间忽然暗淡了几分,整个空间上居然浮出了一缕缕烟尘。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那声音充满讶然的味道,似乎对西门澹羽的回答感到出乎意料。
“无功不受禄,我可不希望因为欲望,出卖自己的肉体!”西门澹羽轻描淡写般地道。
“咯咯咯。”那声音居然发出女子般轻吟的微笑声,然后甜甜地道:“想不到你这个稚气未脱的小朋友,疑心病居然这么重。嗯......也罢,我也是好心闲来无事想帮你一把,既然你如此不领情,我就等着有朝一日你来求我吧。”
在声音余音散开之后,整个白色空间就突然崩塌了,西门澹羽心神一紧,感觉像元神出窍般,坠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无底深渊之中。
在他灵魂离开肉体的同时,在他的身上,每一块受伤的地方都在白色暖流的呵护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痊愈。
从每一个毛孔一直透入身体上每一个穴位,凡是白光扫过之处都比之前增强了不知多少倍。
在数次的冲刷过后,这白色的光芒才逐渐回到了玉佩之中,玉佩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一线往日生机的静静躺在西门澹羽的胸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呼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西门澹羽才从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是汗水,口里不住地念着:“原来是场梦...该死的,这个梦太假了!”
西门澹羽自己忽然察觉到,刚刚留下来的那些伤势,现在都完全愈合好了,连被撕成碎布般的衣物,也是崭新的一套着在他的身上。
“这家旅馆,服务还真到位,我睡着的时候都派人来帮我医好伤势了。”西门澹羽误把这些作为当成旅馆所做,嘿嘿一笑,用几分认可的话语夸道。
“竟然今天已经闹僵到这步,进院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接下来我去哪好呢?”西门澹羽双手托着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那个武器店的老板不是住在蛟龙城附近一个叫什么坛生庄园的地方吗?既然我来了这里,又何不去看看那大叔,顺便找一份零工做做,以图后事。”
想着,他便起身,整理好了东西便退了房间,然后到了路上。
西门澹羽沿途终于向人打听到:
原来坛生庄园坐落在蛟龙城外,庄园的主人,非常的神秘,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这片庄园是究竟干什么的。除了知道他的地址,其他所了解的消息很少很少......
三日后。
蛟龙城外,坐落着一片宁静的矮房屋。这里便是坛生庄园,看上去虽然非常朴素,好似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片村落。
“这里还叫坛生庄园,干脆叫穷人窟算了。”在泥巴乡路上,西门澹羽背着弓箭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一面心中不满地抱怨道。
在这里,似乎每一个村民都是以铸铁为生,天方亮起,便听得见那唝唝隆隆的铁锤打击钢铁的声音,特别的刺人难受。
这些村民对于西门澹羽这样的外乡人也视而不见,西门澹羽颇为郁闷地走着,想要在这么大的庄园中找到那位大叔就好像海底捞针一样,还真是麻烦。
“小兄弟,小兄弟。”
就当西门澹羽走着走着之时,突然停住脚步,他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喊着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位扎着马尾辫的青年女子。
女子迈着碎步走近,然后噙着一脸和善的笑颜道:“你是来找笼牙大师的么?”
“什么牙?”西门澹羽愣了愣,不禁问道。
女子笑得更加灿烂:“这是大师的名字,大师在这庄园里,前不久托付小女子,说不过几天会有一位蓝黑发的小伙来此,叫我带你去大师那。所以小女子每天在这里等着,今天看来,大师说的人便是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叫西门澹羽。”西门澹羽点了点头,暗暗吃惊这位叫笼牙的大师的话语灵验、神机妙算。
“那你跟着我来吧。”女子一个扭身,便如矫燕般闪到前面带路,西门澹羽自然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大概走了十几里,终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地方坐落于一座青山之下,依附着清澈的溪水。前面是一片绿色的山坡,非常安静,时而有几只飞鸟从天上飞过,这块净土,在尘世之中,非常罕见...
“大师,那个人来找你了——”那位青年女子弯下腰,双手搭在小嘴左右成扇状,大声冲那间矮矮的小屋喊道。
在小屋之中,一摇一晃地走出一位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那位男子便是西门澹羽在天龙郡有一面相识的武器店老板。
可是他这个时候,拿着一柄足足上百斤重的铁锤,在他的上半身,那一块块硬硬的胸肌鼓起,青色的经脉就像蛇一样曲行,看的非常清晰。那黝黑皮肤少不了日光的暴晒,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精神。
这位大叔依旧那么邋遢,乱糟糟的胡须不知是因为工作太匆忙而没来得及修理还是根本懒得去修理。
“笼牙大叔好!”西门澹羽见那位中年男子一步一步健步而来,鞠了个躬,彬彬有礼地道。
“你这小子,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中年男子摸了摸西门澹羽的脑袋,哈哈爽笑一声,“进去说吧。”
“你这次来我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事么?”两人进了茅屋,分主客坐在了位置上,中年男子随手泡了一杯茶,递到西门澹羽面前。
“大叔,你这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人手,我最近很闲,想在你这里学学手艺。”西门澹羽见这位中年男子问的如此干脆,就单刀直入道。
从这庄园中村民对中年男子的态度上来看,男子绝对是一位在铸造武器方面极为造就的天才。西门澹羽过来也是想精通一门手艺,以便日后在世俗上好过日子。
“这个...”中年男子有点难为情地看了看西门澹羽,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小子,说实话,你的脑子确实不错,挺有想法,比我这锈了三段铁的脑壳好用多了。但是铸造毕竟是一门苦活,一般的人根本没办法打造一件武器,更不用说意精器。”
男子说话到鲁莽之中带着委婉的口气,间接告诉了西门澹羽他并不想收留自己。西门澹羽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大叔没有那个意象,那么我也不打扰大叔了,在下就告辞了。”
“慢着,靠,你这小子什么意思啊。”那位中年男子颇为郁闷地跺了跺脚,然后气呼呼地道:“来到这里至少也要吃顿饭再走,受你启发,我还做出了不少新的武器,要不我送你几件作为谢礼?”
“谢礼?”西门澹羽愣了愣。
“随我过来,老子本来想托人送你几件的,又不知道你呆在哪儿。既然你都来到这了,还不如顺带让你欣赏下我的杰作。”男子笑呵呵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炼铁炉,然后对西门澹羽道:“老子本名笼牙,在世俗中人称铁机,也就是做铁的机器的意思。这几天下来,我一直在制造一件非凡的武器,仅仅还差几步就要诞生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非凡的武器?”西门澹羽瞪着那个热气腾腾的炉子,他的感觉告诉他,里面有一件非常暴躁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