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怎会不懂楚离的意思。
傅溪深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特么的，又白忙活一场了！”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都变得不太好。
楚离回眸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而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沈锡视线依旧紧锁在楚离身上，如雾一般弥散整双眸子的戾气沸腾翻滚。
小安到底有没有向警方挑衅的心思他暂且不知，倒是有一点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
楚离刚才的那番话，是在跟他挑衅！
十几个警员讨论了几分钟，傅溪深站起来交代任务。
早上九点整。
本来只有傅溪深一人在说话的会议室，突然爆出第二个人的惊呼声：“什么鬼！”
傅溪深侧眸甩给他一个淬着冷意的眼刀子，才看向他的手指向的方向。
只见雪白的投影屏上突然蹦出了一个弹框。
【请问是否愿意点开我这个小可爱？是\/愿意。】
会议室整整安静了半分钟。
去死在旁默默地看好戏，我家主人偶尔的恶趣味，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来。
“去特么的小可爱。”傅溪深冷笑了一声，很暴躁，“把它叉掉。”
负责电脑的警员这才弱弱地举手：“傅队，这个叉，叉不了……”
“……”
什么玩意儿？
傅溪深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鼠标，不信邪地对着那个“叉”键使劲地按了几下，没反应。
下面两个键上，一个“是”，一个“愿意”，根本就是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这背后的人非要他点开不可。
傅溪深顿时都被气笑了，指着那可爱玩意儿，没好气地问：“是病毒？”
“我们警务系统的安全防御体系是国内目前最先进最顶级的，应该不是吧……？”
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还要带个吧？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害傅溪深差点又想爆粗口！
傅溪深看向楚离：“楚医生，你觉得呢？”
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楚大可爱往后靠了靠，摇晃着座椅：“我觉得可以点开试试，对方看上去并没有敌意。”
傅溪深二话不说地移动鼠标点了“是”，然后画面加载了半分钟，出现的是一个设置了自动播放的ppt。
一页一页自动播放，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只因这上面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
坐在五米长桌那一角的沈锡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藏在办公桌下的手蓦地收紧，脸色已经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
将近二十页的ppt，里面的内容全是sn网站页面的截图。
其中包含了这个案件的四名死者的所有生平，以及剩下十几个人记录在册的一份待杀名单。
“这上面是真的假的？”
一个警员指的第四个死者的事迹道：“倒卖假药，注射药物对病人实施ravish，这丫的还能爬到副院长的位置？”
然而没有人回答，因为其他人已经全被这上面的内容震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谁能想到，人前道貌岸然严肃自持的好好先生，突然变成深陷罪恶泥沼的恶魔……
而他们要抓的变态杀人狂，倒成了维护正义的审判者？
傅溪深清咳了一声，率先从震惊中回神，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把这上面每一页都拍下来，带几个人去一一核实。”
“好的傅队。”
等到所有人都整理好了报告，傅溪深挥挥手宣布让大家去各忙各的，才看向楚离：“楚医生，你留一下。”
“好。”楚离应了一声，然后朝沈锡坐的位置望了一眼。
沈锡唇角勾勒出一个淡笑，起身离开。
不到三分钟，偌大的会议室走得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楚离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双手抱臂好整以暇：“你想跟我说什么？”
“如果那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
傅溪深面色凝重，停顿了两秒才继续说道：“那么很有可能，今夜的凌晨三点，第五名受害者将在这上面的待杀名单产生。”
楚离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傅溪深点了一根烟，将问题扔给了她。
“你觉得我们是应该暗中部署，等凶手作案时一举抓获，还是现在就将名单上的所有人请过来监视保护？”
闻言，楚离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淡淡反问：“监视保护，你想保护他们多久？一辈子？”
“而且恕我直言，”微微停顿，楚离轻轻地嗤笑：“凶手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些人，也是辣鸡。”
傅溪深被噎了一下，移开视线，咳嗽了两声才道：“目前名单上的人还有十三个……”
“如果同时对十三个地点布置监视，我们的武装警力恐怕跟不上——”
楚离直接打断：“今晚的行动不用太多人！”
傅溪深以为楚离的意思是那些人不值得他们去保护。
“不是，你听我说，他们虽然是挺该死的，但我们是警察，只能让法律去审判他们啊。”
她睨他一眼，哂笑：“既然是请君入瓮，你们大刀阔斧地武装埋伏，是想打草惊蛇？”
傅溪深：“……也对。”
楚离扶额，我可能又遇到了个智障。
谈完事，两个人一同出去。
如今案件总算有了进展，傅溪深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
“也多亏了这个黑客。”说到这儿，傅溪深还有点小兴奋。
“刚看到那个弹窗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兔崽子给自己的兔胆镶了金边，敢跑上门来挑衅！”
傅溪深已经自然而然地勾上了楚离的肩，啧啧地感叹：“没想到竟是个见义勇为的，真是雪中送炭。”
楚小兔崽子：“……”
一把拨开他的手，楚离侧眸，唇上噙着淡笑：“傅队，讲实话，你要是真喜欢男人，可以直说，我也不会笑话你。”
说话的时候还往旁边站了站，楚离有些嫌弃：“就是能不能别靠我靠的这么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艹”日常被怼的傅溪深很抓狂，“大佬，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楚离悠悠一笑：“谁让我一看见你的脸就想格外地关照一下。”
意思就是我挨了怼还要怪我长了一个欠怼的脸……？
“是我的错……”
傅溪深不想再跟她说话了，只想离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