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没有想过要反抗吗?”在了解了蒋宇权等人的处境后,赵翔忍不住问道。
“反抗?哪有那么简单?二十多年里,不断有人起来反抗,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反抗者的结局都非常悲惨。自由城邦中心广场上,立着十根柱子,那十根柱子上,不知吊死过多少反抗者和他们的亲人!”蒋宇权一脸悲伤,他和众多逃难者从东部城市一路西逃,最终在自由城邦定居下来,已经有近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他一次次想要抗争,想要逃离这里,却无法割舍下被扣留在城里的家人,所以只得带领“开拓者”团队继续在生死线上挣扎。
“开拓者”团队其他队员跟蒋宇权的经历差不多,他们中不少人是第一代逃难者的后代,他们的父辈,没能在这十几年的挣扎求生中活下来,现在,轮到他们接过父辈手中的枪,继续这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冒险生活。
“难怪这么多年,东部地区没有一个人逃到双城联盟来,原来都被自由城邦扣留了!”赵翔暗暗思索道。前段时间,联盟组建了一支8000人的前进兵团,准备随时支援东部防御战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的东南边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大型城邦,而且,这个城邦的掌控者,是一群自私自利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人。这显然对双城联盟接下来的发展战略极为不利。
但同时,赵翔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自由城邦是一个有二十万人口的大型城邦,光四大家族掌握的武装力量就有八万多人,如果能将这样一支力量争取过来,那么联盟实力将得到大大提升,对未来的发展也更加有利了。只是,自由城邦的实力并不比双城联盟低,光从武装人员的数量来讲比双城联盟还要多出不少,掌控这些武装力量的四大家族不会轻易将手中的权利拱手相让,该怎样才能从四大家族手里夺取并掌控这个城邦呢?
就在赵翔脑海里飞快地思索该怎样打开突破口的时候,“开拓者”冒险团队的队员们的思想也开始活络起来。如果没有赵翔的出现,如果不知道近在咫尺在他们眼里犹如天堂一样的双城联盟的存在,他们或许不得不接受现状,在自由城邦的高压政策下,在这种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冒险生活中挣扎着活下去,直到某一天死于异兽之口。
赵翔的出现,仿佛给他们昏暗的人生注入了一丝光芒,让他们意识到,原来在末世,只要大家团结起来,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有价值地活着。
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眼中带着兴奋和希翼的光芒,很郑重地问赵翔:“长官,您在双城联盟的地位应该不低吧?如果自由城邦有人起来反抗四大家族的统治,请问双城联盟能否给我们提供帮助?”
“反抗?自由城邦依然有反抗力量吗?”这个年轻人的话,突然之间启发了赵翔,连忙追问。
“其实,生活在底层的居民,包括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冒险者,谁会满意现在的生活?谁会甘心被人欺压?只是之前的几次反抗运动的失败,让大家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实际上,反抗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转入地下了而已。”年轻人说道。
一旁的蒋宇权脸色一变,问道:“李尚铭,你?”
“蒋叔,您放心,咱们在冒险者协会只是小角色,他们犯不着在这种小团队里安插眼线,今天的话,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去的。”叫李尚铭的年轻人自信地一笑。
赵翔心念一动,看看四周,发现整个“开拓者”冒险团队里,所有年轻人都默不作声,但目光都聚焦在李尚铭和自己身上,眼神中,有信任,也有希翼。
蒋宇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呆了一小会,便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能耐……看来我这个团长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吧?”
“蒋叔,您老见谅……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再说,您还有一大家子,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李尚铭叹了口气,满含歉意地说道。
“臭小子,你们出了事,我这个团长还能置身事外吗?”蒋宇权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脚来想踹他,却没有踹下去,而是狠狠地跺在地上。
赵翔看明白了,这个团队里四十多号年轻人,都加入了地下反抗组织,而李尚铭应该是他们的头领,只是这件事,一直瞒着团队明面上的团长蒋宇权。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这个原本掩藏得很好的秘密暴露出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翔多少觉得有点尴尬,李尚铭从走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把身家性命豁出去了,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突破点,而李尚铭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可这么重大的战略决策,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只有希望城的决策委员会才能作出这个决定。
当下,赵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建议李尚铭等人先回自由城邦,而自己则返回希望城汇报相关情况,拿出可行的方案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您这一来一回,大概需要多久?”李尚铭犹豫了一下,问道。
赵翔心里面估算了一下,告诉他,大概需要五六天。李尚铭犹豫了一会儿,心里似乎作出了决定,试探着说道:“您看这样行吗?我和您一块回去,您能将我引见给决策委员会吗?我想亲自向他们说明情况,并尽力说服他们支持我们的反抗行动。”
“那你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到时候怎么跟城邦军解释?”赵翔疑惑地问。
从刚才的交流赵翔了解到,像他们这种外出狩猎的冒险者团队,进出城门都是要验证身份的,如果入城时人数少于出城人数,团长必须作出解释,一般来讲,要么是葬身兽腹,尸骨无存,要么是中途脱队加入其他冒险者团队,则必须要另一支冒险者团队的团长作证。如果李尚铭不打算回自由城邦了,自然可以以狩猎时遇险死亡交代过去,正好刚才与狼群的短暂交锋,还意外收获了两头被炸死的异化狼可以作为遭遇狼群偷袭的证据。
但显然他不会也不能就此“消失”,未来自由城邦的反抗运动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出面,所以,就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他在这段时间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