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大哥,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会这么做的,文艺比试后我就在准备这个事情。现在也筹备的差不多了。”谢紫衣见容离着急,连忙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打算盘一个店面,以调香为业,之前炼制的‘桃夭’很受欢迎,所以我打算就以它为招牌开一个香阁。再在香阁附近置一栋宅院,不须太大,够我和花笺生活就好。”
容离见她主意已定,连计划都定好了,知道谢紫衣虽然是个柔弱女子,但也有自己的坚持。有些涩然地道:“你这样抛头露面地,叫我如何放心,况且谢府那些人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可想清楚了?就不能留下来吗,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谢紫衣摇摇头不语,轻轻地仰起头看着身旁不远处纷飞的梅花,雪白潇洒的身影飘荡在这广阔的天地间,逐着风曼舞翩翩,是那般自由肆意。
是啊,是自由,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向往追求的不就是自由吗?摆脱谢府桎梏,逃离院落深深,能无视庶女的身份在这世间自由自在地行走,看尽俗世繁华盛景,不就是自己在谢府苦苦挣扎地意义所在吗?
谢紫衣眼眸微垂,有些明悟。自己怎能为一时安逸享受,就忘记自己仍旧身处牢笼、不得解脱呢。容府虽好,但并非久留之地,墨潇情深,但名分未定,他还不能时时的为自己遮风挡雨。一招不慎,她可能就会重新坠入谢府深井,从此翻身不能。所以,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凡是在己不在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紫衣思即此,恍然大悟,仿佛偶然间被一得道高僧醍醐灌顶般,脑中一片澄澈清明,心里的念头从没有这么清晰坚定过:只有自强,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才能有勇气和能力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的幸福。
谢紫衣转头注视着容离的眼睛,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再不复以往的木然淡漠,仿佛能透过这双美丽的眼睛,看到被点亮的灼灼灵魂之火。
谢紫衣唇角勾起,笑容纯粹真挚,对容离轻轻道:“容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是会圉于原地,可能之前我想离开容府还主要是因为避嫌,但方才,我想清楚了,或者说,我顿悟了。”
顿了顿,谢紫衣笑容越发璀璨灼人。继续道:“我之所以想脱离谢府,并不是因为我在谢府活不下去,如果我继续装傻充愣其实我还是会活得好好的。我之所以拼尽一切离开只是因为,我想要自由!不用再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地困于一方深院之中。当然,在容大哥的府上我很自由,容大哥对我也很好,但,这是不长久的,我不能一辈子呆在容府。所以,我必须自强,香阁就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容离怔怔的看着明媚坚定地谢紫衣,内心的悸动久久不能平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谢紫衣是特别的,她有一颗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强韧内心,否则她怎么能在谢府那般亏待下顽强生活这么多年。她同时还有一个纯净无暇的灵魂,让她在经历那么多黑暗苦难后还能保持着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
但他今天仿佛又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谢紫衣,一个掩盖在清冷淡漠的外表下真正的谢紫衣。她自信,强大,犹如一颗蒙尘的珍珠终于被拭去表面的灰尘,露出令人瞩目的,灿烂夺目的耀眼光芒,让他一颗心都不由地跌进了更深的地方。更加觉得有些羡慕徐墨潇了,能得到这样的谢紫衣的青睐,他是有多幸运
良久,容离低低叹道:“看来,我是真的留不住你了”
谢紫衣莞尔一笑,倾身一礼道:“紫衣要想开香阁,又要置宅院,诸事繁杂,少不得还要请容大哥多多帮忙了。紫衣在此先谢过容大哥了。”
容离伸手虚虚一扶,有些无奈地一笑:“放心,我一定助你,还有,你我之间,不必多言谢字,这都是我自愿的,你无需多礼。”
此时已经夜幕四合,举目望去,一轮浅月已经出现在梅林山岗间。之间容离招招手,阿木提着两盏灯笼从树后走出来。
容离伸手拿过一盏灯笼递给站在谢紫衣身旁的花笺,缓缓道:“今日莹莹之事肯定有人捣鬼,信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莹莹手中去的,一定是有人从你那把信偷走又送到了徐府。你回府后应当小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此事。天色已晚,你跟花笺先回去吧。”
谢紫衣点点头,道:“能如此不动声色的把信偷走,多半是内贼所为,紫衣愿助容大哥捉住此人。”
容离点头算是答应了,道:“天冷,你们快些回去吧,我稍后再走。”
谢紫衣轻轻一礼,“那紫衣先回去了,容大哥也当心别着凉。”说完,站直对一旁的花笺道,“我们走吧”。花笺连忙“诶”了一声提着灯笼紧紧跟上,俩人一起转身向梅林外走去。
容离默默注视着谢紫衣离开的背影,俩人默契的没有再提任何有关表白的话语,但俩人心中都已明白各人的选择。
容离感到心里既轻松又惆怅,轻松地是他今天终于把内心压抑许久的情感、话语都告诉了那个人,不用再苦苦的憋闷在心里日日折磨自己了。惆怅的是他终是因为此时伤害了另一个人,也令紫衣更快的离开他的身边。呵,不知自己的这一场折腾算是“得”还是“失”。
回马车的路上,花笺一路瞪大双眼,激动、兴奋不已,弄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看着谢紫衣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弄得谢紫衣哭笑不得。忙安抚住她说:“我们回马车上再说。”花笺连忙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她有好多话想问小姐,多的都不知道先问那一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好吗!
俩人终于坐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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