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臧岦新只是不怀好意地说了几句赞美的话,并没有对袁子灵毛手毛脚,就被石奕当成流氓惩治了,而且是在他连打晕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袁子灵不禁朝躺在地上的臧岦新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并没有对石奕发表任何意见,继续上前敲门了:“葛岚,我是袁子灵,你的编辑被我的式神打晕了,他不会烦到你了,能开下一门吗?我把五十万还给你。”
等了几分钟都没有动静,袁子灵深深叹了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石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再次举起右手敲了敲门,好整以暇地说道:“葛岚,我知道你嫌我麻烦,但是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赔你被我打烂的红酒,绝对没有其它麻烦事找你。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只好从你家阳台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依然紧闭着。
袁子灵忍不住蹙起眉头,却没有带着愤怒的感情,开始怀疑葛岚是否真的在屋里。以前他被臧岦新催稿时,因为不胜其烦躲到了黄艳芬的家里,难道说这次又故伎重演逃掉了?
“石奕,你进去看一下葛岚在不在。”
听到袁子灵的命令,石奕很不情愿地咂了下嘴,把手放在防盗门的锁眼上,碧绿色的光芒乍现,仿佛一下子被锁眼吸了进去。只听“咔嚓”一声,防盗门自动打开了。
袁子灵难以置信地看着石奕,心中暗忖这样的开锁手法,不去做怪盗真是可惜了。
石奕还以不值一提的眼神,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但是不到两秒钟,它就捂着鼻子狼狈不堪地跑了出来,厌恶地扭曲了俊美的脸孔:“里面好臭,简直就是个垃圾场,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早有心理准备的袁子灵,也被扑鼻而来的各种说不出的味道熏得直皱眉,其中最为浓烈的酒味,让人快要醉倒般感觉很不舒服。
尽管如此,袁子灵还是忍着呕吐的冲动,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酒瓶陷阱,走进了客厅。
客厅依旧凌乱得不堪入目,满地堆满了各国名庄的酒瓶,沙发上、电视柜上全是不知道换下来多少天的脏衣物,不难想象此屋的主人是个多么颓废的男人。
忍住叹息,袁子灵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葛岚。他果然没有在家。
“外面那个笨蛋,又被葛岚骗了。”袁子灵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又有点同情臧岦新。她进入厨房,将挂在壁柜旁边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开始收拾整理房间。
石奕无视臧岦新的存在,随手关上了防盗门,伫立在门背后,冷漠地注视着袁子灵忙来忙去,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虽然袁子灵这几天从早到晚把石奕使唤得团团转,但是担心它拿这个房间出气,万一不小心又打烂了什么名贵的酒,赔钱是小,惹怒了葛岚就是吃不完兜着走。所以,袁子灵不会让石奕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要它乖乖地站在那里就好。
房间刚刚收拾干净整洁,石奕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全身脱力般无法动弹,以及如临大敌般的肌肉紧绷,连后退都来不及,就被猛然推开的防盗门撞到了墙上。背部受到强烈冲击的它,禁不住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听到异常的响动,袁子灵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凝神看去。
葛岚慵懒地站在门口,打着哈欠,那双半眯着的黑色眼睛,和往常一样永远睡不醒似的带着倦意,平时因睡癖而乱糟糟的头发,也因为被雨水打湿后显得更加乱了。从他现在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他对防盗门使用了暴力,让石奕受了伤。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喂、喂、喂,你这个麻烦的女人,怎么又跑来了?还擅自乱碰我的东西,我允许你进入我家了吗?”葛岚不耐烦地搔着头发,皱眉瞪着袁子灵,拖着完全没有干劲的脚步走进了客厅。
袁子灵露出满脸笑容,像孩子迎接大人回家一样迎上去:“葛岚,你回来啦!你不记得了吗?我打烂了你的红酒,你要我赔五十万,当时我没钱赔,就给你当佣人了。不过现在有钱赔给你了,但是你又不在,我只好自作主张进来了,看你房间还是那么乱,就帮你收拾干净了。”
葛岚从酒柜里随手取出一瓶威士忌,仰躺在沙发上,打开瓶盖,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的酒液,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袁子灵,颓丧地说道:“把钱放下,赶紧离开。”声音虽然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却给人一种不容违逆的威慑力。
这时,身体自我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石奕,怒火中烧地走了葛岚的面前,恶狠狠地俯视着他:“该死的僵尸,开门用得着这么大力吗?”
