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奇怪的小女孩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听音乐像是家里的来电,她手忙脚乱的低头在手提带里翻找手机,好不容易找着,松了口气,抬气头来一愣,手中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响动着,而她似毫无所觉的望着正前方。
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车子的前方在玩,她正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丁子觉得有些诡异却又说不出什么感觉来,摇了摇头,摁下接听键。
“妈?”
“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丁母紧张的声音。
“没事!怎么了?”
“那,没事就好!见你没回来吃午饭,打个电话问问。”丁子感觉母亲的声音中透着松一口气的感觉。
“妈?真的没事?”她又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好了,挂了。”丁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这头的丁子迟疑的望着电话,有些想不明白。
她再抬起头时,女孩子又不见了,她直觉的朝后视镜望去,果真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花布裙的小女孩,她正站在那里,远远的望过来,她模糊的面容让丁子有种熟悉感,她连忙下车,想看个仔细,只是,车后空荡荡的,一阵风将尘土吹起,平地上,什么也没有。
难道,又是幻觉么?她暗暗自问。自从与严小云打交道之后,她就对自己的所听所看产生了怀疑,亲眼所见变得越来越不可靠,真相往往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不可思议的直觉比所知可信度更高一些,可惜现在严小云不在,她随着沈易天进去了,不然,也许她会有答案。
丁子感觉后背如芒在刺,转过身一看,车的正前方同样空荡荡,可是,为什么她是会觉得背上**辣的?她向前走去,来到刚才小女孩蹲着的地方,寻找一些痕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刚才应该是在沙地上画着些什么?
很快她就找到了所要找的东西,那隐约是一个小孩子的头像,沙地上作画总是觉得模糊,丁子蹲下身来想看个仔细,画中是个长发女孩,眼睛被画成两上大黑洞,身着一条裙子,可是,没有双脚,感觉是腾空漂浮似的,给人诡异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空洞得像是能吸人魂魄似的。
一阵风吹过,将沙子吹散,那幅画越来越朦胧,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丁子一个不留神让风把沙子吹进了眼,一下子痛疼起来,好像有风在吹动她的长发,那风,在轻抚……
轻抚?丁子僵住了,迟缓的抬起手去摸自己的头顶,柔软的触觉,冰冷的,在她的头顶上,她的心凉了半截,那——是一只小手。
她死命的想把眼睛睁开,只是勉强的结果换来眼中更剌辣的痛疼。
“啊……”
此时的沈易天再次坐在昏暗的笼子里,等待着被困在这里的丁晓强,脑中纷乱,在清理这几天乱如麻的事情,等一下才知道该怎么说话。
乱,太乱了,乱得他都有些烦燥起来,燃起根烟,试着摸索出线头来。
最初是小云附身在丁子身上,接着丁晓强被举报,如果他判断没有出错的话,这应该是何斌故意陷害。接下来严小云的肉身复活了,而严冬却死在美国,小陈被杀,自己遇险,还有,今天又发现了小云的尸体,到底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为了什么?主谋真的是何斌吗?如果真是她的话,她是人是鬼?目的何在?
另外就是那些商业上的案子,看似没有关联却又不然。如果照小陈与小云给出的线索来看,早在几年前何斌就早有安排,布下了局,先把丁小云拉到自己身边,这样丁国立看在自己亲生女儿的份上,会忍让三分。
接下来又把丁晓强也放在身边,故意透露虚假的信息,事实上,她一直在暗中计划利用深圳艾深鞋业的收购案从中赚一笔,并且还设下了连环套,想先把自己引入局,然后借美国反倾销的案子把他整得身败名裂,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个案子不仅让他功成名就,并且就连空壳般的艾深鞋业都保了下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另一边的美国,严冬却另开了一家公司在洗黑钱,可见不知道利用何斌的资源牟取了多少暴利,又钻法律的空子干了不少违法勾当,回忆起严冬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还真想不出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可是这么重要的人为什么会死了呢?而且他的死还这么的离奇。
最后就是丁国立与何斌那段旧事了,这扯上了一对亲兄妹的恋情,怎么样的一段不伦之恋啊?……
哐当……
铁锁冰冷的声音传来,沈易天迫不及待的抬起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个人,完全走了样的人,还是自己所熟悉的丁国立吗?
他的眼睛深凹的厉害,黑睛圈重得连眼镜都掩饰不掉,整张脸瘦得露骨,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毫无生气,连走路的姿态都显得有些浮,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缩水了好几倍。
狱警解开他的手铐后对沈易天道:“我就在外面,完了叫我一声。”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沈易天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望着早已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丁晓强。
“我妈跟子薇还好吗?”他终于抬起眼来正视他。
“你妈还不知道这件事,子薇她……不太好。你叫我过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有利的证据?”
丁晓强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把玩起桌子上的笔,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兄弟一场说什么拜托不拜托?更何况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说吧!”
“我要是出不来的话,你帮我照顾好我妈,子薇和小云,还有……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沈易差一点儿没跳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就像看到天外来客似的。
“是!我和小云的孩子。”他毫不迟疑。
沈易天边摇头边站起来,开始在房里跺步,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狱警探了个头朝里望了一眼,见无事又走开了。
第五十八章严小云的孩子
沈易天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丁晓强的面前,逼视他的眼睛道:“谁告诉你的?谁***在胡说八道?”手朝他一把抓了过去。
“是真的,小云怀有身孕的事我一直都知道,而且,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我做爸爸了。”丁晓强居然开始傻笑,他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红光,突然神经兮兮的又反问一句。
“难道你不为我们感到开心吗?”
沈易天一愣,抓着他的手松了松,紧接着又死劲的摇晃他单薄的身子道:“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不能有孩子,不能!你们是亲兄妹啊!”他吼出这句话后吓了一跳,连忙望着丁晓强,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有些惶恐。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出乎意料之外的,丁晓强很平静,随意的口气让人吃惊。
“什么?”沈易天的手放了下来,望着他,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个世界要昼夜颠倒了吗?地球要停止转动了吗?
“父亲跟我说过,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他的眼中分明的泪在滚动,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可那大颗大颗的水珠又是什么?
沈易天眼神复杂的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外面的消息?如果,如果让他知道严小云已经死去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还有,如果,他说的孩子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为什么严小云从未提到过呢?突然,一个灵光闪过他的脑中……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何斌捉住了把柄?所以才会这样受她要挟?”他想起小陈死前对他说过的话,丁晓强也不是清白的。
丁晓强握着笔杆子的手紧了紧,钢笔头镶进肉中,黑色的墨汁混着血糊成了一片,可他去丝毫感觉不到痛疼。沈易天没有说话,静默的等待着,气氛压抑至冰点。
“我需要钱。”终于,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吐了出来。“得知小云怀孕后,何斌告诉我,她的体质不适合生育,如果真要勉强生下来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小云坚持要生,于是,何斌就计划安排她出国。”
丁晓强回忆起那天何斌找他单独谈话的情景。
那是在何斌的办公室里,她正坐在沙发上泡着上好的龙井,见他开门进来也没有抬过头,依然专注着手上的活儿。
他是在一个月前从火冒三丈的父亲口中得知自己与小云是亲兄弟的事实,可他不敢对她说,现下面对何斌,更是有种难言的苦涩感。
“坐吧!”何斌头也不抬的将新泡好的茶倒入杯中,又将壶中的茶水倒掉,接着又泡下一道,似乎在借此动作掩饰情绪或是,寻找适宜的时机开口说话。坐在一旁的丁晓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丁国立都告诉你了。”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让丁晓强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咙眼上,说不出话来。
“小云怀孕了。”又是一个炸弹丢过来,炸得他的心一下子又沉入腹底,起不来,手脚冰冷。她扫了他一眼又接着道:“当然,你可以否认这孩子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他毫不犹豫的回道,声音洪亮。
“很好,比你父亲有骨气。”她赞赏的望着他,接下来就表明,严小云也想生下这个孩子的立场,并且,她还不知道自己怀的是自己亲哥哥的骨肉。不过何斌表示,她理解爱情的痛楚,自己也是过来人,她是开明的。所以,她支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丁晓强作梦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可是,接下来的现实问题也让他头疼万分,就像何斌所说,严小云的体质意味着,需要花一大笔的钱,另外,他们亲兄妹间的畸恋是不容世人所接受的,特别是他的父母,因此,他该为三个人的未来打算打算,最好,能出国。
最后,何斌甚至向他透露了一些她私下收受贿赂的消息,欲网络他参予。丁晓强自然是要拒绝的,他想到了老父的嘱托,他进入日天集团本来就是为了制止何斌犯罪的,他放弃了自己喜爱的专业,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什么?不就等着这一天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在迟疑?
劝说了半天,见他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何斌不再说什么。丁晓强静静的看着她用热水冲烫茶具,心下不知道她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考虑考虑吧!这事,不着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把今天我说的话给透露出去,不然……一但你与严小云是亲兄妹并且还有了骨肉的消息传了出去,对你,对她,对丁国立都没什么好处。”何斌冷冷的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一个星期过去了,丁国立没有找过丁晓强谈话,这说明他也许并不知情,不然以他的个性是绝不允许这个未成型的胎儿存在的。何斌也再未找过他,他正惶惶不安时,一件事情的发生又再次让他左右为难。
严小云生病了,住院急救了一夜才抢救了回来,现在还在重病室留院观察着。医生告诉他们,她的生命随时存在着危险,最好能移到美国去治疗,那里要比国内先进许多,完全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这需要很大一笔钱啊。”医生为难的望着他们。
何斌向他表示,目前自己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丁晓强明知她是在说谎偏就拿不出一点办法来,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能拿出来做要挟的工具,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那未成型的胎儿,丁晓强绞尽脑汁,钱钱钱,他第一次为钱所烦恼。没过多久,有一笔巨款转入,是一家美国公司的应收账款,挂在账上快两年了,已经有了坏账准备的打算。他想起前几天在一次应酬上曾听一个高官透露过一些股票信息,据说是稳赚的,很适合炒短线。
他知道何斌的这些关系户都不简单,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如果,这钱能够为他在短期内番上一番的话,那他就可以……
于是,一念之差,他犯下了终身悔之不已的错事。
股票不但未升,还跌落谷底,不仅如此,何斌还捉住了这个把柄逼他就犯,虽然他坚持不参与进去,但挣一只睛闭一只眼的情况还不下少数,而何斌也信守承诺把小云送至国外。
第五十九章自杀
丁子薇的尖叫声引来了守卫在门口的狱警,摆在他们眼前的情形触目惊心。
只见一个纤瘦的长发女人,跪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双手在空气中乱抓着什么,面容似乎因疼痛而扭曲着,嘴中发出恐怖惊遽的嚎叫声。
不只是谁先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捉住她的手,呼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于是众人连忙将她制止住。
当一切平静后……
丁子颤抖着手捧热茶,目光呆滞的坐在会见室的木椅上,今天不是探监日,室内空荡荡的,她的茶已经泼洒出来好几次,烫红了她手掌上娇嫩的皮肤都无感知。
狱警们早已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平复情绪。可是在这空荡的房子里让她无法不回忆起那段恐惧的经历……
当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时,突然有一股力量在拉扯她的头发,下手这么的重,似乎跟她有着深仇大恨似的,非要把她的头发给扯下来不可。看不见的恐惧感吞噬着她,她完全陷入黑漆漆的黑暗中,知觉神经就变得更敏锐起来。
她想伸手去捉住那个人,她知道她就在她身后,一双空洞的眼睛,充满仇恨的眼睛望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她咧开血盆大口的笑的样子。于是,她只能尖叫……
“怎么了?”空寂里似有声音回荡。
丁子薇手一颤,一杯滚烫的茶全往她腿上泼去,顿时**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从惊悚中回过神来。
是严小云,她感觉到了,是她。她回到了她的意识中,她四下张望着寻找沈易天,却没看到。她心一惊。
“易天呢?”
“那幅图画是在哪里看到的?”严小云答非所问。
“画?”丁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回忆起沙地上的那个女孩像。而一会儿的功夫严小云已经感知了她的所有回忆。
所以说,人脑的构造是很奇妙的,它的记忆存储容量绝对比任何一台高性能的电脑要多得多。毕竟它可以存储记载一个人几十年的记忆,包括所有的细节片段,并且可以随意调用,这到方便了那些可以自由进入人类体内的能量。
“那幅画跟我小时候在墙上画的一模一样。”严小云疑惑着它们之间的联系。
“老屋墙上的?”丁子也回忆起来了,难怪瞧着有些眼熟。
“嗯!”丁子感觉到严小云沮丧的情绪奇怪的问道:“易天呢?我哥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我没能进去。”严小云幽怨着。
原来紧跟在沈易天后面的严小云在接近牢狱时硬生生的被弹了回来,她这才知道,这里,她是进不去的。一来,通常牢狱选址本来就是在怨气最重的地方,借众多牢犯的阳刚之气来镇压,这些浓重的能量聚集在一起,正好可以与那些零散的恶灵对冲,淡化他们的能量。
二来,每一个牢狱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可以说,设计师都会结合通灵者的意见来进行改造,达到通过磁场结界防范那些能力强的恶灵借牢犯自身的怨恨之气来壮大自己的能量。所以,这个结界也让任何一个能量都无法入内。
于是严小云只能在结界外围徘徊,始终未能如愿见到心上人一面,绞心的痛疼着,直到她感应到丁子薇的惊恐才连忙赶了过来。
“这么说?你还是没能见着哥哥了?”丁子嘴唇泛白,虚弱的问道,正在这时,远远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慌张的朝她跑来。
“你没事了?有没有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沈易天刚到她面前就蹲下身来四处探视着,他刚出来就听到她出事的消息,连忙找了过来。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
“没事,我没事,易天,真的,你瞧,我没事。”丁子反到过来安慰他起来。
“裤子怎么湿了一大片?还有,你的手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还说没事?”沈易天爱之深责之切。
“好了,好了,我现在真没事了。我哥怎么样了?”丁子挡住他还在四处查看的手,深怕他又发现膝盖上的伤口,现下她才感觉到有些疼起来。
沈易天的手停顿了下来,回忆起丁晓强离开时回过身来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神情,似乎,有种绝别的感觉?
“照顾好他们,拜托你了!”
落寞的语气直到现在还清晰的映在他的脑中。
丁子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来碰触他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担忧的心情溢于言表。
“没事!路上再说吧!”沈易天勉强扯了个笑容,握住她贴在自己面上还有些冰凉的小手,拉着她向外走去,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说出那个小婴孩的事情。
两人一同上了车,丁子在上车前还神经质的四下小心的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才松了口气快速进入车内。车子开动了,严小云似有所觉的回过头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感知到。是错觉吗?她有些迟疑。
车子在宽阔的高速路上疾驰,一张苍白泛青的脸紧紧的贴在后排玻璃上,眼睛如无尽的黑洞,冷冷的注视着车内的一切。
沈易天手僵直的紧握方向盘,虽然目视前方,看上去在专注的开车,但丁子知道,此时的他,心早已飞远,不知在想着什么沉重的问题。她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他肚里的蛔虫,至少,可以试着去分担他的烦恼。
“小心!”
