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哥,快把老伯扶起来,他平日里都吃什么药?药方你手中可有?”
云汐慌乱之中理智尚存,无奈的是她根本不通医理。可是,若张元康可以说出张老汉的病情,云汐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些药来。她的脑子里自有一本百科全书,可以将很多植物的性能给说出来。
“有……我有药方。只不过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再去为我爹抓药了。实在是因为家中没有多余的存银,现下来说,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愣是让我爹受了这么多的苦。这地方并没有大夫,我们要去哪里取药呢?”
张元康也是感到十分的绝望,这一刻他深切感受到了那种无助的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增添了千斤重的担子,但是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什么也都已经不剩了。
“张小哥,俺知道你是位孝子。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让俺知道老伯究竟是什么病症,说不定俺会有办法。”
云汐也是觉得这个张元康有些絮絮叨叨了,说到底他也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的父亲。这么想来,倒也是无可厚非了,云汐也不得说些什么。
可是,救人之事,若是耽搁了一会儿,很有可能就会酿成大错。更何况,云汐又不是真正的大夫。
“我马上把药方给你,云汐姑娘,我爹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啊?”
作为一个男人,张元康的确是显得有些软弱。因为他总是磨磨蹭蹭,云汐虽然多有些不耐烦,但是终究还是觉得“孝”字大于天,就让他再多说一会儿好了。同时,无端之中她也是给自己增添了不少的压力。若是张老汉有个三长两短的,云汐还真是觉得张元康会出事。
接过了药方,云汐大致看了一下,上头的那些药材多是治疗咳疾的。可是,她见张老汉应该是不止这一种病症,此时这人又是直接晕倒了过去,云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治疗了。
“怎么了?云汐姑娘,这药方是京都里很有名的大夫给开的,我爹喝了药以后,身子就好了不少。可是,这东西始终都是治标不治本啊,过了没有多久,我爹就又病倒了。”
此时,张元康也是着急的不行了,他的额前尽是汗水,看样子也是紧张的不行。原本这天也不是十分的暖和,这会子又已经是到了太阳落山的时辰。看到张元康这个样子,云汐也是没有办法了。
罢了,还是先照着药方采一些草药回来。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好了。
“张小哥,你先别着急,你在这里看好了老伯,我去去就来。”
云汐只看了一眼药方,她就已经将那些东西给记下了。看着云汐就这样离开,张元康也是在不住的祈祷。说到底,他也是在嫌弃自己的无能了。毕竟,张老汉是他的父亲,他却没有本事去照顾还父亲的周全。
刚刚进入了春天不久,山上的药草也是刚刚长出了嫩芽。若不是云汐对植物十分的熟悉,她根本就不可能在极端的时间之内找出那么多的药材。
幸运的也是如此,她找出了药方上所需要的药材,并将这些东西都带了回去。
“云汐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遇上什么事儿吧?”
张元康看了看周围,这里虽然并没有野兽之类的东西出没,可是也总不见得会是一个安全的所在。毕竟,他们都已经在此处停留了好半天,愣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见到。这么想来,他也是担心不已。所幸的是,云汐已经回来了。非但是回来了,她还带回了药材。
“还真是这些东西,云汐姑娘,你真是我的救星啊!”
张元康本就是个老实人,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这一点来说,也总是让云汐觉得十分的放心。至少,这样的人不会没事找事,也不会出卖自己。
在这个地方找了好一会儿,云汐终于找出了一个破旧的陶瓷罐子。此时,他们也是顾不了许多了,也没有时间继续考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就地取材,若是能够救人,就是再好不过了。
待云汐熬好了药,已经是很晚了。
“云汐姑娘,这一次我爹若是能够醒过来,我张元康这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此时的张元康也是显得尤为激动,他小心翼翼接过了云汐递过来的汤药,就准备去喂张老汉。原本云汐也是想着若是没有工具,那么就想办法将药草的汁液给挤出来。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待张老汉喝下了药,天已经大黑了。
“张小哥,你先等等看,老伯一会儿说不定就会醒了。”
云汐的心里头原本就是有些乱糟糟的,此时她也是不愿意听到张元康的那些丧气话。
果然,云汐的话对于张元康来说还是比较有作用的。到了此时,他就已经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他自己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动的。此时,他也是想着要等一等,说不定张老汉就能够醒来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们也都是显得十分的沉默。云汐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在一旁默默的烤鱼。回去的路还需要小半天的时间,他们也不能太过着急了。
再说了,张老汉还没有醒过来,他们若是贸然赶路,指不定会再出现什么差池。
一条鱼还没有烤好,张老汉突然咳嗽了一阵,张元康和云汐也都是大喜。
缓了一会儿,卡在喉头的一口痰吐出,张老汉也终于醒了过来。
“元康,我……我这是在哪里?”
张老汉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命丧黄泉了,却是不曾想到还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云汐也是难免不会想到当日云家村全村被乱军屠杀,她回去以后却是见到了尸横遍野的乡亲,她最亲最近的人,就那样死在她的面前。
云朵姐姐说过,让她不要去报仇,这一辈子能够活得好好的就足够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可是,若想要活得好好的,却终究都不会是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