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湫见真的没有人能帮自己，自己曾今幻想了无数次的驸马，如今变成了一个六十岁国君的噩耗萦绕在耳边。
顿时，苏忆湫就直接坐在承乾宫的大殿上哭了起来，颇有要哭倒这承乾宫的样子。
陆笙也只好从地上起来，束手无策的看着哭闹的苏忆湫。
也许是苏衍被哭烦了，终于把心里憋着的火气喊了出来，“哭什么哭！在外人面前如此丢人，成何体统！”
陆笙看着苏衍竟然把自己规划到了“外人”的行列，刚想说什么就反应过来，自己本来就是这儿外人，苏衍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
苏忆湫被自己九哥这个样子吓到了，慢吞吞从地上起身，却还是止不住哭泣。
“九哥，我……”
“你是青耀国的公主，就这个样子嫁过去，我都怕你丢了青耀国的脸面！”
“九哥，我真的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子！”
“放肆，那是上龙国的国君！”
“可是他就是个老头子！九哥你知不知道，他都六十岁了，他最大的儿子比太子哥哥都大！你让忆湫嫁过去怎么办！”
越贵妃此刻脸上也挂着泪水，想必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后半生要在上龙国孤苦伶仃的渡过，保不齐那个上龙国国君就什么时候驾崩。
而苏忆湫却要在最好的年华中，暗自蹉跎。
这也许就是和亲公主一生的悲哀吧。
陆笙看着苏忆湫还在哭闹，于是上前拉住了她。
“十七公主，不妨梳洗一下，把这些都忘了，臣女陪您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许能好受一些。”
“忆湫只想嚷父皇收回成命。”
苏衍件苏忆湫如此任性，当下拉下来脸色，“再胡闹，什么都免谈！”
苏忆湫见苏衍有了松动的迹象，等下擦了眼泪，刚想开口却被陆笙拦了下来。
“十七公主，九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跟臣女出去吧。”
陆笙给苏忆湫使了使眼色，好在苏忆湫还算聪颖，立刻就明白陆笙愿意帮她了。
“好。”
越贵妃看着自己从早到现在都没安抚好的苏忆湫竟然就这么跟着陆笙离开了，当下对这个小姐有了更多的好奇。
“衍儿。”
“母妃有何事？”
苏衍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越贵妃。
“这姑娘就是你刚才不惜开口，求陛下下旨的那个人吗？”
“母妃！”
“她走远了，听不见的。不过这温婉的性子，到不像是表面这么隐忍。”
苏衍看着陆笙拉着苏忆湫去偏殿梳洗的背影，“也许吧。”
“母妃这一生，经历过的，见过的勾心斗角已经太多了，那些表面温和文雅的，心里却蝎心毒辣的，母妃也见过……”
越贵妃再赏花宴上，亲眼见到了一系列的闹剧。
虽然表面上是陆笙揭发了陆柔喝太子得私情，但越贵妃经历的人和事太多，一眼就看出陆笙话里也是希望陆柔吃不了兜着走的心理。
“儿臣知道母妃担忧儿臣的生活，不过她……应该不是争强好胜之人。”
“那就好，你在这后宫的乌烟瘴气里生活了十六年，如今离宫自建王府，而后还会有自己的爵位封地，这乌烟瘴气可千万不要再回去了。”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苏衍行了一礼，算是记下来越贵妃所说的话，不过他也想看看，这个陆笙还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
陆笙带着苏忆湫梳洗完毕，看着铜镜里的花容月貌，果真还是宫里的公主们活的精细，长的也都比外面的小姐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推开殿门，陆笙便遣散了那些宫女，带着苏忆湫去了御花园里。
两人漫无目的得在里面走着，陆笙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那个角落里。
“十七公主，您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看着这些争先恐后怒放的花朵，陆笙想着怎么着这心情也总该好些了吧。
苏忆湫空洞的双眼看着眼前虽盛犹败的景色，摇了摇头。
“皇嫂……”
“十七公主，三书六礼，臣女还都未和九王爷行过，实在配不上您这一生皇嫂。”
更何况，她陆笙为妻为妾还未曾知晓。
“那……笙小姐，你说这和亲的事情，还有转机吗？”
陆笙摇了摇头，顿时苏忆湫眼睛里唯一的火苗熄灭了。
“十七公主，您要知道，从您生在这后宫开始，就注定您的命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苏忆湫苦笑，“忆湫当然知道，只不过笙小姐，忆湫若是嫁过去，要如何面对他的子孙？那些人甚至比忆湫的年纪都要大上许多……”
“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的元皇后已经死了二十年，据说他是六十大寿将近，来娶忆湫为继后冲喜的……就凭这一点，忆湫也不要嫁！”
“那若非要你嫁呢？”
“忆湫便以死明志。不过忆湫不会死在青耀国国境内，让父皇难堪，忆湫会在和亲的路上自生自灭。”
陆笙刚想劝苏忆湫不必这样，她帮忙想办法就是了。
结果这时候，苏衍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站在苏忆湫的身后，跟陆笙四目相对。
“这样更好，不过别跟外人说你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嫌你丢人。”
“九哥！”
“九王爷。”
苏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放心陆笙带着苏忆湫，好不容易在宫里找到的时候，却又听见苏忆湫要自杀的话。
“笙小姐今晚可有时间？本王请你去看一样东西。”
“有是有，可是……”
“没什么可是，戌时一刻，京城东门城楼下见。”
苏衍说完，看着双眼依旧黯淡无光得苏忆湫，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小声说着：
“你怕什么？嫁过去了，你就是上龙国的皇后，那老东西也命不久矣。”
“可是……”
“他的儿女宫嫔，哪个敢欺压你半分，本王便打过他上龙边境，让他知道你无论如何也是青耀国的公主，是本王的妹妹。”
苏忆湫扑进了苏衍的怀里哭着。
陆笙听着苏衍喊上龙国国君老东西，又想起来刚才在承乾宫内，他还呵斥苏忆湫叫人家老头子，真不愧是一母所出。
苏衍松开了苏忆湫，让几个跟在远处的嬷嬷带她回去。
陆笙本想开口嘲笑他几句，却看见苏衍红了的眼眶后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