随着丁子的尖叫声后同时传来车轮磨擦地面钻心的声音,沈易天险险的右摆方向盘,绕过一辆突然疾停的大货车,在前方不到两米的地方急刹,车子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全都面色惨白,当然,还有站在货车正后方的司机。
原来刚才沈易天脑中在想着事情,虽然一直都保持着与前方车辆的车距,但没留意到它突然停了下来,由于又正好在高速上,差一点就正撞了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轮子爆胎了,师傅方便出来帮个忙吗?”货车司机跑过来敲打他们的车窗。
“好。”恢复过来的沈易天口齿干涩的回道,正想下车,无柰手机响了起来,他抱歉的笑笑,接听电话。
“你好,我是沈易天。”
几秒钟的工夫,对方仅仅是简短的说了一两句话,他僵硬的回了几个字就结束了谈话。可是丁子还是从他刚才突然望向他的眼中发现了什么。
沈易天低下头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儿正视着丁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
“你哥,自杀了。”
第六十章**连心
丁晓强是用钢笔尖锐的笔尖在大动脉上划了个大口子,静待着血流尽而死的。据狱警说发现他时表情很平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血把床染成了一片血海,大颗大颗的往地上滴去,一滩子在那里,触目惊心。
他没有死,发现得及时送往医院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丁子不敢再有所隐瞒,打电话通知母亲等他们去接,一同赶往医院。而同时他们的车也在飞速疾驰,估计载着丁晓强的救护车也还在路上。
一番折腾下来丁子已经困顿不堪的昏昏欲睡,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能清醒的知道身遭的一切,但另一方面,她同时又陷入了另一个感知中,似梦非梦。躺在座椅上,她半眯着眼睛看似睡着了一般。
她正陷入在奇怪的梦境中,突然感觉心难受得像要爆裂开来,脉搏和心跳加快到正常时候的2倍以上,她迷糊的开始扭动被安全带束缚着的身体,大粒大粒的汗珠子凝聚在脑门上,有几颗已经滑落下来,她似在挣扎又开始尖叫,把旁边专注开车的沈易天吓到了。
车子很快的停在了路边,沈易天摇晃着丁子的身体,没敢给她解开完全带,因为她居然在用自己的手去抓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手上,脖子上……一道一道的血痕印子,像被狗爪子给抓伤一般。
沈易天无奈只能捉住她的双手防止她再伤害自己,一面呼唤她的名字,轻拍她的脸,想把她唤醒。丁子能听到他的声音,也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她却控制不来,她甚至觉得这样尽情的疯狂很畅快,不想停止下来,理智在提醒她,停不下,完全失控。
大约过了三分钟之久,沈易天快精疲力竭时,她突然又软软的瘫了过去……
几秒钟的功夫,她醒了,眼瞳不再散乱,清明的有着聚焦,沈易天欣喜的唤她。
“丁子?你还好吗?知道我是谁吗?”他的手仍不敢松懈,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晃了晃。
“放开我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刚才恐怕是把嗓子给喊哑了。“我是小云,易天哥哥。”
“小云?怎么是你?丁子呢?她没事吧?”沈易天的手松开了,惊讶的望着她。
“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我们快上路吧!”她平静道。
沈易天不疑有它,很快的又发动车子继续回程的路。坐在一旁的严小云安静的出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医院时天已经都黑了下来,慌乱的丁母并没有发觉自己女儿有什么不同,一路上坎坷不安。电话里丁子只是说晓刚现有生命危险,已经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可是具体情况也没有再多说,孩子不愿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她不好再开口多问,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他没事才好。
来到医院,得知丁晓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聪明的丁母从他们的言谈中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走出来后,她把丁子单独叫到了一个角落里,转身含泪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严小云有些惊讶的望着沾在手上的血迹,她确定不是自己的,再望了望丁母的手,居然沾满了血。她无措的问道:“您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丁母撇开脸甩去她的关心,自己都差一点忘记的事情居然又让女儿提起来了。原来下午发生的事情不是意外,是老天在提醒她有祸事啊!
丁母没有告诉丁子,下午她打电话给她的前几分种,她正好好的擦拭花瓶,结果一个失手它就摔落在地下,变成了片片碎瓷片,那可是丁国立生前最珍爱的花瓶啊!他常戏言是第二个儿子来着,就这么让她给打破了,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总是七上八下,情绪不安,总觉得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心绪不宁的低下身来捡碎片,不想又割伤了手,血流不止,揪心的痛,她不知怎的泪就这么滚了出来,莫名的痛楚感。她连忙给丁子打电话,生怕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却不想,是儿子出了事。
怎么能不叫她痛心啊?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亲生骨肉出了事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就连自己的女儿都百般瞒着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儿丁子薇,受这一巴掌惩罚是严小云,可是—难道她不该受这一巴掌么?
当然,严小云心里一直在责备自己,担这一巴掌还嫌轻了,要论起她的罪过来,就算让她死十次也是应该的。她难过的想着,低垂着头,不敢面对丁母老泪纵横憔悴的脸。正当她不知该如果应答丁母的质问时,正巧沈易天跑了过来,似有急事的样子。
“小……呃……伯母……”他望了丁母一眼,及时刹住了口。
丁母不放过他“怎么?见着我就哑了?现在还想再瞒我些什么?你们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为难的望着丁子,此时多希望这身体是真的丁子而不是严小云在用啊,毕竟,她总有办法哄劝自己的母亲,等等,对了,先把老人家哄回去吧!
“伯母,其实也没什么可瞒您的了,您都看见了,晓强他是遭人陷害才入的狱,这不是还没开庭候审嘛!他的您的儿子,您都信不过他的话,他就真没救了。”
丁母冷笑“可是,现在我的儿子自杀了,他自杀了!易天,你是不是当我老糊涂了?随便两句就想把我打发过去?”
沈易天被她这么一反问到是语塞了,堂堂大律师反到被一个古稀老人给问住了,这说出去他也不用混了,他暗地里消遣自己,只能苦笑在心了。
“晓强哥哥的自杀一定另有原因,也许不一定是为这件事呢?这只有等他醒了我们才能真正明白的吧?”一直未开口的严小云突然说道,语气中满是忧愁。
“对!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医生说晓强他现在的状况良好,相信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可以脱离危险期了。”沈易天不失时机的接口道。
“真的?我去看看!”丁母的脸终于有融化的迹象。
沈易天对严小云使了个眼色,扶住丁母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刚才偷听到医生跟狱警的对话,不然就真的要骑虎难下了。
“伯母,他现在还不能接受探示,不如您先去问问医生吧?”他提意到,于是两人一同陪着丁母去找医生寻问情况。
来到门口的时候,严小云扯了扯沈易天的衣袖,他回意的退了出来。
她望了眼不远处的几名狱警,确认距离够远后才小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沈易天扫了眼狱警才道:“我刚才打听到,我们去找晓强的前几个小时,何斌去探过监,之后他才要求见我的。”
“什么?”从丁子放大的眼瞳中可知,她吃惊不小。
沈易天意味深长的敝了她一眼,朝房里走去。
第六十一章又一起命案
好不容易把丁母规劝回家休息,等待消息,两人带着丁母收拾好的一些衣服又往医院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开始的下起了小雨,严小云望着车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的朦胧灯光晃眼而过,向后飞逝而去,还有那些数不尽的霓虹灯,车灯,在雨中都变得模糊起来,如此不真实。
“丁子怎么样了?”沈易天有些担忧,下午时候丁子的举动太奇怪了,让他想不担心都难。而且他知道,虽然严小云在用丁子的身体,但一般丁子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存在的,只不过不能正常的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知道罢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通常情况下都是让丁子自己用身体的原因,严小云不需要借住肉身就可以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出来,甚至可以让多人都能意识到。可是今天有些反常,丁母在的时候丁子都没有现身,可见她的意识未苏醒过来,是睡过去了?还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还不如直接等待严小云的答复好一些。
“她没事了,只不过神经有些衰弱,一直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所以才没有出来。”严小云似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般,为他做了解答。
“神经衰弱?为什么会这样?”沈易天紧张的望着她。
“看前面!”严小云提醒完又接着道:“也许是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人的承受能力总是会有个底限的,不似我们这种没有肉身的魂魄,没有实体,没有……”
沈易天又望向前方,抽空伸出手来轻拍拍她的手,止住她的话,安慰尽在不言中。
他并没有留意到严小云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
电台正在播放着那首——《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两人在忧伤的旋律中静默,车窗外是飘着雨的另一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沈易天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掉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眼看着丁晓强所在的人民医院就要到了,严小云不知所已的望向他。
“先回事务所看一下,我等着一个很重要的传真。”沈易天眼中一扫阴霾,专注的神情是成熟男性的光芒。男人果然要比女人理性许多。
“是不是跟那个私家侦探有关?”
“嗯!他还欠我最后一份报告!”
路上有行人打起了伞,他们中有孤单一人,有情侣,还有……一家三口……
雨越下越大,当他们来到事务所所在的大厦前时,已经开始雷电交加,下起蓬勃大雨。
两人快步跑进大厦还是无法避免的淋了个透湿,一楼的保安员老陈认出沈易天,打招呼道:“沈律师,这么晚了还回来办公啊?”
“是!有点儿急事,辛苦了,陈伯。”沈易天礼貌真诚的跟他打完招呼往电梯去。
“这雨还真大啊!看似天有异象了……”
——轰隆
电梯关上时一声响彻大地的雷鸣声把大家的心都震住了,也盖住了陈伯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进入办公室,沈易天将所有能打开的灯全打开了,照得亮堂堂的。说真的,半夜跑回事务所加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了最近那些怪异事件的影响,在这静谧阴森的大厦里,他突然感觉心上发毛,只有在有灯光照明的地方才感觉心上塌实。
“小云!你过来看看!”沈易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惊呼出声,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严小云手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后,两杯滚烫的咖啡毫无预警的与地面做了亲密接触,黑色的液体泼洒了一地,一个杯子碎了,另一个杯子还在顽强的翻滚,发出尖耳的声音抗议。
可惜它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严小云快步来到沈易天的身边,他此时正手捧着一打的纸张,他的脚下遍地散落着更多的纸张,上面全都是一幅画面——何斌手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孩,由于是黑白的图像,所以婴孩的型体看不太清楚,很模糊,只是觉得他好小,好小,像一只猫似的大小。
“这是?”严小云颤抖着拿起一张,眼眶中有泪在凝聚。
“传真,不知哪里来的传真,我把传真机接入到打印机上面去了,以防传真纸不够,可是你瞧,所有的打印纸上都是同一幅画,并且我还差不到传真的出处。”沈易天边说着边拾起地上的十几张纸,随手又放了一白纸入打印机内。
“这……会不会是美国那边传过来的?你请的私家侦探?”严小云急切的忘着他。
他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望了眼纸上的图道:“应该不是,就算是美国传来的也能查到记录。”
突然一声突兀、尖锐的铃声响起,在这诡异的场景中显得极其恐怖、狰狞,令人毛骨敕然。沈易天的眼睛望向严小云,迟疑着这电话要不要接?这样的午夜,又是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谁会给他来电?
电铃声不依不饶的坚持着,最终他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你好!丁易律师事务所。”他很自然的用礼貌语。
“你好!我找易天沈。”沈易天听说对方的中文很生硬,再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美国来的电话,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上又警戒起来,因为,这不是他聘请的私家侦探的声音,他很确定。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吧?”他用一口漂亮的英语与对方交谈。
电话那头停顿同几秒才有人回话,不过似乎已经换了个人,因为从语气听上去比前一个急切霸道许多。
“你好!沈先生,我是纽约市警察总局的菲尔兹警长,很抱歉打扰您,可是由于您跟我们刚发生的一起命案有关联,所以我们需要向您询问一些情况。”对方显然没有时间差的意识,不过言语间还算礼貌。
“命案?我不明白?”沈易天心下开始盘算着是什么事?脑中速度过滤最近接手有关的案子中没有美国的命案才是。
“成伟先生您认识吗?”自称菲尔兹警长的男人很快的又接着道:“他是一名美籍华人男子,职业是一名私家侦探,您想起来了吗?”对方的口气听上去很肯定他认识似的。
沈易天一开始没起起成伟这个人,但经他一提到对方的职业马上就知道了,他急切的接口道:“我认识这个人……”
对方没等他说完就插话进来:“我很遗憾的通知您,他在五个小时前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家中,事实上也正是他办公的地方。我们还查到,你是他最后的联系人。他当时,似乎正准备给你发传真。”
沈易天惊讶的握着话筒,手太用劲而变得发紫。
第六十二章雷雨之夜
窗外闪电不断,突然一声巨响似要震破半边天的雷声过后,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同时电话也断了线。
停电了。
可是停电不会影响通话才对啊?他这条电话线是单独的,并不通过集线器,怎么会也断了呢?沈易天正纳闷着,突然感觉到一种冷凉的触感在手臂上,他整个人几乎都弹跳起来。
“是我!”丁子动听的声音传来,沈易天还没来得及缓过神,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又发生了。
传真机的铃声遽然响了两声,接下来打印机自己启动了,正在快速的打印着什么,打印针快速的鞑鞑声分外刺耳。第一张内容很快出来了,一个闪电划亮天空,沈易天看清了,是那幅图,还是那幅何斌手捧婴孩图像。
在没有停电的时候,打印机依然在操作着——鞑鞑……鞑鞑……
一幅又一幅的图不停稍的被打印出来,滑落在桌上,地上,他们的脚边。
“易天哥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听到严小云的话沈易天的耳朵似雷般咋响。
——脚步声。
他清楚的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蹒跚的走在长廊上,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此时的——美国纽约
警察总局的大桉内,菲尔兹警长正手握着话筒,一句粗话脱口而出,无辜的话筒被重重的摔回了它原来该呆的地方。
该死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又是一个离奇的案子,那个美籍华人的死状现在还清晰的印在脑中,他分明是被活少给吓死的。还有那些正要发送出去的传真资料,该如何去形容它们呢?只能说世界上最好的碎纸机也无法将它们切割得如此细碎,细碎到完全没有拼合的可能。
让人吃惊的是,他房内几乎所有的纸张都变成了碎片。书籍,杂志,甚至包括卫生间里的厕纸都无法幸免遇难。
上帝保佑,这名东方人的命案还并不是最离奇的,离奇的是原本调查另一起命案的相关人员全都在一夜之间死亡,并且,同样是被吓死的。
菲尔兹燃起一支烟,回忆起自己跟下属说过的话:“哈克斯,这个案子就不要再提了。”
现下他是不是也该这样去提醒自己?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哈克斯、验尸官、货车司机、还有那些所有的相关人员总共十一人,全都死去了,而他只能在这里束手无策。
这世界有很多未解的谜题,也许,就连上帝都无法给予帮助。
菲尔兹将烟头狠狠的摁入烟灰缸中,深呼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拿起桌面上厚厚的一骡资料朝碎纸机走去。
那最上面的一纸中,记载着中国籍男子——沈易天的资料。
远在另一个国度的沈易天,此时正护着怀中的佳人,另一只在摸索着打火机。无论如何,黑暗总是造成人类恐惧的来源。可惜他忘了,自己怀中的可不是正常人,是一个早已死过一次的灵魂了。
脚步声接近了,静止在事务所的玻璃大门前,同时沈易天也打着了火机。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正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此时严小云却平静的挣脱出来,离开了沈易天的怀抱,他还未来得及寻问就得到了答案。
有光亮聚焦进来,是大码力的照明灯。
“沈律师,你们在里面吗?”老陈高声喊到,沈易天手中的火机早就滚烫了,他迫不及待的将它放下,提高嗓门回道。
“我们在这!”
