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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放过(1 / 1)

二太太拿着帕子抹眼泪,看着含玥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就算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这大半年,她为了守着这桩丑事,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就轻易被这侄媳妇儿发现了?

“保胎药!四弟妹的保胎药少了!”含玥轻轻提点。

二太太欲言又止,就听含玥又接着道,“你们错就错在太小心了,各院都有小厨房,这保胎药去外面买回来在自己屋里炖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偏偏你们为了掩人耳目,去打晧雪院的主意!曲氏如今是太夫人心尖上的人,谁敢惹了她的不痛快?”

“所以你就在这件事上留心了?”二太太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算是吧!一般人哪里会去偷这种东西?药房的婆子进来告状,我还不信呢!这东西本不值钱,又要得罪咱们那位世事不饶人的四奶奶,若是没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谁会去做?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着是件小事儿往往牵扯出来的都不是小事!”

“我仔细思量过,家里的下人就算是手脚不干净,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曲氏的头上,若是家里面哪个姨娘偷偷摸摸地怀了身孕,也必然不敢冒这样的险,我只是叫人细细查了,没成想一来二去就查到了大嫂身边的陪嫁丫鬟……”

“很多事无巧不成拙,二婶儿只怕不知道,好几回在太夫人屋里说起三弟的亲事,不止是您和二叔坐立不安,连大嫂也是一样的心事重重!说起来我刚刚的话,也不过是壮着胆子问你一句,只是想不到,竟然真被我猜着了……”

含玥扬起一脸苦笑,“你们怎么敢……”

含玥越说二太太的哭声越大,像是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嘴里偶然夹杂着几句“造孽”“不孝”之类的字眼儿。她这一哭并不是假的,想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件事一直是压在她心口里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不好与人言,又不知如何处置,也当真是难为了她这个软性子的……

薛凤潇站在一边看着像是一个旁观者,说起来,他也是在含玥那一句话的点拨之后,才恍然看清了其中的真相,至少在看见二婶儿之前,他从没想到过,花朝的死是出于堂弟之手。就是在来落玉湖的路上,他问起含玥时,也没有。

原来花朝是发现的竟然是宣国公府叔嫂通奸暗结珠胎的丑闻,怪不得,一向性情执拗的含玥也肯千方百计的帮着遮掩。

二太太哭了半天,眼泪在风雪里面糊了一脸,令她的神色看上去一下子就憔悴了许多,半晌,她才缓过神儿来,嘴里像是发泄一样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凤宇,凤宇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一向是个本分老实的,平常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怎么就对那个人着了魔呢……”

“多久了?”想到自己死去的大哥,薛凤潇心里也不太舒服,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就偏偏要去碰那个不能碰的,凤宇就这点出息吗?

二太太摇了摇头,“凤宇那孩子嘴巴倔,一个字都不肯跟我说,要不是我把他随身的小厮打了一顿,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花朝……她死的时候你也在吗?”此刻,含玥说出那个名字,都觉得愧疚心酸。

二太太呆呆的看着落玉湖,嘴里面轻声道,“那一夜是除夕,府里的丫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看花灯,府里四处都是明晃晃的,金玉环绕,锦绣城堆……”想着那一夜的场景,二太太脸上心存向往,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此事怪我,江氏许久不在人前露面了,我猜她知道我和老爷的心意,故意在躲着我。那一天我见她来了,就一直坐不安稳,趁人不注意,叫到了她这里,我劝她把肚子里那孩子打掉,再和凤宇断了关系,就当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说着话二太太又哭起来,声音抽抽噎噎的,“我也舍不得,那可是我头一个孙子,只是他不该托身在了江氏的肚子里,我是真的没法子,才出此下策!谁曾想,江氏不肯,她挣了命的就想要把这孩子生下来,不多时凤宇也赶来了,这个孽障居然跟江氏想到一处去了,还在琢磨什么瞒天过海的法子,非要把这孩子留下不可……”

“也不知争执了多久,凤宇忽然对着湖边大喝一声,喊了一句‘谁?’我和江氏都吓得不知所措,心知这等丑事,若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花朝那丫头或许是心里害怕,一面跑一面叫,凤宇三步两步就追了过去,一把就掐住了花朝的脖子,不想让她再开口……”

说到此处,二太太不禁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想到,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花朝那丫头居然就断了气……凤宇不想的,凤宇怎么没有想过要杀她!”

她抬起头看向含玥,“我知道这是你的陪嫁丫头,又想着你平日里的秉性,尚且不知如何处置,最后还是江氏看着落玉湖就想出了主意,只要让旁人都以为,是花朝这丫头自己失足落水,那么这件事尚且有转圜的余地……”

二太太的话刚刚说完,林子那边就又有脚步声传来,薛凤潇抬头一望,就见堂弟薛凤宇一路飞奔过来,薛凤宇在燕云卫的日子也不短了,身上的拳脚功夫早已练得不错,这一路跑来,虽说喘的厉害,可实则却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薛凤宇显然是听到丫鬟的禀报才来的,他见了薛凤潇和含玥两个,看着蹲在地上的母亲没事,他才悄悄放了心。

“二哥,二嫂!”他拖着步子走过来,嘴里闷闷的地唤了一声。

薛凤潇冷笑一声,出口道,“难得你还记得!我倒想问问,你如何称呼清泉馆那位的?”清泉馆是大奶奶江氏住的地方,如今,想起江氏他连一句大嫂都不愿意叫了。

薛凤宇喉咙一噎,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心里怅然若失,忽而又解脱了一样的想,躲躲藏藏这么久,还是被拆穿了……

片刻,薛凤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单膝一跪,双手环于胸前,“一切过错,皆是我的不是,二哥要杀要打要罚,做弟弟的悉听尊便!”他这一跪走的是军中路数,抛开旁的细枝末节,薛凤宇这几年确实历练了不少,若是没有今日这一招过错,他日也是必定成大器的。

薛凤潇的脸色就像是一座化不开的冰山,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的弟弟,也并不见多少慈色,他声音清冷,比起含玥更加带了一股子肃杀之气,“今日若不是被拆穿,你可会有今日这一跪?”

