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了。”赫连奕尘留下一句冷冷的话,就被MQ搀扶着离开了。
蓝叔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蔑的一哼。
真以为自己的什么东西了。
蓝叔鄙视完,这才转身看向宫涵双。
“刚才怎么回事儿?”
宫涵双立刻扯谎:“刚才,我看赫连奕…少爷要动我们客厅的那个花瓶,所以我及时一跃而下,拦住他,没想到把脚给崴了。”
宫涵双突然坐在台阶上,痛苦的捂着脚踝。
疼是真的,但是话却是假的。
蓝叔看她露出来脚踝确实红肿的像个猪蹄。
这才没有半点怀疑。
“唉,一会儿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我明天带你回邵家。”蓝叔见她这么忠心,一时不忍,准备明日将她一同带走。
避免明日的屠杀。
宫涵双一听能潜入邵家,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那……麻烦蓝叔了。”她神色淡然,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皱着。
蓝叔仔细观察了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能去邵家而开心。
看来,他的眼光没错。
蓝叔满意的点头,让旁边的佣人,将她扶回一楼的佣人房间。
——
另一边,赫连奕尘坐上靳楮的车,从驼色的风衣中,拿出塑封袋。
“这就是她交给你的?”MQ坐在他旁边,问道。
刚才,宫涵双的小动作,以及她给赫连奕尘塞东西的行为。
好巧不巧,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这种跳楼砸人偷塞东西的法子也就她能办的出来了。
“嗯,我刚才触碰到她背后,有血迹,一会儿派人潜入,给她看看伤势,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情,我就杀了你。”赫连奕尘目光谨慎又带着几分威胁。
MQ挑眉,撇嘴。
“啧,果然,男人都逃不过有了美女就忘记兄弟的定律啊。”MQ酸酸的说道。
赫连奕尘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她对我很重要。”
MQ看他神情逐渐认真起来,也收敛了几分。
不再同他斗嘴。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派人进邵家墓园的。”
“而你...”MQ目光落在赫连奕尘包扎严实的小腿,和被固定好的胳膊上。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赫连奕尘说。
MQ翻了个白眼。
自己清楚还能摔成这样。
要是不清楚是不是都的截肢了?
赫连奕尘将塑封袋里的资料拿出来,单手翻阅着。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把刚才的资料拍给我。——G】
赫连奕尘看到后面的G就反应过来,这短信来自宫涵双。
宫涵双坐在佣人房,手里拿着小多的私人手机。
她的手机在军训服里,已经被小多带走了。
好在她技术过硬,三下五除二就破译了这个手机的简单密码。
过了几分钟,小多的手机开始震动。
一张接着一张的照片从消息框弹出来。
照片加载中...
突然,照片加载完毕,变的清楚。
宫涵双双指放大界面。
上面赫然记录着与邵家共谋的所有企业。
而第一位的宁家还有第二位安家都已经被打上了叉。
现在顺位最前面竟然是肖家。
一个闻所未闻的小家族。
显然赫连奕尘也发现了,不一会儿肖家旗下所有企业的信息也都发到了宫涵双的手里。
肖氏企业最近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卖了出去?
宫涵双思索不通。
“这个肖家倒是一直默默无闻,看来隐藏的很深啊。”宫涵双喃喃自语。
后面的几页无非就是邵家承诺给这些跟随他的企业的利益。
邵家实力雄厚,给这些人的利益势力也不容小觑。
难道邵家就不怕这些人吃饱后,突然反水吗?
宫涵双疑惑。
——
另一边。
易家老宅三楼。
宫泽瑞坐着轮椅从房间出来。
他控制着轮椅停在楼梯口。
姜月听到屋外的动静,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夺门而出。
“宫少,你有什么需要和我就可以了。”
姜月看到宫泽瑞停在楼梯口的一刹那,心中一慌。
生怕他连人带轮椅一起从楼梯上栽下去。
宫泽瑞伸出手掌,阻止了姜月走近。
姜月僵在原地,她似乎已经知道宫泽瑞要做什么了。
她暗中往近移动了一下脚步,让自己随时保持在他出现危险时,可以第一秒冲过去防止意外发生。
宫泽瑞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看起来非常费力。
他撑着自己的身体,挣扎的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只是才刚刚从轮椅上起来,又因为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再次摔回轮椅上。
姜月看他这个样子心中难免伤痛。
自从她同宫少说了肖家的事情后,他就想着要自己站起来去保护宫涵双。
可是.....
他明明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他的双腿已经废了,没有一丝站起来的可能。
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姜月替他感到不值得。
突然,姜月凝眉。
她眼睁睁的看着宫泽瑞撑着楼梯扶手脱离了轮椅站起来了。
“宫...”姜月的话哽咽在嗓子里,无法说出口。
宫泽瑞浑身剧烈颤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两鬓留下,可他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双手撑着楼梯的扶手,颤颤巍巍的迈出第一步。
这一步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一步,宫泽瑞迈出去了。
他一只脚踩在上面的台阶,另一只脚刚迈到下面的台阶。
姜月简直难以置信,她蓦然红了眼眶。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第一次见他的那一刻。
——
那时,杏花微雨。
姜月笔直的站在雨中,身为易家秘术培养的人。
她今日不慎顶撞了易老爷子,被安排在易家前院罚站。
那天,正巧宫老爷子带着宫泽瑞来拜访。
宫泽瑞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站在雨中的少女。
少女脸上带着稚嫩和不服气。
看起来是一匹极难驯服的小马驹。
宫泽瑞也不知道和宫老爷子说了什么。
只见他伸手接过后面佣人递来的伞,向姜月走来。
宫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关叔进了易家老宅里。
宫泽瑞打着伞站在姜月面前。
姜月年少,脾气还没有被磨练成现在这么温顺。
她一把推开宫泽瑞,语气凶狠:“用不着你们可怜我。”
宫泽瑞看着姜月的样子想起了家里生病的那个小野猫。
他扯过姜月的手,态度强硬的把伞塞进她的手中。
“天冷,别淋感冒了。”
姜月白了宫泽瑞一眼,松手将他的伞扔到了地上。
宫泽瑞好脾气的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宠溺的笑。
也就是那一笑,让姜月从此陷入他的笑容不可自拔。
她怔怔的看着宫泽瑞。
男人的薄唇一张一合。
说的是什么她没有听到。
目送着男人淋着雨渐行渐远。
姜月才回过身。
她看着手里的伞,面色绯红。
过了几分钟,关叔走出来,说老爷让她下次注意,便不再让她在雨中罚站了。
姜月心神不宁的回到密室,可是脑海中却是男人挥之不去的笑容。
...