打印机突然自己停了下来,一张未打印完的纸卡了一半出来,正好是何斌的半张脸,那面容中看不到一丝的欢愉。
两人离开大厦时,外面依然雷雨交加,好似世界末日般。
好不容易回到车中坐定,沈易天整了整面容,眉峰紧锁,盯着严小云的眼睛,缓缓的问道:“那个孩子,你认识吗?”
他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慌,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虽然她没了肉身,可她的灵魂还在,她还有着情感,有着意识存在,骗不了人。
“我不认识。”她紧张的否认。
“会不会是……丁晓强的孩子?”他进一步咄咄相逼,气恼她的欺骗,她的否认。
“你知道?”丁子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当然,说话的还是严小云,沈易天不知道丁子什么时候才会苏醒过来?又或者,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
沈易天想的没有错,就在停电的刹那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正常意识,在自己的体内,她感觉到严小云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也经复苏的意识,不然,也不会让她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是的,她知道了,知道她那个苦命的侄子或侄女的存在。
沈易天轻叹了口气。“是晓强自杀先告诉我的,他拜托我照顾好你们**,他还告诉我,那是个男孩。”他使劲的捶击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遽然划破夜空,与雷的轰鸣声相互呼应,吓了他自己一跳,连忙放开手。
严小云低下头,道出了经过。
那是在八个月前,那段时间她发觉自己身体有些异常,当然!同样发现这个情况的还有母亲何斌。当时她跟丁晓强的交往并不顺利,丁晓强甚至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每有任何一个人给予他们祝福。
又是一次晚宴上,那只大龙虾让她不得已起身冲向卫生间,一下子胃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让她吐得个死去活来的。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亲拍她的背,从玻璃上看到是母亲。她歉意的笑了笑。
“我没事,也许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虚。
果然,第二天母亲就把一直很信赖的家庭医生请到了家里。王医生除了定期来严家为他们做例行身体检查外,最重要的是为严小云的心脏做检查,还好上一次的手术还成功,这几年来都没有复发的迹象。
王医生为严小云作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可他不知该恭喜他们好还是表示遗憾。严小云有了身孕,想来这对任何一个未婚女性来说都不是什么喜讯,更何况她的心脏不一定能负荷另一个小生命的生长,这对于她而言太危险了。
就这一次的初步检查来看,她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啊!
第六十三章丁晓强离开人世
当王医生宣布严小云怀有身孕的消息时,何斌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严冬出差去了,不在家里。真正欣喜的恐怖只有严小云一个人,她当场就坚持一定要把这孩子给生下来,无论母亲是否赞同,无论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这一次母亲意外的没有反对,还向王医生寻问一些相关情况,并预约了时间要带她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王医生走后,母亲第一次与她长谈有关丁晓强的问题,以前她总是咬紧牙死也不松口赞同他们交往。还有那个慈善的丁局长,他每次见到她时都是非常的友好,嘘寒问暖,关爱有加,看上去很喜欢她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这么抵制晓强与自己的交往。
母亲表示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晓强知道比较好,毕竟这种事情有损他的公众形象,对他未来的前途会有很大的影响。另一方面,他是丁国立的公子,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家决不会接纳她作儿媳妇的。如果为了她肚里的这个孩子让他们扯破了脸更是不好。
严小云心里明白母亲是个精明的女人,凡事总会先为自己精打细算一番。但细想下来又觉得也算是有些道理的,也就默许了。
两个月后严小云被安排住进第一医院,同时辞去日天的所有职务,并且一律对外界宣布出国留学。对内相熟的人就说是去治病去的,正巧有一次在公司她突然犯病被送入医院急救,所以就是亲近如晓强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似乎肩上挑着很重的担子一般。
以前他有什么事总不会瞒她,可是这一次,她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不能对她说。也许,是有关他家里反对的情况吧?不过他对她的关心及照顾却是变本加厉,她真怕这原于他对自己心中有愧,别是这样才好。
其实当时严小云自己也挺心虚的,肚子里藏着怀有身孕的秘密也不敢对他说,一来母亲的顾虑很对,二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许再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她也害怕,或许这个孩子并不受丁晓强的欢迎呢?毕竟对男人而言,事业还是排第一位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如此孝顺的人,为了家里的老父老母,她真不知道他会如何取舍?
她没有把握他会选择自己跟孩子,也不想让他为难,所以选择了离开。
在医院里母亲不让她与外界联系,唯一的工具是笔记本电脑。她可通过它来给朋友们写邮件,msn等等。一次让她无意间发现一个名为“树洞”的博克,里面动心的真实故事吸引着她,她每天都上去看别人的故事。
也许是因为心里也藏着一个秘密的原故吧?她一直渴望着有一天也能把自己的苦闷吐进去,也许,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可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却离她越来越远,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样的身体还要供一个胎儿的营养实在太吃力了,好几次她都差一点儿死过去,可是每一次都挺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身边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特别是当她游走在死亡最边缘的时候。那一刻,她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这么亲切,这么贴心,可惜……
她记得那一天,孩子早产,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父亲不在国内,母亲在忙,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陌生的人,吵杂声,混乱的气氛,渐渐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在她快陷入黑暗中快要放弃时,有股力输入她的体力,一声哄亮的啼哭声传来,穿破她封闭的思维,击活了她的全部。
那血淋淋的孩子,是她对自己亲生骨肉的唯一印象,至此以后,她再没有醒过来,躺在床上,依靠医疗器械及药物为生。但她的意识仍然非常的清晰,她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她想念恋人……
后来,一个飘霏着小雨的夜晚,在一片混乱的脚步声中,她脱离了出来,那最后一刻的绝望感令她莫名伤痛……
是谁?是谁在为自己难过痛心?是母亲?还是父亲?是晓强吗?她试图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包围在自己肉身四周的都是些陌生的人,那些带着冰冷面孔的人们,他们见惯了生死,早已麻木。
然后……然后……她失去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紧紧的跟在一个陌生女子的身边,她的行动范围很有限,她的意识依赖着对方而存在。她模糊的觉得自己该如何去做,于是她就做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那个女子一同拾回了自己全部的记忆,那个女子就是——丁子薇。
沈易天望着陷入痛苦回忆之中的严小云,丁子那张清秀的脸已经被愁云遮掩了光彩。他发觉她从未提到她与丁晓强之间不可见人的血缘关系,他现下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知晓这个事实?莫非何斌从未跟她提过?
车内的气氛安静得古怪,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维中……
一个霹雳正当空打了下来,震天动地,一下子把沈易天打醒了,两人对望了一眼,同声道:“晓强。”不详的感觉同时笼罩在他们的心上。
沈易天加大马力在雨夜里飞驰,心里狂乱不安……“坚持住,兄弟,坚持住!”
好不容易平安来到医院,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护士在为他盖上白布,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向外走去,丁子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小云,小云……”沈易天及时接住她的身体,着急的唤道,众人帮忙把她放到旁边的另一张病床上。
当丁子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沈易天带着血丝混浊的眼睛,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接着再一滴,像断不开的丝般,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她离开我了。”她虚弱道:“她去找哥哥了,他们都走了,都……走了。”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泣不成声。
第六十四章何斌失踪
丁晓强的葬礼安排在七天后,丁母伤痛过度住院,陪伴照顾她的却是丁家奶奶,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不叫人心酸?人生不如意,十有**,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心态最重要。不知道脆弱的人类,要经历几十年才能看透?
丁子薇至上次犯了一次奇怪的精神分裂症状后又犯过三四次,沈易天为了照顾她暂搬入丁家,一方面也可以防受其它未知能量的伤害。
严小云回来了,她找不到丁晓强的魂魄,于是他们再次求助宣宣。
宣宣告诉他们,现下塔桑妮正在处理更麻烦的事情,一时无法脱身来帮忙,不过她可以给予他们一个线索。
严小云的能量体会被牵引至丁子的身边,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们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关系,那就是血缘,这也就是当初第一次塔桑妮亚见到她时没有伤害她的原因。虽然严小云的性格很对她的味口但更重要的是,她确信严小云不会伤害丁子,她死守的意念是要寻找自己的孩子,还有就是放不下心爱的恋人——丁晓强。
可惜的是,塔桑妮亚至今还未能找到那个孩子是下落,这也引起了她的兴趣,因此才会愿意多管这等闲事。因为,这意味着,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再加上上次医院事件,更坚定了她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宣宣一直留意这边的动向。
而现在最麻烦的关键就是孩子的所在了。首先丁晓强的能量没有消失,也就是说,他的某种意念使他得以存在。问题在于是什么意念呢?照理来说,他与丁子有着最直接的血缘关系,他应该会像严小云一样来到她的身边才对,可是他并没有。
第二点,如果他最最放心不下的是心爱的女人的话,那么他应该已经与严小云相遇才是,但目前还没有,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这证明,他另有所念。再分析下去,与他有最大血缘关系的只剩下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了,或许,这也就是他最最牵挂放不下的吧?
所以,宣宣给他们指点的方向就是,先找到那个婴孩,也许,丁晓强已经依附在他的身边。
可现下最让严易天头疼的是丁晓强的案子。丁晓强死后,照理来说完全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来了畏罪自杀草草了案。或许这也是他自杀的原因?但就在这个时候,何斌居然又提出了辞呈,一时间外界众说纷云,特别是媒体更是大肆猜疑,似乎就连政府出面干预也不起效果。别忘了,这世界还有另一个更有效的传播渠道——那就是电脑网络。
如果是在过去,何斌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开记者招待会,安抚公众,并作出合理的解释,毕竟,她的离辞对日天照成的影响可不小啊!并且新的董事长还未选举出来,总经理也还未任命,她有责任将一切交接完后才能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失踪了。
到处的人都在寻找她的下落,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跟着她的私家车不见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先把何斌给找出来,她是所有疑点的关键。
第二天大家分头去宣找她的下落。
严小云与丁子寻遍了何斌名下的所有房屋产业,丁子这才知道,何斌的私人财产如此之多,单是房产就有好几套,还有一些商铺等其它投资都不知繁几。这样零零总总,她的隐性资产真是难能估计。
可惜她们找遍了十几个地方也没能找到人。丁子寻找杂志社的帮助也没有得到答复,主任回她一句,如果真有消息,他们早就发了。
沈易天这边还算好一些,虽然也未查到何斌的下落,但至少知道她并未出境,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查到了美国eela公司的法人严艾莉的出生地居然是在镇宾农场,而她的父亲早亡,孤母一人将兄妹俩拉扯大,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出的国,兄妹两个都混得有模有样的,听上去就像个传奇人物。
丁子整个人团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狗波莉,似乎捉到了些什么记忆。她这段时间的记忆力下降得很快,常常会遗忘掉一些什么东西?
波莉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显得特别的兴奋,不时的想去舔丁子的脸,丁子烦得不行,两手抱起它,直视着它的眼睛道:“波莉!乖一些……”话还未讲完,她望着波莉定住了。
眼睛——她想起了另一双奇怪的眼睛,其中有一只的眼瞳很混浊,是谁?是谁?想想,死劲的想想。
杨婆。
严小云的意识传来,丁子顿时恍然,对!杨婆。
她没记错的话,美国私家侦探的传真中,严艾莉的母亲一栏中,就是杨姓。而且,她同样出生在镇宾,是巧合吗?
沈易天当即决定,明天一起再回镇宾看看。丁子回忆起从镇宾回城时发生的事情不禁又冒了身冷汗,沈易天察觉她有些不对劲,他比平时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出些什么事来。
“怎么了?不舒服?”他担心的扶住她,视线一直在她脸上留连。
丁子顺势投入他怀中,闷声道:“有些害怕。”波莉差一点儿变成夹心饼干,紧要关头跳离开去,留下这对有情男女慢慢温情去。
这一夜,丁子是在沈易天安全温暖的怀中安睡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钟,丁子还在美梦中,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两声后又停了,她没有醒过来,妄想当它是个梦,可惜现实终就是现实,在现实中往往有着许多的意外发生,特别是在早晨,人们还没设起防范时。
“丁子,丁子……”
沈易天急切的摇晃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睡美人,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很满足的享受此时的美好时光。他甚至连早餐都备好了,希望能给她带来美好的一天,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通电话打乱了一切。
“唔,别吵,好累……”丁子像拍苍蝇似的懒懒的抬起手胡乱对空舞了舞,沈易天无奈。
“伯母失踪了,你快起来,别睡了!”丁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又胡乱的应出几声,当她的大脑处理完信息后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睁大着眼睛望着他,突然朝自己挥了一巴掌。
“不是梦?”
