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祖先,就没留下什么提示?……除了脑残以外!”水鸟叼着吸管,恨恨地看着明明。
“你要是等不及可以不等啊!我又没逼你!”明明扔掉空袋子,擦擦嘴角。
“是啊老公,你干嘛那么着急?我们刚来两天,有好多地方还没去过呢!布达拉宫,胡杨林,五角大楼,还有丝绸之路,还有青藏铁路……”紫韵数着手指头,滔滔不绝。
“你们当然不急,东西都让你们吃了,我还饿着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树皮都啃不着,怎么等?还没等到他来,我就饿死了!”水鸟扔掉吸管,愤愤不平。
“原来你是说这个!看来你真的是脑残!既然我是看这里的,当时就要住在这里看!走,带你们去我的密室看看!”明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拉起紫韵朝盆地深处走去。
“密室有没有东西吃?”水鸟跟在后面。
“……”紫韵和明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理会后面的声音。
大约走了十分钟,约等于一千米的路程后,明明停下脚步,开始用脚在地上乱踩,周围几米的地方都踩了一遍。
“哗啦啦……”明明踩到一根鉄链,捡起来使劲一拉,旁边一块正方形的草地,像门一样被掀开了。
“进去吧!”明明扔掉鉄链,招呼两人先进去。
“嘭!”明明进去后将门被关上,地面又恢复如初,一点痕迹都没有。
“好黑呀!这算什么,这里也能住人?”水鸟拉着紫韵的手,摸黑向前走着。
“你会不会说话!我就住在这里,怎么就不能住人了?”明明吼了一句,然后径直向前走去,丝毫不受影响。
几秒钟后,明明所在的位置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地下室也跟着亮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下室,有二十平米左右,算是客厅。里面有沙发,桌子,电视,冰箱这类的生活用品,客厅中间还摆着一个炉子,炉子附近有一小堆煤块,作取暖用。
“哇!你家真特别,真是一览无遗!可是,你睡在哪儿?”紫韵有点儿小惊喜,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是啊是啊!真是一览无遗!而且,这个房顶也太矮了吧,站都站不直!”水鸟踮起脚,头顶居然碰到了房顶。
“少废话!你还想不想吃饭了!……紫韵,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明明瞪了水鸟一眼,然后拉上紫韵进了另一个房间。
“想不到这里还能看电视,太扯了!天线在哪儿?”水鸟打开电视机,居然有图像,还是中央台的节目《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主持人正在介绍本期节目的嘉宾,是来自台湾的一对双胞胎搞笑艺人,名字叫“瞎子连连看”。据说他们会心灵感应,闭上眼睛能够互相猜中对方手中的扑克牌,而且从来没有猜错过。
“雕虫小技!”水鸟撇撇嘴,满脸不屑。
“哇!你房间的东西好奇怪,怎么都是蓝色的!毛巾是蓝色的,被子是蓝色的,枕头也是蓝色的,就连胸罩也都是蓝色的!”紫韵看得目瞪口呆,整个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是蓝色的,除了卫生纸。
“是不是很羡慕我?你看这个,这是我家祖传的蓝翡翠手镯,这是蓝翡翠戒指,还有蓝翡翠肚兜!”明明拿出很多蓝色的东西给紫韵看,放东西的盒子也是蓝色的。
“明明姐,你这么喜欢蓝色,为什么头发会是红色的?”紫韵拿着那些蓝色的东西做对比,赫然发现明明的头发是如此的鲜红。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有人来了!”明明突然警觉起来,示意紫韵不要出声,然后抬头看着蓝色房顶。
“现在我们请来自宝岛台湾的双胞胎兄弟组合,为我们表演神奇的心灵感应,大家鼓掌欢迎!啪啪啪啪……”电视机里传出一阵响亮的掌声。
明明聚精会神地听着头顶的动静,却听见外面电视里传来的噪音。气得她怒目圆睁,夺门而出,冲过去关掉电视。
“你干什么?有……”水鸟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明明一个眼神瞪过来,水鸟立马闭嘴。等他安静下来以后,这才发现,头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78
“奇怪!刚刚我好像听到这里有声音,怎么突然又没了!”地面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连个会动的东西都没有,怎么会有声音呢?”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知道了!这是暗号!肯定有人在附近,他在用暗号跟我们沟通!以此来确定我们是不是入侵者!”男人自信满满的声音。
“啪!……你这个笨蛋!既然是暗号,那你还不赶快回答人家!”一个脑袋被搧了一下,然后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躲在暗处的朋友,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我们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快点儿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的声音。
“……怎么没反应?是不是你说错话了?”女人的声音。
“没有!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可能是他离我们太远了,我再说大声一点!……朋友,我们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们是来帮助你的……”男人更大声了。