谁知道葛岚一句话,差点气得它吐血。
“我回自己的家,想怎么开门,就怎么开门。”
看着因为愤怒到极点而浑身发抖的石奕,葛岚继续懒洋洋地挑衅:“狗都知道门背后不能站人,你怎么连狗都不如?”
恼怒憎恨的情绪直往脑上涌,石奕太阳穴的青筋暴跳着,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但是被封印了力量的它却对葛岚无可奈何,即使没有被封印,也完全不是葛岚的对手,所以它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强压下了怒火,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袁子灵从包里拿出五十万的支票,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保持着天真无邪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葛岚,支票我放在这里了。这次我可没有惹任何麻烦来找你,不打扰你了,我马上就带石奕离开,你继续你的万年睡,不过睡多了小心头疼。”接着,转身离开,并向石奕使了一个跟她走的眼色。
防盗门还敞开着,袁子灵走到门口,看见躺在通道上仍然没有恢复意识的臧岦新,回头对葛岚说道:“很抱歉,你的编辑刚才调戏我,被石奕教训了一顿。不过有血之束缚,石奕伤不了人,只是让他暂时晕了过去。我看他好像有急事找你,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帮你唤醒他。”
说完,袁子灵望了葛岚一眼,斜着嘴嘿嘿奸笑,露出调皮的表情,在臧岦新身边蹲了下来,用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喂,醒醒!喂,喂,臧编辑,醒一醒!”
背后一阵风吹过,袁子灵的右手臂突然被葛岚用力地抓住了,并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面对面地四目交接。那几乎眯成一条线的黑色眼睛,透射出与困倦截然不同的,阴沉得让人如坠冰窖的杀意,严邃而凌厉,似乎可以将她的身子洞穿粉碎,寸片不留。
“不许你叫醒他。”
听到葛岚烦躁的冰冷的命令,袁子灵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只不过一个多月没有见葛岚,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可怕?变得如此反复无常?以前即使再怎么任性,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冷酷绝情地对待她。
手臂的骨头都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疼得袁子灵冷汗直冒,血液也无法流向手指,开始出现死血肿胀的症状。
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袁子灵只是怔怔地望着葛岚,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石奕见到袁子灵有危险,判断葛岚是在试探它的忠心,不是真想要了袁子灵的命,于是故意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隔岸观火,却感觉到胸口深处渐渐生出莫名的焦躁不安。
气温急速地下降,四周弥漫着令人全身冻结的寒气。
如此浓烈的杀气,让石奕蹙起了眉,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对准葛岚的胸口,用尽浑身力气一拳打了过去。
受到重击,没有躲避的葛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松开了袁子灵,却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阴沉着脸,直直地盯着石奕,意外的没有还击。
在葛岚松开的一瞬间,袁子灵的身体失去平衡般无力地倒下,石奕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抱住了她,发现她目光涣散,浑身冰冷,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
“该死的僵尸,如果我不出手,你真的打算杀了袁子灵吗?”
石奕愤怒的嘶吼声,并没有让葛岚产生任何的动摇,无情地说道:“不想她死,就快给我滚回去,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这句话,石奕蓦地瞠大了双眼,拼命地压抑住心中不理智的暴虐的冲动,却不小心从口中溢出了笑声,满是无奈与自嘲的意味,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失去了知觉的袁子灵说:“以后交朋友必须小心谨慎才行,否则朋友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葛岚不再理会石奕,拎起臧岦新的衣服后领,好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进了房间,随后,“砰!”的一声锁上了防盗门。
石奕对着房门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把袁子灵抱进黄艳芬的家中,然后放到了床上,用治愈术为她疗伤。
袁子灵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为严重,石奕消耗了不少的妖力和体力,总算是治好了她,不过恢复意识还需要一段时间。
大排档下午才开门营业,黄艳芬此时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所以袁子灵才决定先找葛岚,好心好意帮他收拾房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
看着窗外纷飞的小雨,石奕心底无由的涌起一种滞闷难舒的感觉,怅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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