第六十五章孪生子
电话是奶奶打来了,说是一大早到医院就见不着丁母的人影了,只留了张字条,说是要回镇宾农场去找一个人。
奶奶还说,这两天丁母都在看报纸,似乎非常关注有关何斌的所有新闻,甚至连过去的一周的旧报刊都找了来,一边看着有关丁晓强的新闻一边流泪。
两人一听,心里也有了数,连忙开车赶往镇宾。
丁子见着丁母时,她正坐在龙书记的屋里手捧茶闲聊着,看上去精神还好,很正常的样子。她一路上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走过去环抱母亲道:“妈,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让我们陪你一起过来嘛!”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淘气,见着人也不会先打个招呼。”丁母怪责了两句。
丁子跟沈易天连忙打招呼:“龙伯伯好!伯母好!”丁子上次来没见着龙书记的老伴,一个微微发福的典型农村妇女的形象,腼腆,善良。
只见她露出羞涩的笑容,点头回好,又道:“项妹子真是好福气啊!儿女都这么大了,又都生得这么俊俏,端正。”
丁子见母亲的笑容渐隐了去,知道被踩着痛处,忙接口道:“谢谢伯母,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沈易天,不是哥哥。”
虽是打了个圆场,但众人都面有尴尬之色。过了许久,丁母似才缓了劲过来,又对龙书记道。
“龙大哥,不瞒你说,妹子这次来,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丁子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坚持何斌一定在镇宾?她为什么这般肯定。就连龙书记都说了,何斌现下在这农场里可是个红人啊!她要在这显了身还不弄得满城风雨?更令丁子惊讶的是,母亲看来很信任眼前的这位龙书记,就连哥哥被害自杀的家丑也道了出来。
“是她害死我家晓强的,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放过我们。”丁母几乎是咬牙切齿愤恨道。
沈易天扯了扯丁子的衣袖,示意她留意其它人的表情变化。
龙书记看上去挺正常的,但稍稍仔细就会发现他的面容有些僵硬,勉强维持住的平静。相效于他的老伴而言他已经很不错了,那一位简直就是把恐惧分明的画在脸上,掩都掩不住。
只见龙书记轻叹了口气,也不好搭话。丁母又道:“龙哥,当年的事大家都以为我半点也不知情,事实上我全都知道,为什么我忍了下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孩子的妈,她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做母亲的心情呢?”
丁子看着龙书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一定还有些什么事,于是就问道:“龙伯伯,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些什么?“是不是与那个闹鬼的屋子有关?”
龙书记的表情大谔,丁子知道正中红心,问到点子上了。
“鬼屋?”丁母疑惑的望着众人。
见瞒不住了,龙书记才又说出了一段内幕出来。
原来当年何斌生的不是一个女娃子,而一双,一对双胞胎啊!在那个生活艰苦的年代,要养活两个先天不足的孩子可不是易事。于是何斌找上了龙强源,她知道只有他有可能有丁国立的地址,她要找他。
龙强源当然是没有告诉她,但还是把她的话代为传达了。丁国立挣扎了一天后给他回了话,就当他没跟他说过这些个事吧!就当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吧!当两个家庭都能安宁的过会儿日子。
他是了解丁国立的苦衷的,刚刚搬上省城,要养老婆孩子,还听说媳妇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手头上自然是不宽裕的,又哪里来的能力去负担这一头呢?再说了,好不容易才把这当子事给解决了,现下如果他又出面的话,以何斌的性格想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如若让她纠缠下去,他的一生可都得毁了。
何斌是个聪明的女人,来找过三四次后知道是没望的了,又听说丁国立老婆肚子里也怀上了一个,更是心恢意冷。当初说是爱得天昏地暗的一个人,才多久的工夫就又抱着老婆暖被窝去了,她何斌在他丁国立的心里就什么都不是。
后来听说何斌的家庭生活也不太愉快,原本以为,丁国立走了,现下又有了孩子,如若安份些生活也还能过得下去,偏就那严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又或许听了些闲言闲语,三天两头的找她吵,就是她坐月子的时日里也不给她安宁,孩子哭闹什么的他一概不理不睬,当然,这些个都是些谣传来的,真实性有多少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真出了事了,何斌的其中一个女儿据说死了,病死了。在当时,婴孩夭折是极不吉利的事情,而且何斌又是个不讨喜的人,除了邻居那个比她大十来岁被她戏称干妈的杨婆外,没一个跟她好的。所以孩子的后事也就没人去打理了。
这到说了也奇怪,自打那个孩子死了后严家反到安宁了。严冬又变回了那个忠厚老实的汉子,对何斌也又似原来一般,对活着的那个孩子更是疼得个不得了,仿若换了个人似的,但大伙又觉得这本就是他的性子,也乐得见他如此看得开,都赞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于是渐渐的,大家也都把那些个不愉快的过去给忘了。只有龙强源还知道些事儿,他私底下把严家的事给丁国立说了,丁国立为自己的孩子夭折悲痛不已,不希望另一个孩子也遭遇了不测,又碍于自己不方便出面,只好拜托他转交了一笔钱给何斌,虽不多,但也足够让孩子吃上药过得好一些了。
从此,每个月丁国立都会弄些钱过来,算是尽力为人父的一点儿心力。
再后来的事丁母也都知道了大半,何斌一家是如何通过丁老的关系得以调上省城的,还有那另一个女娃生命垂危时,丁国立又拿出了笔钱来救命……
这些都是严家上了省城后发生的事儿,但严家老宅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她就不知道了。于是龙强源又将那栋鬼屋发生的一系列命案又说了一遍。这些丁子早就听说过了,现在又听了一次还是觉得胆战心惊的。
“大家都说,那排房子闹鬼前唯一死过的就是严家那孩子,他们家一走,就出事了……”龙强源的妻子忍不住也来插一两句嘴,后来在他警告的目光中又收了回去。
丁母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不乐观了,丁子看着有些担心。
第六十六章探访杨婆
听完龙强源的话丁母的确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一命抵一命,这是老天给他们的惩罚。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把丁母给劝了回去,虽然丁母已经放弃寻找何斌,但龙强源还是一再表示会去打听打听。丁子把母亲送上了车,叮嘱沈易天送丁母回家,而她要留下来,还有些事需要调查。
紧接着她独自来到了杨婆的屋子前,望着这栋独楼,说真的,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虽说那天是她救了自己一命,但对杨婆这人她还是有些顾忌的。
之前在龙书记家里她跟沈易天还借故打听了一些关于杨婆子女的事情,竟然也让他们又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据说当年杨婆的眼睛是在那次意外后才变得怪里怪气,似瞎非瞎的样子。
自从那天她从那个兽医的家门口离开后,整个人就变得平静了下来,安安份份的过着日子,将孩子拉扯大。她的两个孩子也还挣气懂事,学习好不说,还常帮着家里干这干那的,没让她少省心。
后来两个孩子都大了,要开始读中学了,那学费可不是小数目,于是她就开始四处张罗着借钱。也正巧那年严冬回来办些什么证明的事儿,就顺道去探望她,了解到她的困难后二话不说就掏出钱来,让人疑惑不解的是那杨婆居然死活也不要,还对严冬充满敌意。
严冬没办法,就私底下给孩子们塞了钱就走了。半点大的孩子哪明白大人的事儿啊?也就糊里糊涂欢天喜地的收下了,为这儿还遭他们的母亲毒打了一顿。
从此以后杨婆对自己的孩子就不似从前了,脾气坏透不说,还有事没事就拿他们出气,两个孩子怕她怕得要死。而他们也在严冬的支助下顺利的完成了学业,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走出农场离家了,时不时的寄一些钱回家,但再没有回来过。
杨婆也就当没这两个孩子似的,照过她的生活,可性格却变得更孤僻了。
想到这些丁子敲门的手又重了一些,杨婆身上有太多不解的谜题了,她一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
“难道她不在家?”丁子在心里对严小云道。
“不!她在里面!就在门的后面。”严小云回道,此时情绪很低落。
她刚才所受的冲击可不小,居然连自己还有一个更亲的姐姐或是妹妹都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真是糟透了。暗自想要回忆起一些童年的事情,却发觉变得有些模糊了,很多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似乎对她而言,唯有丁晓强的事情与自己孩子的事情才是最最深刻的。
丁子足足敲了五分种的门,明明知道对方就是在门后边,可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唤她就是不开门。唤累了丁子就着门坎坐了下来,事实上她是觉得脑子有些眩昏,这阵子总这样,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原来坐着好好的丁子突然又犯起病来,就跟那天在沈易天车子里的症状一模一样,只见她眼睛睁着老大,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双脚挣扎着乱踢,把那门踢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大得吓人。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那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
严小云看着杨婆从门后头探个头出来,望着地上的丁子好一会儿,又四下张望几下才跨出步子。
她小心的俯下身来打量着丁子半响,似乎要看透她是真疯还是装疯似的,只见她很快的伸出手,快速的在丁子身上点了几个**位,让她安静了下来。丁子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接下来她就死劲的抬起丁子的两个胳膊像拖麻袋似的将丁子拖入屋内。
严小云当然也理所当然的跟了进去,一进到大厅她就感觉有些不适,并且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她的能量似乎正受到干扰,她想回到丁子体内,借助她的躯体却发觉怎么也进不去,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她不安的四处寻找是什么东西在稀释阻碍她的能量磁场。
终于,她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找到了答案,那是一樽佛像,看前面供奉着的香炉就知道,这里香火不断,供奉者是个虔诚的信徒。
严小云不知道那是什么佛,她对这个没有研究,而且不管是什么佛对他们这些能量而言是没有太多作用的。她知道,真正令她受制的是那长年累积在这房子里的信念,这种信念借助佛像得以积结在一起,成为一种可以干扰能量的力量,使得一个死物变活。
她回过头来看着那正蹲在丁子身体旁边的杨婆,刚才,就是她的接近使她的灵魂从丁子体内弹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人?严小云疑惑了。
只见杨婆来到佛像前,燃起一柱香,嘴里不知道呢喃了几句什么话,接着又烧起了一道符纸,在半空中做着奇怪的手势,燃尽时,再将灰小心的放入一个容器中,倒入清水,捧着它们又回到丁子的身边。
严小云大惊,连忙想奔过去,可怜她连近都近不了对方的身子。
她到底在干什么?严小云生前知道有些江湖道士常弄这些个把戏出来,让那些迷信的人们喝下去,只是这种东西是会害死人的,虽然也许不至于闹出人命,但她可不想见自己的亲妹妹被这种无知的人加害活受罪。
左思右想,咬咬牙她尝试着用强大的意识与对方搭上线,阻止她。塔桑妮亚传给她自己的部分能量后她就具有这种跟任何人类意识沟通的能力,不再仅仅局限于丁子了,不然她也不会能与沈易天交流得如此顺畅了。现在她只能祈求在这个女人身上也管用,虽然这样会耗掉她不少的能量。
杨婆依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没有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灌入丁子口中,可是用手指沾上几滴朝她脸上手上洒去,嘴中不忘喃着奇怪的言语,听起来倒像是在唱诗般,旋律很顺耳,就连严小云也感舒畅需多。
一会儿功夫,杨婆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虽然严小云感觉不到她内心的意识,但她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可以感应到她的。果然,她开口说话了。
“你在害她,我要救她,你还想怎样?”
第六十七章杨婆与何斌
杨婆的声音听上去沙哑阴沉,有些阴阴的感觉,还有她那双阴阳眼,严小云觉得她似乎能看见自己?还有她的那句话也让她惊疑不安,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
“不用感到惊讶,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杨婆说完突然重重一掌朝丁子的天灵盖拍去,丁子居然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她先是被杨婆那张褶皱的脸吓了一跳,看上去就像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人说相由心生还真是如此吧?适应过来后,她环顾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这间屋子几乎不透一丝光亮,阴暗冷寂,也没有过多的摆饰品,若有也是一些宗教意味的挂画,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桂花香。
“你们走吧!”杨婆在下逐客令。
丁子大惊,爬了起来,望着她央求道:“杨婆婆,我们来找你真是万不得已的事啊。”
严小云一面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对丁子解释,一面很留意观察杨婆的面容,真是蛛丝马迹都不透半点的人。
见杨婆毫无动静的样子,但也再没有急着赶她们走的意思,她又接着道。
“何斌已经害死了不少人,我们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谁也不知道她要害的下一个是谁?我们必须找到她,你就当成全一个母亲的心愿吧!她到死都未曾亲手抱过自己的孩子啊!”
杨婆那只混浊的眼睛似有异光闪过,严小云受到了波动,惊讶的望着她,好像有所发现,但又还未得到证实。
只见她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们来到烛台前,拿起一串佛珠盘腿坐定,嘴里又开始呢喃起来,无声的再次下起逐客令来。
丁子再次发挥她铁娘子的风格紧跟上去,面对着她也盘坐下来,又继续道。
“我们都是当事人,我们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就这么不断的说下去,两种声音在抗衡,比试谁有着更强的意志力。十分钟过去了,显然杨婆第一轮中败下阵来。
她放弃双手抓佛珠,阴沉着脸,又拿出木鱼,边敲边诵起经来,那架势险些把丁子的声音也给盖了过去。当然,丁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她转移目标,不再面对着杨婆,反转向佛像,继续说道。
“佛主啊佛主,你若在天有灵看到这世间如此多硬心肠的人恐怕也要落泪了吧?还吃什么斋念什么佛啊?见死不救有违教义……”丁子越是说越动情,到最后根本就是泣不成声了。
木鱼的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突然,一下子停住了。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我就连自己的子女都无法解救又如何帮得了你们?”她叹着气道。
丁子一把擦拭面上的泪迹,急切的望着她。
杨婆放下手中的杂物,起身又燃起一柱香,站在佛像前久久注视着它,然后似下了什么决定般转过身来望着丁子。
“是时候了,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不如……”杨婆请她们上了二楼,二楼也有一个小厅,那里供奉着一个灵牌,上面刻着,亡夫——严强。
她点起一柱香递给丁子,让她去上柱香。完事后两人才在一旁的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丁子,问问她身上跟着什么东西?”严小云对丁子唤道。
于是丁子开口寻问,小心翼翼的生怕又触碰到杨婆的怪脾气上了。显然她有些过虑,对方面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虽然看上去仍然冰得吓人。
“是她告诉你的吧?”丁子知道她指的是严小云,于是点点头。“那是我的亡夫,就像她跟着你一样,我把他也锁在了我的体内。”她不痛不痒的回道,却吓坏了丁子。
望着丁子的表情,她居然笑了,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更吓人。
原来杨婆也是个通灵者,并且是天生的那一种,自小她就发现自己拥有着这样的能力,但却从不因此而感到自豪,甚至感到苦恼。她希望自己跟所有正常人一样,不要老能感知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在眼前飘荡,虽说它们并不都是有害的,但有时候的恶作剧还是会把她吓到。
没有人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包括她的家人。渐渐的她自己发现可以安抚心的方法,那就是诵佛经,这可以使她凝神,不轻易受干扰。然后她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平静的生活着。
她的朋友不多,古怪的性格很难交到知心的朋友,后来结识了同样性格古怪的何斌,两人虽然年龄有一定距离,但却谈得很来。何斌很信任她,什么话都对她说,包括那野心,还有丈夫的性无能,以及她的婚外恋情。
对于婚外恋她不敢苟同,但站在朋友的立场又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以中立的态度听她诉苦,但隐约间总觉得要出事。她的预感一向很灵验,果真,还是出事了。
那时候她跟丈夫一同去医院把刚生完孩子的何斌接了回来。严冬不知犯什么毛病,丢下老婆孩子不顾跑长途车去了,他又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人,正巧跟自己的夫家同姓,是当自己兄弟来看的。
何斌据说家里不同意她嫁给严冬,早就断绝往来,从未来这穷地方探望过他,自然更不会来照顾了。于是杨婆只好过来帮忙照顾,她第一眼望见那对孪生子就有大凶之兆,一个安静得吓人,另一个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很是活跃,两个都是长得很讨喜的样子,她也打心眼里疼爱着她们,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那天,她听说严家的娃子出事了,死了一个。在当地的习俗来说,夭折了孩子是很不吉利的事情,除了主人家不能窜门外,外人一般也不能去探访的,据说会染上晦气。为了家中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她自然也是不敢去探示的,足足等了三天,三天后她终于忍不住跑了去。
一向坚强的何斌似失了魂似的躺在床上,一见着她那个哭啊!见者心酸,她也陪着哭了好一会儿,又去看了看另一个幸存下来的女娃子,这一看不得了,她惨白了一张脸望着何斌道:“这娃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何斌一听哭得更凶了,久久缓不过气来。杨婆有此一问不是乱猜的,她分明感觉到有个怨气很重的能量跟随在那个安静的女娃子身边,虽说一般夭折的孩子由于能量比较纯,往往不轻易散去,但如若正常来说也不至于会变成怨灵才对,毕竟他们还存有着最纯净的灵魂,除非……
第六十八章恶灵由来
何斌曾听杨婆说过一些通灵的怪力之事,知道也没什么可瞒的。她哭累了望着睡在另一头的孩子好一会儿,才抬着眼望着她道。
“她是被那严冬活活扪死的。”她眼中的愤恨不比一个怨灵少多少,杨婆听了更是大惊。
“什么?出了这等事你还不去报案?这日子你还怎么过下去?”何斌一听好不容易停稍的泪又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她含泪无助的道:“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那没良心的负心汉又避我如蛇蝎,外头又把我传得像个狐狸精似的,我的话有谁会相信?弄不好反把矛头指向我,说是我害死的。再说了,外头虽有谣言说这孩子不是他的,但终究还是谣言,若这事儿传了出去,我跟小云未来的日子还怎么过?”