姜月回神,宫泽瑞牵强下楼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心中一急,埋怨自己的疏忽。
低头一看,宫泽瑞正狼狈的躺在三楼和二楼只见的平台上。
他面色痛苦的蜷缩着。
想要起来,却又无能为力。
姜月忍不住泪流。
她跑下去,将宫泽瑞扶的坐起来。
“宫少。”她哽咽道。
宫泽瑞自嘲的一笑,“你也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连走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
“宫少,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好不好,肖家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姜月带着哭腔说。
可是宫泽瑞却并没有因此动容。
他依旧一脸冷淡。
沉默片刻,宫泽瑞张口说道:“联系史密斯老先生,我决定启用那个新型研究药物。”
姜月大惊。
“宫少!”
“别说了,你知道我不会改变心意的。”宫泽瑞打断她的话。
借助姜月的力量,他重新站起来。
被姜月扶着坐回轮椅。
宫泽瑞满面颓然。
为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感到烦恼而期待。
姜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好闭口不言。
“姜月,最近他们的人潜入了赌·场,你一定要多注意那边的动向。”宫泽瑞突然转移话题。
姜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好。”姜月应下。
——
墓园。
宫涵双拿着和塑封袋里一模一样的信纸,誊抄信纸上的内容。
幸好,这个房间看似很小,但是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信纸上的笔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复印出来的。
宫涵双点着灯,把所有的内容都誊了一遍,这才装进塑封袋。
她将塑封袋藏进衣服里,走出佣人房。
墓园的房间灯永远不会熄灭。
守门的女佣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宫涵双贴着墙、踮着脚,小心的移动着。
生怕一个不小心吵醒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
可是宫涵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管家的身影。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楼上,找到刚才的屋子,仔细的听了一下。
屋内没有任何声响,宫涵双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她贴在门口,将整个屋子环视了一遍。
幸好没有人。
她飞快的走到钢琴前,将装好的塑封袋放进琴盒。
然后铺上绸缎,盖好钢琴。
宫涵双舒了口气,正欲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宫涵双一溜烟躲进床底下。
她屏住呼吸,一双眼睛从床下盯着门口。
只见,一双蓝色的棉质拖鞋引入眼帘。
“邵爷,我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是管家的声音。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是在和绍伟打电话。
宫涵双思及此处,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只听管家絮絮叨叨道:“邵爷,今天卓然少爷带来了一伙伤员,其中有一个漂亮得女生,还有当红小花旦高嘉和赫连奕尘。”
“赫连奕尘?”对面的邵伟传来质疑的声音。
他不明白,赫连奕尘为什么会和邵卓然扯上联系。
“哦,是因为他们在卓然少爷的营地里遇难了,所以卓然少爷带他们回营地疗伤。”管家解释道。
“呵,他终于肯去墓园了?这样,你将墓园里的秘密今晚全部转移。”邵伟命令道。
只要是有人发现的地方,那这个地方就已经不安全了,他可不能冒险。
管家轻声道:“明白,邵爷。”
就在宫涵双以为没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管家说:“邵爷,我明日六点离开墓园,届时,我会让安宝他们将这里一把火烧空,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留下的吗?”
宫涵双精神一震。
明日要将这里一把火烧空,那这里的佣人呢?!
也都要......
宫涵双不敢再往下想。
“对,一个不留,至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墓园歇脚处火灾的原因。”邵伟冷血的说道。
管家压低了声音:“邵爷,我看中一个小女孩,她们家祖传易容术,而且今日我试探了她,感觉她可以为我们所用。”
邵伟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管家这话是想要将这个女孩儿带回邵家来。
可是......
邵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信任。
“你先用那个药控制住她。”邵伟说。
管家点头,“我明早会在她的早餐里下药,届时她就会像那些董事一样乖乖听我们的控制了。”
管家说完这句话,床下藏起来的宫涵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药控制?
所以,邵伟之所以敢给那些人分赃那么多财产的原因是那些人都被他控制了。
所以,他不担心那些人反水的原因也是这个?
宫涵双开始思考。
这边,管家已经挂断了和邵伟的电话,他熟练的从钢琴琴盖下拿出那一沓装在塑封袋里的资料。
可是,他看着这个塑封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明明记得,这个塑封袋开口处有一个被他撕烂的痕迹。
可是,这个塑封袋这么这么新?
管家狐疑的盯着那个开口处。
“不对!有人动过。”管家瞳孔巨缩,他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
宫涵双心中暗道不好,奈何管家站在她面前,她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宫涵双心急如焚,如果这个时候暴露自己,那可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管家突然抬腿快步走出去。
只是楼下突然响起了骚动的声音。
宫涵双从床下钻出来,看了眼开着的窗户,灵机一动,咬着牙扒着旁边的排水管,快速溜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