地下室里
“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人!你认不认识?”明明降低音量,看着水鸟。
“……这可能就是第三个人吧!他明显符合脑残的特征!而且,是无药可救的那种!”水鸟看着房顶,心里正在嘲笑那个家伙。
“废话!我是问你认不认识他!算了,让我试试他们!”明明坐到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磁石,闭上眼睛。
现在,明明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草地上的磁石像蜘蛛网一样,有规律地排列着,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磁网,通过明明手中的那颗磁石,连接上她的大脑。每个磁石都能成为她的眼睛,帮她传达脑电波指令,为其他大脑制造幻觉。
明明想象出一个蓝色的大河马,从两人后面冲过来,扬起一阵尘土。那个男人察觉到危险,头都没回就推开身边的女人,然后自己也远远跳开。蓝色河马扑空了,调转身体又冲过来,而且速度更快了。男人一跃而起,从河马头顶越过,稳稳落地。河马又一次扑空,转过身来停了一下,这次换了目标,向那女人冲撞而去。男人急了,拼命冲向女人,想赶在河马前面把女人推开。他成功了,女人飞出老远,摔在地上。男人被河马命中,倒地不起,嘴里还振振有词。
“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蓝色的河马!怪不得你听不懂我的暗号!”男人呼吸困难,眼神暗淡无光。
“于飞!你怎么样了?你别死!我们还没结婚呢!我不许你死!你快点起来,起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叫,不停地摇晃男人。
地下室里
“喂!上面的人是我朋友,你怎么把他弄死了?”水鸟听到女人呼喊于飞,立马紧张起来,抓着明明的肩膀摇晃。
“不会吧!”明明睁开眼睛,难以置信。
“会呀!他不是真的死了吧?”水鸟瞪大眼睛,立马冲向出口处,顺着楼梯往上爬。
“谁死了?”紫韵从卧室出来,看到水鸟正在爬楼梯。
“别急!他不会死的!”明明说完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她又睁开眼睛,而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跟紫韵一起出了地下室。
“我怎么了?那个蓝色的河马呢?……水鸟!紫韵!心心!难道你们都死了?这个女的是谁?是来带我们走的吗?”飞鱼睁开眼睛,看见几个熟悉的脑袋,和一个陌生的红头发脑袋。
“你没死,我们也没死!刚刚那些都是幻觉,不是真的!”水鸟将飞鱼拉起来,拥抱了一下。
“谁说的!我姐姐的眼泪可是真的!你没看见,她刚刚哭的多伤心!”紫韵拉起心心的手。
“要你多嘴!我才没哭呢,刚刚只是迷眼了而已!”心心白了紫韵一眼,急忙擦去眼角没干的眼泪。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她心里可是很美的,刚才飞鱼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救她,确实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真对不起!都怪我,刚刚差点害死你!不过,不得不说,你是个纯爷们儿!”明明走过来拍拍飞鱼的肩膀,表示鼓励。
“这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又是谁?”飞鱼的脑筋转不过来,仍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来解释!她叫江雨明,简称明明!是个出租车司机,顺便在这里的看门儿!你刚才看到的什么河马,是幻觉,是她弄出来吓唬人的!”水鸟看着飞鱼的眼睛。
“……那你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飞鱼扫视四周,看不到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这里根本没有门。
“这里有地下室,就在下面!”水鸟指着不远处的地下室入口,非常耐心地回答问题。
“……”飞鱼不再多问,顺着水鸟的手指看去,的确有一个正方形的入口。
他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刚才的幻觉那么逼真,不论从视觉还是触觉,甚至是痛觉上,都是那么真实。当那个蓝色大河马撞到他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整个胸口都陷下去了,背部落地时的撞击感,随之而来的剧痛,还有无法呼吸的紧迫感,生命力缓缓流逝的无力感,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问题?”水鸟看着飞鱼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个真的是幻觉吗?为什么,像真的一样?”飞鱼低着头,皱眉思索,想从记忆里找出破绽。他想总结一下经验,找出幻觉跟现实的差别,方便以后可以快速分辨出来。这可能是因为,刚刚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太恐怖了,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79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我教你一个方法—跑!只要跑出了能量范围,幻觉就会不攻自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把那个施术的人找出来,干掉!没有其他办法!