杨婆听了心里一阵心酸,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吧?
“要怪就怪那娃子命苦吧!生下来就有病不说,还未活过三天就被活活用枕头给扪死了。”何斌又哭诉道:“那严冬简直就不是人啊!他跟我闹脾气吵就吵了,打了我也就算了,干嘛还拿孩子撒气啊?这娃子也是,她干嘛早不哭晚不哭就在这时候哭闹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婆连忙安抚,半响见她好一些后才告诫道。
“这孩子现下阴魂不散啊!她死得冤,放不下,不肯走,现正缠在小云的身上呢。得想办法送送她才行,不然终究要成祸害的。”
不想何斌听了不怕,反到怨恨道:“这到好了,让她来报仇吧,把所有欠她的人全要了去,这世界反到干净了。”
“呸!呸!呸……”杨婆忙捂着她的嘴连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那怨灵要沾上了你的怨气可就更凶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何斌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望着那孩子,不吱声了。
“那娃儿的后事怎么给办的?”杨婆又问道。
“严冬给火葬了,骨灰装那罐子里。”何斌手指向柜子上的一个陶瓷罐道:“就那么一丁点儿,两抓子都不到,你说一个人怎么就剩这么一丁儿了呢?”她僵直着身子,问杨婆。
“那严冬呢?出了事跑哪里去了?”
“他?哼!他还敢留下来么?当然是跑长途车去了,最好在半路撞车死了去还干净些。我看他良心怎么过得去?”
杨婆看她这状态知道多说也无益,又安慰了几句就回去烧饭伺候家里人去了。
晚些时候她拿着炖好的鸡汤跑了过来,又带了一些好菜好饭还有水果。盯着何斌把汤给喝了下去,又把蔬果摆放在那装着骨灰的罐子前,点起一柱香,刚刚叉好那香自己就灭了去,她又试了几次还是这样,何斌边喝着汤,边冷笑望着。
看这情况杨婆知道自己是白忙活儿一场了,这烧香的用意本是灌注入人的念力在里头,以期稀释那怨念。偏当事人的怨念还在,光靠她这外人的念力是万万不够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这怨气因何而起还得靠那作孽之人自己来解才行。
又过了两天,好不容易盼到那严冬回来了,据说是在昨天深夜里归家的。杨婆一大早就去敲他们家的门,开门的是严冬,只见他眼圈黑重,精神状态极差,失魂落魄的样子。而屋里头的何斌正冷冷的望着他们。
她琢磨着屋里头不好说话就把严冬给叫了出来。她一开头就把那话给说明了,严冬惊讶之余也把心上的苦给吐了出来,她这才知道,他至归家后就被折腾得不得安宁,何斌那阴森森的疯言疯语不算,还有接连不断的恶梦根本就让他快疯了去。
“这都是你造的孽啊!害已不算,弄不好还得牵连无辜啊!”杨婆语重心长道。
严冬在杨婆的指示下把那骨灰罐子埋入屋子前的空地上,又栽种了一些植被在上面,杨婆特别叮嘱在它的上面裁上一株玫瑰,那是凝聚爱的精灵,如若它能养活了到也没事,若死了,那还得出事。
杨婆还规劝他放下心中的愤恨,要以慈悲胸怀来面对所有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的心结解了才有可能安抚那怨灵。另一方面她又去劝慰何斌,让她为了小云的未来着想,放下一切好好的过日子吧!母爱是伟大的,她抱着自己的女儿流着泪,那可爱的小脸蛋竟有几分似那个负心汉,但更多的还是捡到了她,特别是那双眼睛,最终她还是决定放下了。
几个月后那株玫瑰居然真活了,原本已为一切都相安无事,那孩子的灵虽还在,但总算是善的,常守着小云的周围,相伴,看起来是姐妹之情让它安宁的。
有时候杨婆常会看到小云爬在窗户上向外张望着,可那玻璃上透着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张平静落寞,另一张却总带着笑容,一如她死前般活泼。
事情的圆满让大家都淡忘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毕竟谁都渴望安宁幸福,谁也不希望死守着痛苦而活。
虽说那何斌是放下了一些怨念,但许多事情的发生使她的心性发生了很多在变化。生活的艰苦让她明白了有权有势的重要性,为了让她唯一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能医好她的病健健康康的活着,她想尽了办法要出去,因为她知道,只有走出这穷山沟她才有发展的机会。
六年后她终于如愿以偿走出这不毛之地,他们全家搬到了城里,唯独遗留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起初杨婆也快遗忘了,那个鬼娃的存在,不然如若她能早些提醒的话到也是好的,偏偏安宁的生活麻木了她的大脑,直到命案的发生。
那鬼娃因为被家人抛弃而最终化成恶灵,巨大的愤恨使它的能量强大起来,它四处去吸纳一些微弱的能量以壮大自己的,当然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一个能量离开了依附而活的身体它唯一存在世间的办法就是吞噬其它的能量。
这种自发的行为使它偿到了甜头,随着能量的强大一般的能量已经无法满足它的胃口,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它发现吞噬那些怨灵的能量会使它的能力得到很大的提高,它现在甚至已经可以控制一些人的意识了,它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毕竟还是个孩子,喜欢恶作剧。
第六十九章瞎了的左眼
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壮大中,独自守候在空屋里依然期盼着家人回来,另一方面它又怨恨着他们,她的父母,可她更想念她的姐姐,小云,她们应该是一体的。
有一天空屋里搬进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幸福美满让它很难受。它嫉妒着这一切,它讨厌那个小女孩去采摘那株为姐姐而开放的玫瑰,它讨厌她坐在那个姐姐最喜欢的秋千上,它厌恶她欢乐甜美的笑容,因为她是如此的健康,这是它的姐姐所没有的。
它不允许,它不要看到如此和睦的家庭,它要破坏这一切。于是它故意接近小女孩,然后附在了她的身上,首次尝到了害死人的快感。它借着小女孩的身体用刀把她的父母全杀了,看着那两个不甘的怨灵形成后脱离身体,它直觉的把它们都吞了下去,再次壮大了自己的能量。
于是一次又一次,它不断的去杀人,并且玩上了瘾,以此宣泄它的不满,它要报复所有的人们。可惜它的能力有限,当初被那杨婆的一道符纸束缚住,无法离开平房的范围以外,不然,它还想要冲出去找它最最恨的家人,它要让他们……
一起又一起人命案的发生惊动了杨婆,她第一个想到了那个被遗忘的孩子。一天晚上她试图去阻止,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的能力有限,拿它毫无办法,虽它是伤不了自己却无法避免它去伤害自己的家人。
终于有一天,它动怒了,不顾念往日的恩情将毒手伸向她的丈夫。能量本就是极其敏感的,易喜易怒,再加上它原本心性如此,就更是难以琢磨了。杨婆万没想到它会连自已身边最亲的人都妄想加害。
当她发现时一切都迟了,她已经无力救出自己的丈夫,她绝望了,于是就发生了她拿着锤子去敲门的那一幕。最终在她丈夫的能量还未吞噬完的前一刻,她牺牲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拼死快速将那仅存的一点点能量封入自己的左眼中,总算以她自己的方式保住了丈夫的气息。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许多未知的,她的勇气,她的意志终于战胜了那个凶灵,虽然未将它成功消除但总算压制住了一段时日。从那天起她就把自己跟孩子关在屋子里,一心要把丈夫的能量保存下来,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只有强大的意志才能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最终,他终于存在了下来,吸附她的能量而活,但至少,他存在着,偶尔他们还可作心的交流,虽然是如此的微弱。
有一天,严冬突然回来了,刚开始时也还好好的,她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后来他说是要去旧屋看看,她欲阻止想想近两年也没见它再出来闹过也就作罢了。傍晚严冬再来拜访告别时她就发现不对了。
它是如此的强大,它的能量明显比前两年更强大了,它就依附在严冬的体内。孩子们看不见,那个带着慈善笑容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面色诡异的小女孩,可是她看见了,她清楚的认得,那是何斌的孩子。
她怕它,十分惧怕,她的左眼在隐隐作痛,这是警告,不要轻举妄动,它随时可以取走她丈夫的能量,只要它愿意。
从此那凶灵再没有出现过,它随着严冬离开了,她不知道它获得了什么样的力量得以冲破结界离开那排砖瓦房,离开镇宾。而她的孩子们也似被迷了心智般,迷失了自己的心。
“不!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杨婆说着说着突然捉狂起来,而她的症状跟丁子犯失心疯时几乎一模一样。
丁子连忙捉住她的手,防止她过激伤害到自己。
折腾了十几二十分钟,杨婆总算安静下来,昏睡过去,一直守候着她的丁子也不知不觉的趴在床边睡着了,眩晕再次征服她。
严小云独自来到那块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近黄昏时分,天边的彩霞绚烂多姿,映照整片大地。
记忆中,这曾是一片花圃,其中有一株玫瑰特别美丽娇艳,她因为它的生而快乐,因为它的残败而落泪……
她穿越空地来到那排平房前,夕阳下的它,显得这么孤独。
她来到曾经的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又转进屋里,去看那面墙上的一幅画。
“这是你吗?你长这个样子的吗?”她对着空气道,传来一串孩童的嘻笑声,是由过道上传来的。
严小云随声追去,夕阳下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越荡越高,越荡越高,一长串的笑声犹如天籁般响彻整片天。她慢慢的转过脸来,挂着灿烂的笑容睁大着灵动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放开紧捉着绳子的双手,伸向她笑道。
“来啊……来啊……一起来玩啊……来啊……”那张熟悉的面容,那么可爱,那么俏丽。
严小云不自觉的向她靠近,像被招唤,又像被吸引……
突然那孩子整个身体被抛了出去,像个破布娃娃般,摔出去……掉落在地上,手脚反扭曲着,脖子也反扭过来,眼白上翻,正流着血。
“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不爱我了……你不爱了我……”
这声音像魔咒般反复回荡在每一个地方,小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像个耍脾气的孩子,在讨要玩具般。
严小云明明知道这是意识干扰,却没有办法去抵制,对方的能力要比她高出许多。
“难过……好难过……唔……不……不要……”随着那痛苦的声音传来,严小云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起来,口干舌燥,还有无尽的恐惧,就像,就像被人用什么东西压住头,无法呼吸般。
开玩笑,没有身躯的能量怎么可能会呼吸?这说明这是意识在作怪,这些意识是它强制给她的,让她难受,让她痛苦。可她是灵魂不是人,她不可能再死一次,除非,除非它将她给吞噬。
很快的压力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难熬的高温,就好像被放入大火中一般。
“热……好热……热……”小女孩子的声音又变了:“冷……好冷啊……妈妈……黑……好黑……呜……”
严小云明白了,它在让她一同经历她曾经历的所有折磨及痛楚,它要她一起来感觉。
第七十章何斌的下落
悲愤,孤单,嫉妒,惊慌,……
所有的情绪瞬间放大了百倍强加在严小云的意识中,让她痛楚膨胀至及至,她像陷入泥沼般求助无门,无法自救,承受着精神折磨。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突然有温暖将她环绕,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在医院中快要放弃时所感觉到的一般。
是她?原来是她。严小云明白了,陪伴在身边的一直是她,关爱她,给予她所有的欢乐。不对!严小云一下子从幻境中抽身出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随风荡起的秋千,它早已残破,满是灰尘,被丢弃在墙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这么多的人?小陈,晓强,私家侦探,严冬……”严小云狂叫道,她的意识带着很大的侵害性。
“还有……丁国立……”一整孩童稚嫩的笑声传来,笑得这么天真,这么无辜。
“丁国立?”严小云定住了,难以消化。
“对!呵呵……那个第一个背弃我们的男人,要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该死了,呵呵……姐姐……他死了,你高兴吗?那个不负责任的精子捐献者……死了……嘻嘻……他死了……”
“够了!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妈妈呢?她在哪里?还有……还有……我的孩子呢?”严小云悲痛向天吼叫,因为她找不到,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所在。
“妈妈?呵呵……你叫她妈妈?呵呵……姐姐……我们来玩游戏吧?给你二十四小时找到妈妈,不然,你就输了,如果你输了的话,那我就让可爱的宝宝一起来下来陪我们玩,如果,你赢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宝宝在哪里好不好?”那调皮又期待的声音渐渐淡去,它离开了。
“回来,你别走,回来!宝宝,我的宝宝,把他还给我……”
天色暗淡下去,所去光照的大地陷入一片灰暗色中,据说,灰色是一种中间色,介于黑白之间,不黑也不白。
丁子在杨婆的挽留下留宿一夜,严小云回来后把发生的事情都告知她们,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当杨婆听闻两兄妹相恋并且还生了个孩子后不停的摇着头,嘴里喃道;“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而此时的丁子总觉得心上隐隐有些不安,堵得慌。突然想起来,沈易天他们早该到家了吧?一直都没个电话过来,难怪她会不自在了,她连忙拔了个电话过去。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动听声音传来,她连忙挂断,又接着往自己家里拔了个电话。
一连响了十几声都无人接听,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丁子忧心的挂了线,总觉得出事了。
她有所有不知,几个小时前,在镇宾通往A市的二级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事故,一辆白色本田突然失控朝内侧的山壁撞去,车内共有两人,分别坐在主副驾两个位置上,幸好被过路车及时发现,现已送往医院抢救中,两人均未脱离危险期。
正在丁子心理七上八下惶惶不安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吓了她们一跳。
杨婆狐疑的望向门口,不敢相信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访?这时敲门声更急促了,还传来呼唤声,是个男音,丁子听出来了,是龙书记。
“幸好你还在。”龙书记一进门就对着丁子高声道。
“怎么了?”丁子心上一惊,该不是易天他们出什么事了吧?
