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军中可是有事?”阿闵看着苏煜脸上的胡茬渐增,忍不住关心的问出了口。
“最近西北蛮子有异乱,异性王窦玄婴拥兵自重,胁迫蛮王耶律靖交出了蛮王之位,这西北之地怕是落入这穷凶极恶之人手里,近来不仅靠近西北边境的城池百姓屡遭抢掠侵犯,探卫搜查到,这新蛮王窦玄婴暗地里派出几十名杀客,悄悄潜入京城!怕是有新的谋划!”苏煜紧皱着眉头,叙述语气只是神色凝重。
“皇上可知道此事!”
“这事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呈报圣上,只是圣上不以为然,根本没有把西北蛮子的野心放在眼里,更何况大公主还在西北,说是又做了窦玄婴的蛮王妃。”
苏煜看了一眼吴闵,见女子翘唇张张合合,水灵灵的脸蛋,细腻地看不见毛孔,有些意动,竟生出了想掐一把的心思,按耐住冲动,又继续说到:
皇上定是想着这窦玄婴会看在西北和宇文王朝几十年和睦的份上吗,不会轻易撕破脸!因此并无军款粮饷的拨出,如今的侍卫还在穿着入冬前的秋衣盔甲天寒地冻,在这京城都如此难熬,莫要说是西北苦寒之地了!”
“这要万一打起战来,吃亏的可能就是我们了!”吴闵接过话头,拧了拧眉。
转念又想起刚刚歇了的心思。“苏煜!若是我说我那有一批试种的棉花,给京城将士们添置冬衣,可否?”
“大约有多少棉花!”
阿闵略微思酌片刻,伸出两只手指言道:“大约两万斤!”
苏煜想了想说道,“除去京城御林军,守备,治安,门禁这些专属兵不划拨开支,其余军司属的士兵在京城外驻扎的大约十万将士应该是足够的!”
“只是这可能这两万斤棉花可能.......“
“分文不取!只要你答应之后的退伍士兵都入四通镖局!如何?”
“这无需我同意,即使不用我说,你若是真将这两万斤棉花分文不收的献出来给将士们制作御寒的盔甲。相信那些人也会心甘情跟随。”
看见苏煜依旧紧锁着眉头,阿闵上前踮起脚尖,鬼使神差地伸出白嫩的玉手,抚平眉头,开解到:
“你莫要太过担心,俗话说得好以不变应万变,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慎战为妙,战!是最后不得以的选择。再有云,好斗不如守拙,避免消耗实力就是增加实力!”
阿闵娇俏一笑,忽而提议道:“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
“我可不曾听说吴家二小姐回下棋?”苏煜笑了。
“现在不就听说了吗!”阿闵打了个响指,如风似一阵风似的现身,单膝跪在地上。
“去把我马车内的那副暖玉棋子寻来!”
“是,小姐!”如风转而不见踪影,片刻执一棋盘归来。
“呵,倒是成了你的死士了”苏煜哑然失笑。
吴闵和苏煜各端坐一侧,屋里的炉子火烧的劈啪作响,熏的人心里暖烘烘的,金丝银碳香气四溢。
吴闵轻轻执一白子落于棋盘中央。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白子被黑子步步紧逼,每颗白子都追随着黑子,像一条黑龙一般紧紧地缠绕着,隐隐有将白棋吞噬之势,眼看将成定局。
阿闵嫣然一笑,迸出刹那芳华!
“看好了,我要反击了!”阿闵轻呼出声。
吴闵将一白子落于棋盘西北一处,瞬间局势倒戈相向,白子突出重围,反将黑子子食之,先前的出子仿佛是在隐忍不发,诱敌深入,静待时机。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阿闵,我想把你藏起来可好!”苏煜霁颜一笑,此刻的苏煜仿佛豁然贯通。
苏煜的眼神炙热无比:“一种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呵呵的笑出了声:“你倒是使着一手好计!”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片刻之后,阿闵捻着一个八宝镶珠宝炉出了军司属。
“这就完了?”看着外祖父跟在身后,阿闵心情甚好的点了点头。
“外祖父放心,孙儿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好好好!”
复归定国府,门外议论纷纷,聒噪一片。
“发生了何事?”冷风阿闵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将怀里的八宝角炉紧了一分。
一青衣马褂的小子凑前啧啧赞叹了一番,几位女子掐着丝帕相互依偎着嘤嘤恸哭,悲伤不已。这红红绿绿,莺莺燕燕看见是吴闵下了马车,锐利哀怨的眼神看的吴闵是毛骨耸立,碍于是国公府的底盘不敢发作!
吴闵是一头雾水,这又是作了什么妖!
“小姐!外面都在传国公爷酒后失言,说要将你许配给你!”一粉衣小丫鬟打扮急急从府里跑出来,在吴闵身旁附耳道。
“混账爹爹!”阿闵听得如此,是又气又怒。
还真是被那墨娘卜中了卦,
自己真是桃运当头!
这天吴闵将房门关的砰砰作响!
是谁不好,偏偏是那韩清尘!
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怪的是让吴漳意外的遇见了韩清尘!两人心心相惜,相见恨晚。
天天厮混在积香居,结果酒意正憨,看见这韩清尘如愣头小子一般打听自己的二闺女,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道:“清尘品性堪当贤婿之人选呐!”
这边宿醉刚醒的吴漳有些懊恼,拍了拍自己的脸,唾骂自己嘴贱,听闻这二女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迟早纸要包不住火,吴漳在书房踱过来踱过去,心里是焦急万分,心知二女儿性子冲,定要生气了。
这上书房来送银耳莲子粥的兰姨娘,恰好碰到了吴漳在书房里抓耳挠腮,坐卧不定!
“国公爷,这是发生了何事?”
藏不住事的吴漳将事情经过全数与兰姨娘坦白。
结果兰姨娘一听,用帕子捂住了嘴,呵呵笑道:“阿闵这就快及笄了,身边也该有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这说明我家闵而优秀,更何况那公子的品性不错,生的周正俊俏,门第也高,我家闵儿若是能和他成了,那是我家闵儿走了运了!”说着又捂嘴偷笑了起来!全然忘了自己以前也曾这么评价过另一个人!
听了兰姨娘的这番说辞,吴漳心里舒了舒,心却不敢放下。
这一听吴闵回来了,急急地往褚玉阁赶。
看到的便吴闵面沉如水,给了自己一记冷眼,连爹爹都不叫了,甩着脸子就走。
吴漳,虎着步子追上去。
“哎呦!”直直的撞在了房门之上,捂着鼻子哎呦哎呦的叫,好生可怜!
仆人下的一惊,连忙上前欲扶,只见国公爷甩开众人的搀扶,一声震天吼直冲云霄:
“都别拦我!”
大手又开始扒拉着房门,哭求道:
“闺女!是爹的错,爹口不择言!坏了你的名声啊!闺女呦~”吴漳来了个拐了几十八个弯的转音,手上动作不停,在阿闵的闺房门上锤的咚咚作响,哀伤不已。
四周的仆人一脸愣愣!
阿闵听着却是气,
“父亲快别装了,昨晚豪言壮语,不是意气风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