这种幻觉是没有破绽的,我只要塞进你脑子里一个东西,你的大脑就会把它当成真的!也就是说,我让你看到的所有东西,在你眼里就是真的!你被它打到你会痛,它被你打到它也会痛!这就像是,虚拟的实战一样!你看到的所有东西,即使你知道那是幻觉,但你的大脑也会把它当成真实的对待!”明明解释了飞鱼正在疑惑的问题,同时也是其他几人疑惑的问题。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被大河马撞到的时候,痛得像快死了一样!然后我就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飞鱼摸摸自己的胸口,仍然隐隐作痛。
明明带几人回到地下室,详细说了一下关于幻觉的知识,令几人受益匪浅,大呼牛逼。同时,心里也感到丝丝凉意,这种幻觉太危险了,可谓是杀人不见血,片叶不沾身。不愧是居家旅行,养家糊口,报复上司,杀人灭口的必备技能。
“话说,你们怎么会来的?事先也不通知我们!”水鸟吃着明明做的蛋炒饭。
“怎么没通知,你们的电话昨天就打不通了。你爷爷怕你们有麻烦,就叫我过来帮你。我们是今天早上到的,到了以后就打了个的直接上这来了!那个的哥很奇怪,一路上不吭声,板着脸。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就只会哼哼哈哈,连个响屁都没放过!”飞鱼想起早上的的哥,一时间火大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认识那个的哥,人家是面瘫,生下来就那个表情,一辈子都不会变!那天我们下了飞机,就上了他的车……”水鸟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信号了。然后就把那个面瘫司机的故事,添油加醋跟大家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起来这个司机还不错,他还在上面等我们呢!要不然告诉人家,让他先回去!”心心扫视一眼,询问众人意见。
“谁去?”明明举手同意。
“谁举手谁去!”水鸟偷笑。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要不要我制造一个好玩的幻觉给你,保证能让你玩的过瘾!做个什么好呢……”明明看着屋顶,假装思考。
“原子弹!”心心建议。
“恐龙!”紫韵大叫。
“青蛙!”飞鱼落井下石。
水鸟最怕青蛙,原因不明。其实他怕的是癞蛤蟆,但他总以为癞蛤蟆就是青蛙。
“我去!”水鸟举手,噌地一下冲向出口。
十多分钟后,水鸟来到盆地尽头。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王强本人和他的车,只有明明的那台车孤零零停在那里。
“奇怪……”水鸟挠挠后脑勺,皱眉思索。只有两个可能,一,被飞鱼耍了。二,王强开车先走了。
水鸟在原地转了两圈,低头看见不远处有几道轮胎印,走近了一看,像是汽车刚刚走过的。由此可见,果然是王强先走了。
“算了!走了倒好……”水鸟本想埋怨几句,却突然发现远处的公路上,有两个黑点正在向这个方向靠近。
看起来,像是宫崎骏他们的车。八个轮胎,居然这么快补好了,早知道应该把他们的车轮子卸下来。
看他们的速度,估计一分钟就能到达这里,或许更快。怎么办?没带武器,对方又人多势众,不能正面交锋。编瞎话忽悠他们?不行,上次已经把他们忽悠得够惨了,这次人家肯定不会再上当。出发之前要是听了师父的话,提前做些准备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当时还以为师父只是随口胡邹,根本没有当回事,此时如果有师父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