“好像有何斌的消息了。”龙书记喘口气道。“希望小学那边有人说昨夜里看见有辆小汽车开了进去,到现在车都没开出来,还停在学校后面那片林子里。”
“希望小学?”丁子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严小云记起了两年多前曾陪母亲来为一所小学举行奠基仪式,印象中那是一块很偏僻的空地,几乎没有人烟。难道母亲会躲到那里?
“嗯!离这可远着呢,要走上好十几里山路啊!碰巧前段日子又下了好几场雨,路泥泞着咧!”
“丁子”严小云着急的呼唤道,丁子暗底地让她安心。
“龙伯伯,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找辆车子么?我们真是很急着要找到她啊!”丁子恳求道。
龙书记急燥的搓着双手,低头来回跺了好几十步又转了几圈,众人的眼光都期待的望着他,终于,他抬起头来精神百倍道:“成!汽车是没办法,弄两辆摩托车还是不难的,你等会儿,我这就找人去。”
才一会儿功夫,丁子就跟着龙书记上路了,开车的是两个年青的汉子。没有月亮,路很黑,又泥泞,特别难走,车头那点儿微弱的照明根本就不太管用,必须打上百倍的精神才能防止在山路上摔跤。
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上坡下坡,车轮还时不时的打滑那么一下子,吓得人一身冷汗。黑漆漆的夜里看见什么都会让人心生恐惧,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车速缓慢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突然在一段上坡路上打滑,驾驶很勉强的才把车身稳住,不然两个人都要摔成个泥人。再看看另一辆也好不到哪里去,龙书记几乎跳下的车,差一点儿没滑上一跤,别看老是老,平衡好。
“龙书记,这路只怕是开不上去了。”其中一个年青人道。
龙书记忙寻问丁子的意思,车是过不去了,只能步行,大概还有三里路程,是回头还是继续前进由她决定。
于是两人决定继续往前走,而两位好心的年青人都表示会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幸好其中一个的车上有一把大电筒,不然,恐怕他们就得摸黑走山路了。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的走了起来。龙书记虽是上了年纪,脚程却很好,比丁子强多了,一边对她说着话,一边告诉她延路上那些看着害怕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丁子打心眼里感激他,知道他在尽量消除她内心的恐惧,她们这些城里长的孩子,哪里走过这种黑漆漆的山路,说不害怕是骗人,有些声音,带些人气好一些。
“会唱佛经么?”龙书记突然扬声道。
丁子正留意脚下的路没听清“什么?”
龙书记没回话,自顾自的唱了起来,一句高一句低的,刚开始听着怪吓人的,后边听惯了到也挺安神的,丁子正专注的听着,突然感觉到严小云对她道:“你也跟着他唱。”
丁子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忙跟着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好像安定许多。
第七十一章校园遇险
崎岖小路,阵阵阴风,虫叫声,风吹动枝叶的声音,还有许许多多的怪声……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夜行,在他们不久处的前方出现微弱的灯光在闪动,还些奇怪的扑扑声,丁子有些害怕看着龙书记的背影,见他毫不在乎的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嘴里的歌声已经打住了。
丁子紧贴着他的身后走,希望能沾上些人气。灯光越来越近,她细看下才知道,原来是个小型养鸡场,他们走过的声音惊动了鸡群,守夜人打着电筒跑了出来,龙书记赶紧回话,也没停下来,就这么边走边闲话了几句。
守夜人关上电筒转身正想去睡个回笼觉,眼角扫了一眼摸黑夜行的两个人,不对!怎么有三个背影?他搓搓眼睛,又望过去,是两个人啊!是不是睡迷糊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打了个冷颤,赶紧往棚里走去。
正在这时,原来安安静静在路边睡着的鸡群突然骚动起来,不知哪只鸡先叫了起来,接着所有的鸡都迫不及待的加入鸣叫声,不只把守夜人给吓住了,就是那渐走远的丁子他们也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头不得了了,一大群的鸡正发了疯似的朝他们两人冲了过来,光是电筒光照所及的画面就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更不用说光亮看不到的,那一大群黑乎乎的,妈呀!到底有多少啊?
丁子受惊呆立当场,别说她了,谁也见过这阵式,那些鸡像着了魔似的全冲向丁子,有些还展翅欲飞的样子,鸡鸣声,尖叫声,顿时混乱起来。那些鸡全包围在丁子的脚边,爪子及尖尖的利嘴全力向她攻击。
脚上一滑,她跌坐在泥地上,那些鸡更是得意的跳上她的身子,卖力的啄了起来,她开始时还用双手去驱赶,后面根本就只能勉强护住头了。一旁的龙书记想出手相救也自顾不暇,而急忙跑过来的守夜人早就慌了手脚,那些鸡没一只听他的。
丁子厚厚的牛仔裤已经有些残破,面上也被啄了几口,生疼,全身上下都被那毛茸茸的动物缠着,她倒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这种恐惧感压迫着她,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双手死命的护着眼睛、脸,可手上那温热的触觉把她卷入无尽的深渊中。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活活被鸡给弄死时,隐约听到几声狗叫声,是那种很凶悍的声音,身上那点点酥麻刺痛感慢慢的消失了,手上,身上的受重也减轻了。她试着睁开眼睛,就见两三个人还有只狗正在驱赶鸡群,她已经被吓傻瘫在哪里起不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有人把她给扶了起来,几乎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她身上,狼狈不堪,肌肤上布满点点血迹,虽看上去都是皮外伤,但也够震撼的。
丁子的腿使不上力,发软,依靠着众人把她扶入守夜人的草棚中。
当她喝了几口水慢慢缓过神来才知道,那几个人是附近的住户,听到这边有响动声还以为是盗鸡贼就拉着几条土狗冲了过来,也亏得他们,不然……
望着他们惊魂未定的神情,丁子知道他们也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守夜人回来了,把鸡全赶进鸡棚里去了。他像做错事的孩子,无措的站在门口,不太敢进来。龙书记过去安抚了几句,总算让他安了心。
“还去吗?”龙书记轻声问她道。
此时丁子才发现原本跟在身边的严小云什么时候离开了,不知去向,她一时没了主意。
严小云往哪里去了呢?
丁子检查了一下,幸好都是些皮外伤,稍歇了会儿又决定上路。
校舍刚新建不久,由于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显得特别冷寂.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排独立的平房,它位于学校后面的林子里,看来是安排给教员住宿的地方,其中一间屋子隐隐透着光亮.
他们朝着那间光亮的屋子走去,房门没有关,半掩着,推门进去。里面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外没有再多余的家俱.房子中央悬掉着一个灯泡,有风吹动时就会摇晃起来,整个房子都在晃动似的.书桌上摊着本书,在风动下发出沙沙的翻页声.
“这是韦老师住的地方,这人跑哪儿去了?”龙书记疑惑道。
“应该就在附近,我分头去找找?”丁子隐约总觉得不对劲,出于一种直觉她想去停放那辆车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龙书记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电筒递给她道:“那好!我去教室找找,幸许有人,你拿着它不要走太远了,就在附近随便看看等我回来就成。”
龙书记走后丁子也向林子深处走去,这片林子的树都不太高,也生长得不茂密,但在风的作用下不时发出的声音也挺让人心上如针扎似的,老提着。丁子尽量让自己别望其它地方看,紧盯着光亮照射到的地方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一辆车的轮廓,脚步不自觉的开始加快没留意电筒的光已经越来越微弱,突然,眼中一片黑暗。丁子有些心慌的死劲拍打电筒,它不争气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慢慢的当眼睛还是适应黑暗时,她惊度的发现,那辆车就像被月光抱住般,显得特别醒目。
她朝它迈进,来到车前座的位置查看,车窗是透明的,弯下身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丁子透过玻璃最后一次窥视,突然她与玻璃上的一双眼瞳对个正着,虽然很短暂,一下子就消失了,在她以为是错觉时耳后根似来温热的气息,就像,就像有人在她耳边喘息,手臂上有被轻抚的感觉,那触感……
不对!是人,丁子确信那是真真实实的活着的人类,她猛的一回头,正与一个男人的脸对上。男人看上去长得斯斯文文,带着副银框眼镜,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他手上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由轻抚到收紧,死死拽着她的双臂。
她试图镇定,勉强扯了个微笑出来跟对方打招呼,但对方丝毫不领情,她这才留意到对方的眼睛有些奇怪,就像,就像没有思维般的空洞,还有那呆滞的表情也说明了一些。丁子再顾不了许多,失声尖叫,挣扎,用双脚去踢,用牙去咬,用头去顶如受困有小动物般,无措。
“丫头?”此时闻声而来的龙书记也赶到了。“韦老师你在干什么?”他大喝一声连忙冲上前来帮忙。
丁子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回头只见龙书记与那个男人撕扭成了一团,他嘴里拼命对她喊道:“快走!快走……”
她不敢再多看下去,慌忙朝原路跑回,在经过车子的后尾箱时,她突然刹住脚步,慢慢的朝它靠近,耳边清晰的听见婴孩的啼哭声,微弱的从后尾箱里面传出,闷闷的。
她伸出去,握住把手,死劲一拉,居然打开了,往内一看,她倒抽了一口气。
第七十二章丁子遇难
清冷的月光中,丁子清楚的看见一个婴孩平躺在尾箱里,小小的脑袋左右摆动,在不安的哭泣,看似哭累了,声音微弱无力。
她连忙俯身把这孩子抱出来,让它那双小手环绕在脖子上。
双手抱着婴孩的丁子突然一怔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手怎么可能有这么长?
在她还未想明白时那双柔弱无力的手已经开始缠绕勒紧。丁子大惊,松开抱着婴孩的两只手,去拉扯颈上的威胁,渐渐的她开始呼吸困难,窒息感强烈的威胁着她,眼瞳在涣散,她看见龙书记在向她狂吼,但另一个男人在与他纠缠。
她要死去了吗?要失去意识的刹那,她看见死死吊挂在身上的婴孩,那张狰狞面孔,为什么?那张可爱的小脸在冷笑?是错觉吗?不行了,她已经无法思考,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往事,许多的人,这就是死前的风景吗?
突然,她恢复了知觉,不,应该是那种穿透全身心的舒畅,她在呼吸,她可以呼吸了,从未如此贪婪的呼吸过,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待她恢复意识时她看见严小云已经来到身边。原本挂在身上的婴孩也已经消失。
不!是两个严小云,她们面对面站着。
“姐姐,你来了。”对面那个严小云巧笑盈盈的望着她们道。
丁子身边的严小云却寒着张脸冷冷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还要害人?”
对面的小云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望着正扭打成一团的龙书记他们道:“姐姐,你以为他是好人吗?一个yin虐小学生的教师不该死么?”她的语气竟如此天真无邪。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害人,更何况你还想伤害自己的亲妹妹!”严小云痛斥。
“妹妹?呵……呵……没有妹妹……嘻嘻……姐姐……来啊……来啊!……我们来玩吧……”
一晃眼对面的严小云已经消失无踪,留下余音缠绕在林间,久久未散去。
另一头,原本在与龙书记纠缠的男人突然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没有动静,大半个身子正压在龙书记的身上,他费力的要爬出来。
事实上此时的丁子脑子还处于缺氧状态,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龙书记轻轻拍打她的脸,她茫然的望着他。
“丫头,你没事了吧?”龙书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见你一个人死劲的勒脖子,真的撞邪了。”他仍然有些后怕。
“自己勒脖子?”丁子沙哑的问他。
“是啊!你说邪乎不邪乎?自己用手掐自己的脖子。还有那韦老师。”龙书记指了指不远处倒在泥地上的那个男人又道。
“他死了。”丁子一听大惊,连忙过去查看。
真是死了,躯体已经冰冷,没有脉搏,呼吸停止。
“快走吧!再不走只怕要回不去了。”龙书记催促道,话还未完,只见前方又有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在朝他们走来,两人不知又要遭遇什么?脸色顿时惨白。
“前边有人嘛?有的话就知一声?”远远传来吆喝声,那两个人已经停住了。
“大毛?是我,龙大爷!”龙书记听出是熟人,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高声回道。
没过多久就跑来了一群人,有四五个这么多,其中有两个打着手电筒,看见林子的一切都呆愣住了。
原来是那杨婆在他们走后心绪不宁,总觉着要出事。于是她只好求助邻居刘成一家,陈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听她说完,二话不说就四处找人去了,打听到一辆货车刚回来,连忙赶去求人家去接人。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已经很晚,韦老师的尸体暂时寄存在农场的小医院里,待第二天警察调查完后再做打算。
丁子他们终于再次回到杨婆家,但这会儿事也闹开了,虽然是晚上,但各家各户都人心恍恍,议论纷纷,仿如又回到当年的鬼屋事件般。最热闹的要属杨婆家,她家原来敢进来的人就不多,此时来了刘成两夫妇,龙书记外加丁子四人,一下子人气旺了起来。
龙书记心有余悸,在一旁闷声抽着烟,在丁子讲诉的过程中不时插上一两句。陈姐一只手紧紧抓住丈夫的手,指甲都嵌进肉里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嘴一直都未有机会合上。而刘成根本就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低着头,听着。
龙婆远远的坐在佛像前,轻声喃喃佛经。好不容易,丁子总算也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当然一些关于自家门户的丑事她掩盖了过去。只说是有人失了踪,她来寻,谁知却遇了鬼。
“天啊!还真撞鬼了。”陈姐惊呼道。“要不,你明天一大早就上前座山头的庙里拜拜去,管灵!”
“胡扯!哪有什么鬼怪?”刘成一把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这才感觉到生疼,这婆娘的指甲可真利啊!
