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学民离开老师的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他想起了托尔斯泰的话。
“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老师的居民楼就在大学里，名叫德园。学校的大部分老师都在这里居住。
他无意间看见了邵妙阳老师和一个女人和莫雨雁在一起又说又笑的。看起来，莫雨雁刚从老师家出来。等邵妙阳走后，韦学民上前跟上莫雨雁说：“嗨，雨雁。”
“是你，学民。”
“你怎么会在这里？”韦学民问。
“你呢？”莫雨雁回答他说，这个回答倒像是反问，不像是回答。
他们两个相视笑了笑，他们已经是很好的同盟关系了，他们彼此交换过不少情报。
“走，到小丑咖啡店喝一杯。”她指的“小丑咖啡店”，就是图书馆一角的咖啡店，最近刚装修了，取了一个新名字。
那个高个子、长头发的男孩递给他们菜单。“我要一杯威士忌。”韦学民说。
“你怎么了，喝酒？”莫雨雁关心地问。
“去老师家了，嘚吧嘚吧地说了一些她家庭的不幸，我听了非常难过。”韦学民说道。
“凤老师吗？”
“你也知道了。”韦学民说。
“当然，全校都知道了。你在课上把她气哭了。”莫雨雁说。“我这样说并不是说你有错。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韦学民说，“不过，我听了她的家庭纠纷，觉得她也要为她的虚荣负责。生活是多么的悲惨啊。”
“所以说人们都喜欢看轻松的小说喽！”莫雨雁说，“既然我的生活已经够惨了，所以，我读书寻找一下轻娱乐的休闲，为什么还要读那些使我沉重的小说呢。”
韦学民想了一下说：“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悲惨世界》、《罪与罚》这样的苦难小说读完以后，也能给人以升华。这就是希腊悲剧为什么比喜剧高尚的原因，这个叫‘通过别人的苦难，达到自己精神的升华’，你可以了解一下。”
“嘿，”莫雨雁说，“我就不信了，每次都能给你驳倒，既然，你说到小说了，我就和你辩一下。即使描写苦难的生硬的小说能够使人得到升华，读者也是少数。这个是金字塔结构决定的。‘小白文’，比如我吃西红柿的‘小白文’，是不是更受欢迎。因为简单在金字塔的低端，所以人数众多呀。你说的什么《罪与罚》，一听名字，我就觉得讨厌，而且也没听说过。所以，读到它的人也很少。影响的人也少，不是这样吗？”
韦学民觉得他应该问问她去老师家干嘛去了，但他还是反驳道：“读者少，影响的人少，这一点也不假。可是如果，我读网文读了三年了，我还在读‘小白文’，那么，我就怀疑的我智商是不是被愚弄了。我真的就这么蠢，境界就这么Low吗？所以说，读书也是一个逐渐升级的过程。《罪与罚》影响的人少，但影响的都是精英，不觉得三个臭皮匠能够抵得上一个诸葛亮吗？”
“好吧，这次就算了。我不跟你争了。不过，下次，我还要和你辨的，直到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为止。”
“哈哈，我当真愿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韦学民竟然戏虐地开起莫雨雁的玩笑来。
韦学民看了看威士忌，里面已经加了冰，他喝了一口，舌尖感到酒的辣的凉意，唏嘘了一口气。
“你去干嘛了。”
“我在出版社兼职呢！我的领导是一个博士高材生，叫刘雯。没想道她知道我是这所学校的，问我认识不认识邵妙阳。我说当然认识。她说她是邵妙阳的女朋友。末了，还带我去他们家玩。我就去了呀。”
“你怎么想起去出版社兼职了。”韦学民问她。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杨子轩那样既得助学金，又得奖学金的。我听说一些得到助学金的同学都换了iPhone6s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吗？气人不气人。”
“哈哈。”
“不单兼职赚钱，我还报名了学校的秋季运动会的长跑项目。听说，第一名有一千元的现金奖励呢！”
“你真是要当学霸啦！”韦学民祝福她说。
“哪里，学霸我才不稀罕呢？我努努力就做到了，我要做女神！”
“嗯哼。”韦学民笑笑说道。
“本姑娘我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一朝选在君王侧。”韦学民呷了一口威士忌说。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啊，我想想就觉得激动，走上了人生巅峰了。”莫雨雁也开玩笑地说。
韦学民言归正传地说：“你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莫雨雁说。“她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不留痕迹的人。就像。”她想着心中的词语，到了嘴边却想不出什么比喻最好。
“就像什么。”韦学民问。
“就像狡猾的狐狸，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滴水不漏，严严实实的，你不觉得奇怪，你个才22岁的女生，怎么能够有这样可怕的本领呢？”莫雨雁说。
“她越是滴水不漏，完美无缺，越是她的可疑之处啊。”韦学民也激动地说。
“前天，我在古玩城，就突然遇到了她，你说她一个女孩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特别是那个时候，吴文浩刚找我谈过话，说要报复我。她下午就出现了。而且，后来的事，更是离奇。你知道，我和她并不熟，她和我喝酒，后来，还竟然。”韦学民说不下去了。
“还怎么样了。”莫雨雁问。
“还出现在了宾馆。”韦学民一笔带过地说，“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就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了。”
“你们竟然发生了那种关系。”莫雨雁惊异的问。
“你听我说，后来，我去宾馆寻找监控，竟然没了，消失了。你不觉得她做事太绝妙、太完美了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韦学民有呷了一口威士忌说，他本有把准备系统调查杨子轩背景的事情说出来。他想就算是最亲密的队友，他也应该有自己保留的终极机密。
“的确不简单。这种女人一时柔情似水，一时究极进化为冷酷的面貌。真不是是人是鬼。”莫雨雁感叹地说。
韦学民叫来长头发的大男孩，又要了两杯冰淇淋。
在等待的时候，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莫雨雁刷起了朋友圈。她用手指向手机屏幕的下放刷着，韦学民觉得她的手指纤细漂亮，好看极了。她看了一些朋友转载的一些心灵鸡汤和成功学的段子，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手机再向下一刷，刷到了一则十足的劲爆消息。
题目是‘各种同学，想知道韦学民为什么能够在课堂上惹哭老师吗？’
莫雨雁心里一惊，打开内容，看到几乎全是韦学民在凤秋寒老师家的图片。老师开门的图片，两个人喝茶的图片，面对面聊天的图片，而最引人猜测、最为劲爆的则是最后一组韦学民和一个女人在宾馆的白床单上的床照。
莫雨雁惊异地问：“学民，你刚才说你和子轩前天去了宾馆，今天又刚拜访了老师。”
韦学民不解地问：“是的，怎么了。”
莫雨雁咬了一下下嘴唇，把手机递给他说：“给你看。”
韦学民不看便罢，一看怒发三丈起，恨从胆边生。“这可恶的女人。”
“你被陷害了，学民，和柴诗欣的裸照事件一模一样。”莫雨雁冷静了一会儿说。
韦学民又把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雨雁，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莫雨雁说。
“那好，你看，这些照片分为两组，一组是我和老师的，这一组单独拿出来，没有任何影响；而最有力的是第二组，一些我一个人的床上的裸照，有几张是和凤老师的。你看到没有此人的心多么恶毒，把一个寡妇老师都诬陷进去。这照片很显然是PS的。但一般同学谁懂？这种劲爆的眼球刺激，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成了校园的名人了。”韦学民冷嘲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