薛凤宇脸色一白,沉默下去。

薛凤潇冷笑一声,“就算是个不起眼的丫头,那也是条人命!你练就一身武艺不去战场上厉兵秣马,却在家里面欺压妇孺?且不问旁人,你对得起你自己吗?就算是当日失手杀人,哪怕你自己过来请罪,也不会闹得像今日这般难看!我本以为你比四弟强些,当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薛凤宇的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头也越来越低,他一向敬重眼前这个二哥,如今被二哥这样数落,他只低着头竟是一句辩驳之词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低声道,“二哥,我知道错了!等出了正月,我就去兵部递腰牌!我要去北疆,不管大伯拿不拿帅印,我都要去!”

薛凤潇闻言,微微动了动眸子,想不到凤宇居然有这样的打算!沙场上的苦他是吃过的,别说是凤宇富家公子,就是寻常人家的子孙都未必熬得住,多少人在沙场上丢胳膊少腿,有幸能全须全尾捡一条命回来也实在不容易!

二太太显然也是舍不得儿子去战场上受苦,明明已经拿了燕云卫的腰牌又何苦去遭这个罪?

“含,含玥!”二太太踉跄的走到了含玥身边,一把捉住了含玥的袖子,她嘴上喊着含玥的名字,却叫的异常拗口,“我跟老爷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有个深长两短的,可要我们怎么活?含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能不能帮我看一面?算我求求你了……”

二太太再次哭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实在让人挑不出半点假。

含玥咬了咬下唇,隔空看了薛凤潇一眼,心下已然有了决断,“二婶儿,为了国公府的颜面,花朝的事我不会外传,我相信,你们并不是存心害她。可是话说回来,大嫂那边又要如何处理?即便我今日揭过不提,等到来日大小的肚子一日一日的大起来,哪里还能瞒得住呢?”

叔嫂通奸是何等大罪?若传了半点风声出去,薛家哪里还有脸在外头做人?

二太太一时语塞,半晌,她扭头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着含玥道,“这件事我来做,一定不会惹出什么风声的……”她的声音悲切,无奈而又不舍,就算明知道这是损阴德的事儿,她也要抢在前面,儿子的路还长,不能让他往后一辈子背着这个负担。

含玥的眼睛再次看向薛凤潇,片刻才移开眸子,“待会儿,我就吩咐下人把清泉馆从外面围起来,对外就说,江氏身上出了痘……”

痘疫过人的毛病,也只有这样的说辞,能劝退那些喜欢探头探脑打听消息的人,含玥此时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先把人关起来再说,日后“治好了”或者是“治不好”,总有两条路可选……

“这个令,还是让母亲来下吧!”

薛凤潇沉吟着开口,含玥接过当家人的牌子尚且没有多长时间,这样得罪人的事儿,与她而言没有什么好处,不比母亲,积威已久。更何况,江氏从前也是世子夫人,若不是大哥早去,在国公府里的地位是要比含玥高一头的,母亲出面是名正言顺,含玥出面多少都要被人在背后议论两句。

“我来!”含玥知道薛凤潇的善意,却依旧执拗的摇头,时至今日,她若还是事事都要躲在母亲的身后,还做什么当家人?

“二嫂,我求你别杀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打要罚冲过来就是,我求你留她一命……”薛凤宇突兀的插嘴进来,眼里祈求的看着含玥和薛凤潇,情真意切的为了江氏求情,抛开这二人的叔嫂关系,这份感情还是值得人称道的,可惜天意弄人……

含玥清冷的眸光扫过薛凤宇的脸上,一时也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她是痛恨眼前的人错手杀了花朝,可是当下,她又忽然无力责怪于他,罢了,既然有心放他一马,又何必为难于人呢?

“留与不留,也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江氏那个性子,我放过她,她肯放过我?放过国公府吗?”

含玥说的是实情,薛凤宇到嘴边的反驳,终究又被自己咽了回去,相处多时,江氏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的。

含玥淡淡冷笑,说起这个大嫂江氏,与太夫人是一条血脉上的人,其中秉性,也差不到哪去。含玥早就看出这位守寡多年的大嫂,心里藏着一份对国公府的厌憎,对母亲白氏如此,对灵韵和她这两个新进门儿的弟媳如此,就算是对做主把她娶进门的太夫人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她早就恨透了国公府所有的人!含玥私底下揣测,即便江氏与三弟的关系不清不楚,可她心里究竟是因为痴情还是因为报复,都是说不准的!

至于如何处置江氏,含玥心里也没有定论。她不求这二人对她如何感恩,说到底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管是谁,如何处置,事后都落不得一个“好”字。

更何况,江氏即便有命活了下来,也不过就是青灯古佛的一辈子,她那样的性子,哪里耐得住那样清苦寂寥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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