陈姐在家是作主的,但出到了外面一向都会留面子给丈夫,见他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一旁的杨婆突然站起来下逐客令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说完她将手中拿着的那串佛珠递给龙书记,对方自是推却,她执意要他收下。龙书记心上还是信的,也就收下回去了。
众人离去后丁子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弦。
“杨婆,我先前又犯病了。”丁子回想起龙书记对她说的话,还记得第一次发病时易天说她也是自己用手掐自己的脖子。
“不!那不是病,是她潜入你脑子,幻化出来的假象。”说这话的是严小云。
“假象?那之前几次也都是了?为什么会这样。”丁子奇怪道。
严小云沉默了好一会儿,丁子发现杨婆的神色有些异样,她怎么觉得有什么事被蒙在鼓里。
“这次是,前几次……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鸡群,还有那个婴孩,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孩子?”
“不是,都是她故意逗你玩的,当时我就在一边,看着,却力不从心,被她设下的结界封入另一个磁场内。直到你快要断气的刹那我才得以冲出来,她也一下子就放手了。”
“你的意思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杀我了?”丁子置疑她的话。
“我还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真要你死就早就死几百次了。”
“那她为什么不杀我?”
“也许……”严小云不太确定的道:“也许她有时候想杀你,又时候又不想了?”
丁子还没惊呼出声,杨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也许,我猜到她在哪里了。”
“谁?”两姐妹异口同声。
“何斌。”
第七十三章玫瑰
杨婆想起十几年前,何斌还年轻的时候曾经痴缠的望着前面半山的那座庙,嘴里还喃喃道。
“一世情缘情难尽,望却红尘入尼阉。”
杨婆问她什么意思?她迷茫的望着她,摇摇头,只说莫名其妙冒上心头的一句话,只觉心上抑郁难掩。
再后来,何斌感情受挫的那一次,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要寻死,都被杨婆给劝住了。最后她又说不想死了,想去当尼姑,让那丁国立悔恨一辈子。
她眼神涣散的说道:“也许只有这样,世界才会太平。”
可惜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怀了有身孕,而杨婆也只当她是在说气话没太留意,刚才听陈姐提起那庙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躲在那庙里?”丁子追问杨婆,严小云很快就否定掉。
“那庙我曾跟母亲上去看过,破旧不堪,早就荒废了,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就连我们想烧柱香都难。而且那里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坪,我母亲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杨婆抬起眼睛望向她所在的方向,那只混浊的左眼似有异光闪过,丁子到现在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否跟自己一样能够清楚看到严小云?只听她沉声道。
“你不知道它在几个月前扩建了吗?我还听说,整个山头都被包租了下来,跟县政府直接签了七十年的协议,连钱都一次性付清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避难所?”丁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山路难行,大家商议第二天一早再上山去看看,严小云也打消了独自去看看的念头,她不确定自己离开后,丁子会不会遭遇不测?谁也不希望再发生不幸的事情,显然,对方的力量太强大了。
丁子躺了下来,可脑子还在不停稍的转着,甚至超越了她的心跳。有一些事情她还瞒着大家,怕他们担心。在行夜路时,她看见很多的人在他们周围飘浮,刚开始时她没太留意,后来才发觉,他们都不是人,是能量,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还从龙伯伯的身体穿过,朝她吐了个鬼脸。
以前只是在医院的时候能够如此强烈的感应能量的存在,可现在,为什么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呢?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试想一下,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一些面目可憎的东西从自己眼前走过,换另一个,怕是早疯了。
后来,还是龙伯伯后来唱起歌才让她定下神来。想着这些,丁子不安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严小云在她心里,自然很了解她的心思,于是提议道。
丁子不敢,怯怯的问她:“你还想去对面看吗?”
“不!不过去,就在空地上走走。你还记得我说的那株玫瑰吗?我突然想去看看它。”
“可是,你不是说白天又找不着它了吗?”
“所以,我才想现在去看啊!”
于是丁子跟严小云又蹑手蹑脚的来到楼下,听到杨婆轻微的打鼾声,她就睡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丁子轻声走过前廊,打开大门,外头的风呼啦啦吹着,带着尖啸和厉号,她忍不住瑟缩一阵,奇怪道。
“这才秋天,怎么这风就这么呼啦啦的吹啦?怪冷的。”强压住心上的寒意,她探出头张望,想找到严小云所说的,会发光的花,可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
“看见了,在那里!”严小云话未完,丁子就感觉那风居然停了下来,她抹了抹眼睛,居然真看见了,那夺目的光。
她似丢了魂魄般不由自主的向它走去,心情是这么的急切,这么的欣喜。终于,她看见了,那个让人欢愉的源泉,那株正含苞待放的玫瑰,似在迎接她的到来般,在她俯下身子的刹那慢慢的绽放娇嫩的花瓣。
她为这七彩的光芒所着迷,随这它的开放,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漂亮吗?”幼稚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一下子脱离了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中来,头随着声音向右边望去,一张惨白的脸凑到她的面眼,巨大的脸,她的眼瞳在流着血,可她的嘴唇正咧着微笑。
丁子被这大特写吓得没站住脚,跌坐在地上。
“漂亮吗?”她又朝她凑近过来,脸贴着她的脸,充满血丝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吐气问道。丁子只能点头,不断的点头。
那小女孩突然又跳开了,掉过身道:“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丁子这才发现,严小云居然就站在小女孩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她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姐姐不想玩,姐姐想听你说故事。”
丁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严小云居然会这么和善的对那个小女孩说话?这是在做梦吗?
“说故事?”小女孩疑惑的自言自语。
严小云飘到丁子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望着她道:“对!说故事,我们都来听你说故事。”
“好哇!好哇!”那小女孩边拍着手边欢快的跳跃起来,面上那里还有血迹?粉粉的脸旦,甚是可爱。
丁子似是知道严小云的用意,不动声色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连气都不敢大喘,小心的呼吸静待情况变化。
突然,她们眼前的景象变了,依稀能辨识出回到了过去的场景中。
床上两上小婴孩躺在床上,一个安静的紧闭着眼睛,另一个却在嚎嚎啼哭,那声音缠绕着一对男女激烈的争执。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杂种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愤怒中带有悲痛。
“你也知道?就你那孬样也想生孩子?你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女人不甘示弱的发出刺耳的笑声,正与孩子的哭声相呼应。
男人绝望的咆哮“不要笑了!不准笑,我叫你不要笑了。”
女人更是故意加大音量,彻底蔑视这个懦弱的男人,她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瞎嚷嚷,更何况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男人望着眼前深爱的女人,就算事以至此,他仍爱着她,爱越是深重就越痛,他忍无可忍的甩出一巴掌,映在她脸上的那赤红的掌印让他心上也跟着酸痛,他想过去安慰,一看到女人脸上呆滞诧异的神情他又忍住了。
是啊!他一向都把她捧在手心里,为了满足她的所有需要,为了给她买一块手表,他四处借钱,省吃俭用,苦了自己不能累了她,可现在呢?现在换来的是什么?
烦躁的哭泣声让他捉狂,他冲向那个声源,被迷了心智般,抱着她剧烈的摇晃着,怒号着。
“不要哭,不要哭!还哭?我看你还哭?哭……我让你哭……”
一旁的女人被吓住了,眼睁睁的望着那个男人在折磨着自己弱小的女儿,她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迟疑,还有一丝快意。有始至终,她都没有上去阻止。
孩子的啼哭声渐渐弱了……消失了……
第七十四章诡异的庙宇
丁子只觉眼前一闪,又落如另一个场景中。严小云心知进入了结界中,她小心留意着那孩子的情绪变化。
她们还是站在平房前的花圊中,一个婴孩坐在年轻的严冬肩膀上冷冷的看着他挖土。在严冬的身后,何斌抱着另一个婴孩看着这一切。
场景在一次切换,她们看见两个小女孩蹲在玫瑰花傍,脸上同样带着甜笑的笑容,望着那朵美丽的花。
场景在一次次的切换中,丁子与严小云不断的看着。
两个小女孩在荡秋千,那秋千荡得老高老高。
其中一个小女孩握着另一个的手,脸却嘻笑的望着另一个同样面容的小女孩,那个手握蜡笔的小女孩子面容认真,她似在很用心的画着什么……渐渐的,轮廓出来了……是一幅小女孩的画。
一个小女孩紧紧的跟着一对男女,而他们的手中拉着另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跟着跟着就跟丢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她眼中的落寞期盼渐渐凝聚成了怨恨,冷冷的望着离去的身影。
一个个血腥的场面出现了,哭嚎声,小女孩冷漠的眼神,还有蚀血的冷笑……被切割的尸体,面上带着微笑的男人,除了笑容还有满面的血水。
略显苍老的严冬站在屋子前,未觉自己的肩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正无聊的摆弄着小腿。严冬不舍的离开了,他的背上驼着个小女孩,不远处的对方,一个女人在门后头惊惧的望着这一切,小女孩突然回过身,投给她一个诡异的微笑。
接下来走过的都是严小云所熟知的过往,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在她的身边一直都跟着另一个自己,从未离开过。在她晕倒住院时,她一直在呼唤着她,在她一度离去时,她布下结界,唤回了能量入她体内。
从那以后,小女孩不再跟着严小云了,她开始透过严冬去关爱她,给她实质上的温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借严冬的身体故意去刺激何斌,激发她的**,无休止的去索取一切。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中,她将自己的母亲还有养父掌握在股掌间。
某一天的夜里,严冬的灵魂不知不觉的脱离身体,渐渐淡去,她甚至连吞噬这微弱能量的**都没有,她迫不及待的占有了他的身体,她要为亲姐姐制造幸福,她们要永远在一起,相亲相爱,相伴永远。
她愤恨另一个男人的闯入夺走了姐姐的所有关注,可是她又感觉到姐姐的快乐,那是从未有过的,她不敢去杀害那个男人,她不想姐姐伤心,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个男人吃到苦头,但现在,她发现了更感兴趣的事情,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好玩。
她感谢,感谢那个救她的人,是他,是他让她拥有了这样无尽的能力。
严小云刚刚才接触到一点点自己所找寻的东西,突然,一切停止了,她们掉入黑暗中,真真的黑暗。
阴风阵阵,在耳边呼啸,严小云吃力的试图与丁子意念相通,可是在这样强大的怨念磁声中是这么的困难,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自己的意图了。果然,那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证明了她的想法。
“你骗我……你欺骗我……你偷窥了我的意念……你……可恶……你不是我的姐姐……你跟她一样,都是贱人……该死……你们……”
严小云恐慌急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很容易被对方吞噬掉。
“呜……为什么……你……姐姐……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严小云知道事机来了,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她平缓道:“妹妹,不是的,我爱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一丝光亮透了进来,虽然很微弱,但严小云感觉到了,知道她在动摇,结界破了口子,她要捉住机会,不然,恐怕就都会有危险了,丁子……她不能丢下她……捉住了,她捉住了,来不及多想,她捉着意识微弱的她朝着光亮处冲了出去。
月亮,严小云看见了月亮,还有月光下躺在草丛中丁子薇的身体。
“进去!”她喝令到,丁子利索的回到自己的体内,同时,严小云也一同进去。
“快跑!”严小云一声令下,丁子拔腿朝杨婆屋里冲去……
空寂的草坪上,回荡缠绕着低低的哭泣悲号声,划破夜空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子缓过气来差一点又被突入其来的声音吓死,一抬头,是杨婆。
杨婆听完丁子战战兢兢的叙述后冷淡的扫了眼严小云的方向,沉声道。
“你们也太大胆了,不知道这恶灵不受理智束缚,喜怒无常的吗?这样做也实在太冒险了。万一……”
“小云姐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她刚才很小心的顺着对方的情绪在把握,我们这不是没事吗?”
杨婆冷冷的望着她,不再理会往楼上走去。
“是我的错。”这时严小云开口了
丁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所感觉到的一切让她十分难过,何斌的举动一定伤害了严小云,不然,后面她不会露出了马脚让对方发现。其实,她觉得自己开始同情那个孩子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准备好出发,刚要出门口杨婆突然捂着自己的左眼嘶喊出声来。丁子见她似乎难受的蹲下身子再站不起来。
陈姐一家听到声音跑出来,众人忙把杨婆扶了回去,丁子无措的望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另一方面,时间也不多了,不知道如果她们在约定的时间内无法找到何斌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阵忙乱后时间又推后了一个小时,天已经全亮了。
“老伴好像在预示我会有危险不想让我去呢。”杨婆紧闭着眼睛对丁子轻声道。
丁子体谅的对她扯出笑容,故作轻松道:“那我们自己去就好了,您告诉我们路怎么走就好?”正巧这时端着温水的陈姐进来。
“你要自个儿上哪里去?”
丁子不敢吱声,这种事情毕竟危险。
最后还是拗不过陈姐,于是在陈姐带路,她们再次动身,杨婆固执的坐在佛前,顶着不适为她们颂经。
陈姐的脚程快,丁子差一点儿就跟不上了,好在路还不算太远,三四个钟头后她们来到了庙的门口。陈姐只当她是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嘻滋滋的让她快去拜拜,还说里面有个小尼姑,年纪虽小,但还挺灵的。
陈姐说着说着正想跨进去,丁子连忙拦住她道:“陈姐,谢谢您了,您先回去吧!我想自个待会儿。”
“客气什么?我也正想进去拜拜去些晦气呢,没事儿。”
丁子拉住她,正色的望着她,眼神凝重.
“陈姐,你还是先回去吧!”
陈姐再傻也看出个不对劲来了,忧心忡忡的望着丁子,迟疑道:“真让我走?”
丁子坚定的点了点头望着她一步一回头不放心的离开。
“我们也进去吧!”她对严小云说道,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间庙宇经修整扩建后比原来大了三四倍之多,富丽堂皇,就连那大堂里的佛主都显得比一般要来得神气,望着那尊如来佛,丁子觉得特别的讽刺,如若它真在这座庙里的话,居然还与鬼怪同堂,岂不是笑坏人了?
“有很重的怨气。”严小云提醒她,越是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浓郁,就连丁子都感觉到心上压着很重的东西似的,沉闷。
这庙背东向西,有违正常的风水,所以,清晨背光,此时显得暗如晚上。丁子没有再仔细打量,朝着后园走去。那是个大园子,里面载种了许多的植被,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象,很舒心。
一个身着僧服的小尼姑正在打扫落叶,可地上明明很干净,她也未觉有人来访,依然低着头在一个地方一便又一便的重复着同一个扫地的动作。
严小云觉着很怪异,还没来得及阻止丁子已经上前去打招呼了。
“您好!”
