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莲,你这是在犯众怒!”
有个老者怒声道。
“凭什么?”
“姓陆的,你这般倒行逆施,早晚得尸骨无存!”
一石。
……
沈依依身材丰腴,前凸后翘。
个子在江南女子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挑,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复古旗袍,将她丰满的曲线,完美衬托出来,确实是个绝代尤物。
许多男人看着她,都挪不开眼睛,快要冒火。
陆霄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沈老板,有什么事情么?”
沈依依恭敬道:
“陆谪仙……是这样的,小女子的醉仙楼,原本投靠的是武盟,每月上缴百分之三十利润给他们,武盟保证无人敢在小女子的醉仙楼闹事……”
“陆谪仙既然已经称尊于海城,那醉仙楼肯定得转而投靠您,就是不知道,以您的规矩,小女子需要缴多少利润?还是按照原先的百分之三十?”
沈依依试探的看着陆霄。
她在商界,叱咤风云,长袖善舞。
在陆霄面前,却只是卑微的蝼蚁。
陆霄正色道:
“我觉得‘武盟’只是给沈小姐的醉仙楼提供保护,便收取百分之利润,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你放心,以后你的醉仙楼,可以挂靠在我名下,至于份子钱……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我一分不要。”
“这……陆谪仙,您是认真的?”
沈依依诧异道。
醉仙楼每年利润数十亿,百分之三十利益,至少得有十亿上下,且还每年都有。
陆谪仙竟是说不要就不要?
这世上,难道真有此等人物,完全视钱财如粪土?
沈依依感到深深震撼。
陆谪仙,光风霁月,知行合一,真有圣人气度。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陆霄笑了笑。
接着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这一战,他受伤颇重,却也有不少收获。
需立刻闭关消化。
比起自己武道境界的提升,这世间纷纷扰扰的俗事,又得了算什么。
金钱,美色,名望……
膏粱锦绣,酒色财气。
都是来伐戮自己命性的东西,都是虚妄。
修道之人,当“目空一切”。
人如朝露,转瞬即逝。
把有限的精神,浪费在这些无关命性的事上,陆霄不取。
他有自己永恒追求的东西。
世间道理,千千万万,没有一个标准,也不值得浪费有限的精神去研究,更不需要去遵循。
那些都是别人的道理,别人的规矩。
陆霄秉持的乃是从心所欲、替天罚罪之道。
不能屈了自己的心。
要求大逍遥,大自然。
若受到束缚,又该如何?
当是血溅五步,快意恩仇,成全本心。
先贤说,世间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陆霄却觉得,道之所在,生死都是等闲。
……
陆霄不愿在这伐戮命性的场所久留,就要离去。
留下来作甚?
接受这些人的吹捧,颂赞,接着他们的投靠,肆意敛财,培养势力,翻手为云覆手雨,做这海城实际上的“皇帝”?
笑话!
若是如此,他跟那些世家、宗门,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说,皇帝不曾死去,只是换了身衣服。
陆霄不认可。
圣人之道,乃是人人平等,众生如龙。
陆霄追求大道,不是想凌驾在他人之上,他不屑如此。
权利,又何尝不是伐戮命性的东西?
他所求,乃是大逍遥,大自在,乃是造化不朽,乃是与天合道,乃是站在大千宇宙、诸天万界的至高点,领略无人可以看到的大风大景。
他就要离去。
沈依依连忙道:
“谪仙,请留步?”
“还有事?”
“谪仙……素闻您的书法,冠绝当世。今日您一剑灭尽八大天人,是何等的雄姿英发,慷慨激昂。依依斗胆,请谪仙留字一幅,将来当做我醉仙楼传承百代的底蕴。”
沈依依躬身道。
陆霄此刻,差不多是学术界公认的“书道至圣”。
代表着学术界最高名望,清贵无比。
就如开元的李太白——谁能让太白赠诗一首,便能留名千古。
“留字一幅?”
陆霄沉吟片刻:
“也行,准备笔墨吧。”
这沈依依,乃是他仆人沈万三的后人,他对沈万三有愧,照顾一二,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顷刻,文房四宝便备好。
林洛然主动上前,替自己师尊铺纸磨墨,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殊荣,惹得许多名媛贵妇、世家小姐艳羡不已。
陆霄思忖了疑惑,便提笔开始书写:
“一从大气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尤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今日高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乃是国朝太祖定鼎天下后,写的一首七律。
字体是行草,比之行书多了些桀骜,比之草书,又多了些浩然气。
回想今日,八位大宗师,机关算尽,要把他绞杀在此。
自己数次命悬一线,却依靠圆融道心,把握住了万分之一的翻盘机会。
成功破境。
接着一件荡灭八大天人。
何等意气风发?
字由心生。
他这幅行草,也完全将自己此刻心境阐明。
八位大宗师,很厉害,但他们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便是妖怪,便是鬼蜮。
他陆霄处于弱势,但他占着道理。
他的心,无所畏惧。
那他便可以化成为孙大圣,奋起千钧金箍棒,荡平世间妖魔!
此字帖一出,众人又是欢呼,陆霄扔下毛笔,转身便走。
但见他白袍染血,潇洒慷慨,不过顷刻,便消失于月色之中。
王玄策见此,心有所感,又是奋笔疾书。
“一剑在手,八方云动。试问天下,谁是英雄?海城陆谪仙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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