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是漆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一种极其压抑,极其放荡的怪笑声直向何叶的脑门刺了过来,她再也忍不住了,腾倒着步子,忐忑而行。她的眼睛不住地往四下里张望着,努力地想找寻那声音的所在。就在这时,那声音突然消失了,漆黑的夜空里整个一片死静,这安静比那怪笑声更令何叶害怕。
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妈妈……”昏睡中,何叶苍白的娇颜上汗珠密密地渗出,因噩梦的恐惧,微咬起的唇发出呓语般细碎的低喃。
她那种凄婉的神色,让魏子瀚的心砰然一动。心里最深角落的琴弦被不经意地拨动。那般无助的娇态让他有股冲动,想覆下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但又移不开视线,深邃的眼神锁着蜷缩在床上的她,脸上竟是一种近乎探究和沉迷的表情。
风雨大作,雷声轰鸣,风声,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又是一道闪电,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带子。浑身湿透的何叶两条腿已经僵硬的迈不开步子。刚才的怪笑声,一下子又变成了咆哮声,她惊恐地回头一望,借着电闪的白光看见一魑魅魍魉龇着白厉厉的獠牙,正准备朝她冲过来。
一道熟悉身影从她身旁飘过,“妈妈……妈妈……”何叶拼命地伸出双手,想抓住妈妈,想追随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犹如灌铅的双腿怎么也迈不动,“妈妈……妈妈……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她的小手四处飞舞,眼底有着惊悚的泪水。
魏子瀚一双大手紧紧裹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喃,“何叶,你别怕,有我在,你醒醒。”
何叶停止动作。缓缓颤开紧闭的眼眸,当她对上一双深幽的瞳眸时,如同见到梦中的怪物一样惊恐万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生病的你昏睡了一天两夜。”他紧张不已地审视着她,却意外地看见她淌下了泪水。深沉的黑眸里渐渐凝结出复杂的情绪,鼻头微酸,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深叹一口气,“做恶梦了?!”伸手去捋粘着汗水贴在她脸颊旁的几缕凌乱发丝。
何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偏头躲过,用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心里唏嘘不已,“我的恶梦还不是拜你所赐。”
魏子瀚僵停在半空的手渐渐收回,紧握成拳,指关节隐隐泛白。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狼狈不堪。烦躁地站起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扯开蓝色窗帘。明媚的阳光在瞬间射进房间,淡暗的屋子变得明亮起来。
何叶吃力地支起疲惫的身躯,垂眸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男士T恤,脸蛋顿时烧得火红,脸红耳赤地想到是他为她洗澡换衣,恨不能遁地而逃!
一切只怪造化弄人!为何下雨天偏偏遇见他?为何感冒生病又昏睡在他的车上?
晶莹剔透的水眸突闪突闪,嘴角微微勾起暗暗自嘲。抑郁地抬眸,却发现魏子瀚正斜倚在窗前,神色晦涩难辨地看着她。
一时躺如针垫,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我的衣服呢?”
低哑的嗓音软凉软凉,“吴小姐已经送过来……”
“不要……”她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溜下床。
见他脸色一变,她连跌坐在床上,今天又打断了他的话!
魏子瀚慢慢靠近,脸上已经有了动怒的趋势。已有过两次教训,这一次她又置若罔闻。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竟奇迹似的没有对她采取恶劣行为,只是俯身,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淡淡地说道,“你真会断章取义,一惊一乍的!吴小姐把衣服放在楼下,走了。”
“你……”简单的一个字道出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忧虑。
“放心,我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不知道。”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眸与自己对视,不徐不疾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经营自己的服装店,而应聘到T市大酒店。”
何叶呼吸一窒!真不知他还晓得多少?!
敏锐的魏子瀚觉察到她的眼神由瞬间的慌乱慢慢平静,渐渐淡漠,然后氤氲起一层愠怒,“你管得着吗?”
刚毅的下巴抽搐一下,薄唇稍弯起一抹冷酷的寒意,“我会弄清楚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继而艰难地摇头,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疑惑地看着她,眼底浮现怀疑,里面全是不信任!在他的心目中,女人不都是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吗?
何叶竟然读懂了他的眼神,坚定地推开他的手臂,肯定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不错,破坏王静的婚姻,让那个坏女人痛不欲生就是她的初衷与目的。
言毕,站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她得赶快换掉身上的衣服。因为质地非常好的T恤套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别有一番风情,一番韵味!
一身休闲服为魏子瀚卓然的气质增添了些慵懒随性的味道,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肆无忌惮地盯着她,菲薄的双唇抿成意味深长的弧度,渗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势。
她咬了下唇,踌躇地打破沉默说道,“我想……”因为生病,身上流过好多汗,所以粘糊糊的,想洗澡换衣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给你去拿衣服。”终于,他开口了。
他的回答反倒令她惊讶,她怀疑的望着他,似乎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不用质疑我的话。”魏子瀚微微勾唇,简单的表示,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超豪华的浴室,一个足以容纳三、四人的大浴缸,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很懂享受的男人。
何叶很惊讶地发现里面的洗涤和护肤用品全部都是男士的,为何没有女人专用的,难道他的女人用过之后都带走了?她无奈地撇撇嘴,看来只能将就用他的沐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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