对方没有动静,也没抬起头来,依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
丁子又上前放大嗓子问候,对方也没有反应,她不知所以,伸手去碰了碰那小尼姑,心上已经做好准备,恐怕又要碰上什么怪事怪人了。
丁子猜的也没错,那小尼姑抬起头的动作也还真把她下了一跳,特别是看见那张脸之后更是吓得不轻,似见了鬼魅般。
那是张面目全非的脸,似被火毁坏了容貌,疙疙瘩瘩整张脸就似雕刻的败笔般惨不忍睹,特别是那只变了型的三有眼。她费力的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着丁子。
第七十五章找到何斌
丁子不敢面对一张比鬼还可怕的脸,视线忍不住移开,而那小尼姑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没有眉毛的上眼皮,又低下头去专注的扫起地来,这似乎是她生活的全部。留下丁子一人不知所措的呆愣在那里,对着她头发稀疏的头顶不知该如何是好。
咯……吱……
木门响动声吸引丁子的眼光投过去,后院中还修了一排平房,看上去很新,刚建起不久。其中一扇木门打开了,里面黑呼呼的,隐约有个人影现出型来。
是她。
丁子眉峰深锁,千辛万苦去寻的人,终于出现了——何斌。
她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神情委顿,眼神直视丁子,久久……
“进来吧!”她转过身,朝屋里走去,光照下,严小云看见母亲的头上银光闪动,头发花白,她似乎一下子就老了,何斌不再是一个神话,只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丁子迟疑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
屋内光线暗淡,布置简陋,一张木床,一个小神台上奉着个观音,连张椅子都没有,还有一股着霉味扑鼻而来。此时的何斌已经跪坐在神台前的案子上,闭起眼睛。
“您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丁子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她。
“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何斌没有睁开眼睛,轻声喃出话来。
“关于你的亲生女儿,我的父亲,哥哥,还有那些死去的人们以及,以及你的亲孙子,这些人,你难道就没有要说的话吗?”丁子眼中已经泪光在闪动。
“难道你想说,这些是我种的果子吗?”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红丝如要滴血般,她直视丁子,愤恨道:“你的父亲,那个男人,他就没有错吗?可是,他居然丢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又抛下我一个人。”
“所以,你就让所有的人跟你一起陪葬?甚至包括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的**害死了所有人!”
何斌望了她好一会儿,又再次闭上眼睛道:“你走吧!它快回来了,你走吧!”
“它?谁?你亲眼看着死去的小女儿吗?你又有什么阴谋?想把我们都害死了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要害过任何一个人,不是我!你快走!去找你的母亲还有易天他们,不然,就要来不及了,快走啊!”
丁子大惊,这才想到易天到现在都还未联系上,母亲,还有母亲,越想心上就越慌。
“他们怎么了?他们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你说啊!”她疯了似的冲上前去捉何斌的衣襟。
“算了,来不及了。”何斌绝望道,她话未停口,突然一阵狂风将半掩的木门吹开,一群的黄蜂朝着丁子扑面而来,铺天盖地。
丁子连忙用手去挡,让她更害怕的是,坐在案子上的何斌居然不为所动,视若无睹,恍若根本就没有一群黄蜂般,难道……
“静下心来,快静下心来,回忆龙书记唱的那段佛经,宁神聚气,是幻觉,都是幻觉啊!”严小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消失了。
耳边是黄蜂的翁翁声,心上不时传来剌痛感,还有眼前无数飞舞缠绕的虫子,是幻觉吗?为什么它会如此真实。她试图让心静下来,可是做不到,努力试了几次都不行,她要完了,她就要死了吗?父亲……哥哥……母亲……易天……
严小云着急的站在那里,看着丁子薇双手凭空挥舞着,又不时的捂住脸,头在左右剧烈的摇摆,嘴中痛苦的喊到:“走开,走开,救命!救命……”
她想冲上去帮她,可她被结界锁住,一点力也使不上,眼睁睁看着丁子薇倒下,卧倒在地上,她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受到什么惊吓,无力感使她沮丧万分。眼看着丁子薇的呼细越来越微弱,两眼已经无神的躺在地上。
正在这时,她留意到自己的母亲何斌。她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的坐在那里,而丁子就在她的身边挣扎着,她视若无睹般,依然紧闭双眼。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她逮到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何斌突然睁大眼睛四下张望,这一头的严小云激动万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现下能救丁子的也只有何斌了,母女连心,希望她还有良知吧!
原来严小云发现何斌完全不为幻象所惑,就在想也许是因为她是那鬼丫头亲生母亲的缘故,无法掌控她的意识,自然也就无法加害于她了.这样说来,那么所有的结界幻想对何斌而言都是无用的.
于是她试着用意念呼唤何斌,没想到很快的对方就有了反应,于是她再加大凝聚力,乞求她救救丁子.
"小云?小云……"
何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思念有愧的女儿,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眷恋的话,那就应该是这个孩子了.感应到她的恳求,她望着地上那个挣扎着的女孩,犹豫不定,救?还是不救?
这是那个男人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可以说是让她恨之入骨的仇人,要救她吗?她跟那个男人真是像啊!受如此折磨,那倔强的双唇紧紧闭着,与之对抗.
片刻后,她蹲下身子,捉住那双捂着眼睛的手,大声喝道:"睁开你的眼睛,快!睁开!"
一秒两秒……十秒……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丁子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隐约中听到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嘶号,她在叫些什么?她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一点一点的,透过那些飞舞的黄蜂她似乎还看见一个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双手上有温暖,可她好痛,脸上,身上,全是刺痛.
何斌看见丁子的眼瞳又渐渐涣散开去,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精神也没有得以集中,十分危险,她很有可能又要失去意识,必须要想想办法,用什么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听我说,用心的听我说,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你醒醒."丁子半闭的眼睛再次睁大,充满仇恨的望着何斌.
"是我,是我把他约了出来,然后,然后偷偷把他的药全倒掉.然后,待他回到办公室后又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告诉他小云怀有晓强孩子的消息.我知道,他的心脏一定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我知道……"何斌的泪滑落到丁子的眼中,而丁子的眼角有更多的泪在滚落,她想发出声音,却使不上力.
"我也不想他死,可他必须死,他掌握我太多的东西,他不死就是我死,还有小云,我怕,我怕他会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会失去一切的."
丁子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好累,她需要休息了.
"还有,还有晓强!"何斌密切观察她又连忙接着道:"他也是我害死的,是我去见他,我告诉他,小云已经死了,孩子也死了,他才会……"
丁子眼前已经不再有黄蜂在飞舞了,她此时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还会流泪?她有什么资格流泪?她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
严小云松了一口气,她清楚的知道,丁子的意识回来了,虽然,是母亲救回来的,但她已经无法原谅她,是她,是她的错.
"小心!"何斌突然一声惊呼挡在丁子的面前,一把刀子无情的刺穿她的身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布衣.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手握刀子的女人.
是那个扫地的小尼姑,她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惊呼一声拔腿转身跑开,她发生的哭号声犹如山间受捕的野兽般绝望.
何斌忍着痛,爬起为,双腿屈脆在地上,对天喊道:"够了,够了,放过她们吧!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类了,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都冲着我来吧!"
"妈妈……"怯怯细微的声音传来,大家清楚的看到那个小女孩,眼中含泪站在那里.
"够了……够了……"何斌气若游丝,那把刀,不偏不移的正中心脏位置.
"该死,都该死,全部都死掉吧!我们一起玩,一起玩."那孩子突然性情大变,欢快的拍起手来,跳到丁子的面前,脸凑到她的面前,与她的眼睛对上,轻声道:"最该死的,就是你."
第七十六章访客
于此同时,杨婆的家门口,来了一位意外访客.
“你是谁?”杨婆防备的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小女孩,虽然看上去很可爱水灵,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太好了!终于找到您了,您是杨婆吧?我想找丁子薇,她还在吧?”女孩子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不再!”杨婆说完就想关上门.
“不要这样啊!我是专门来帮她的,才从她家里赶过来的呢.”与杨婆相反,女孩笑脸相向伸手挡住门.
“帮她?”杨婆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门外那个着装怪异的女孩儿,只见她突然脸色一正,拍的一下把门推开,大声喝道.
“为什么执意这个世界,不肯离开?留下来害人?”杨婆一听大惊失色,心下明白碰上了高人,恍眼间就看到了自己封在体内的老伴,冷汗一下子都冒了上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不认识你,快离开吧!”杨婆慌忙想把对方挡在门外,但毕竟人家比她年轻,使上点儿力门就关不上了.
“难道是你自己?弄的?”女孩狐疑的望着她,研究那只诡异的左眼.
“干你什么事?你走吧!”杨婆被这女孩看得头皮发麻,再次想把门关上,拒之入内.
拍的一声,门又被**推开.
“这事别人不管,我宣宣却不能不管.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不但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别人吗?”宣宣生气的吼道,她的脾气一上来就是压不住.
杨婆垂首无语.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只知劝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则?她明知能量本不受理智所束,更无道德伦理可言,她更知道自己的脑神经正遭受到严重的侵害,看着丁子那娃子所受的苦,她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虽然将能量封存在左眼中,对脑细胞的影响不会太强烈,并且她很少与老伴意识交流,可还是争不过老天,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昏晕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会有神精错乱意识模糊的现象出现.
难道……她真的应该……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差了,如果有一天,你的能量消失,你有没有想过你体内的能量会做出什么事来?难道你希望在多一个害人的东西出来么?”宣宣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却也点上关节。
“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丁子薇的朋友,我叫宣宣。我也是个通灵者,知道她有危险,还有她身边的亲人也都有危险,才特地赶过来的。如果不是半路上先救了她的母亲也不会弄到现在才来了。”
“她母亲?”杨婆望着宣宣,对方的眼睛很干净,不像是在说谎。
“嗯!丁母还有沈易天出了车祸,差一点儿就没命了,都是那恶灵搞的鬼。对了!先别说这些,丁子呢?快叫她出来!”
“她们走了,上庙里去了……”杨婆话未完就被另一个惊谎失措的高呼声打断,凝神一看,正是刚从山上下来的陈姐。
听完陈姐的叙述宣宣的神情凝重起来,在低着头思考着什么,杨婆与陈姐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没再听进去。
“杨婆婆,我曾听丁子提过玫瑰花?您还记得它在什么地方吗?呃,就是,埋藏那孩子骨灰的地方?”宣宣急切的打断两人的对话,不失礼貌的问道。
“骨灰?”杨婆傻了眼,望向前面杂草丛生的空地……
然而此时在庙中的丁子她们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严小云第一次感觉到杀意,她知道,那孩子这次是真的要杀丁子,她动了杀念。
丁子感觉自己全身发麻,根本就动弹不得,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困难,就像缺氧一般,空气变得稀疏起来。
而那孩子,冷笑的站在那里,望着她,脸色变成赤红,眼看着就要离开。
“住手!”严小云在最重要的时刻终于得以冲破结界,与女孩面对面。
女孩似乎很惊讶:“姐姐?你出来了?怎么可能?”
其实严小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想来也许是塔桑妮亚力量中的一部分,她现在开始怀疑,她的能量中还有多少是自己所未知如何去掌控的,当时塔桑妮亚似乎还有所隐瞒?
“不要再害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严小云没有把握能与之较量,只能尝试着劝说她,另一方面也在暗自呼唤塔桑妮亚,如果,宣宣没有骗她们的话,那么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了。
“无辜?你说人类无辜?不要再幼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罪恶都是人类一手造成的。我是怎么死的?还有姐姐多年来所受的一切苦难,还有妈妈,她被那个男人所伤害,还有很多的人,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他说的对,人类才是罪恶的根源,一定要让人类自食其果。”
他?严小云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难道是有什么人指使她这么做的吗?细想下才发现,还有很多奇怪的疑点存在。
“姐姐……姐姐……跟我在一起吧!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他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了。”恶灵似乎把丁子给忘记了,楚楚可怜的缠着严小云。
“他让你办的事你真的都办好了吗?”严小云故作无意。
“办好了,都办好了!我怎么敢违背他的吩咐呢?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呢,不然,我怎么可能回到姐姐的身边呢?不敢,我不敢……”女孩的样子让严小云感觉她似乎在发抖,很害怕的样子。
严小云再一想,普通的能量的确不可能有她这么强大的能力,不说其它的,就如杨婆所说。早在十几年前,她就已经被封存在这个地方,不得离开,可为什么多年后她却突然跟着严冬离开这里了呢?
还有,严冬的死亡非常的可疑,她也许附身许多年了,能让一个皮囊保持这么久也决不是容易的事情,这是否证明了,在她的身后还有另一个更强大的支撑?
“他是谁?”严小云越想越害怕,情急喝道。
第七十七章历劫
突然屋内狂风大作,一时天昏地暗,严小云心里暗暗叫糟。她忘了那孩子喜怒无常,又因为还在幼婴时就死去,更是与成人能量不同,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你也要伤害我吗?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伤害我?”如雷般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魔音震耳般。
“没有,没有。”严小云感觉自己突然变得轻浮起来,这样的感觉她曾经遭遇过。那是在丁子的家里,那次遭遇到一个恶灵,正想要吞噬她,幸好塔桑妮亚的出现。可这一次,这一次比上一次来得更凶猛。
而另一边的丁子也不好过,她感觉身子变得很重,犹如身处零下十几度的冰窖般,嘴唇被冻得发紫,手脚已经麻木,意识渐渐涣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办到的?严小云不断的问自己,同时也在不断的思考。塔桑妮亚曾说过,能量因为脱离了肉身,不受听觉,视觉,知觉,嗅觉,触觉所限,唯独留下直觉,直觉是无限量的,广阔的,世间的一切总会被直觉悟出新的层面。
想想,好好想想,关键的地方在哪里?关键?那孩子曾跟自己一样是能量,能量!这意味着七天内会消失,如果找到寄宿体就是七七四十九天。这孩子心系怨念不肯离去,后来,后来杨婆为她超渡。
超渡,超渡是什么?就是招呼出强大的磁场让她消失,那是属于天地的磁场,与恶灵的吞噬无关才是。那她为什么没有消失?她为什么还存在?她的寄宿体又是谁?
糟了,严小云感觉自己的能量越来越弱,她快要无法集中意志,她甚至不知道丁子现在是死是活?
丁子,对了,丁子。她会寄宿在丁子的体内是因为她们存有血缘关系,那这样看来,当时这孩子的寄宿体也许就是自己了?就算如此,四十九天后她应该也会消失才是?为什么她还存在着?难道?当时杨婆并没有完全成功?
杨婆曾说过,她吞噬能量得以强大……医院,还有医院……
严小云的意识开始混乱,她知道自己的能量再被那孩子吞噬,也许……
她开始将最后的一点力量凝聚起来,如果,对方可以办到的话,也许她也可以办到?只是她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吞噬能量?她一次也没有试过,似乎塔桑妮亚所给她的已经足够她存在,虽然无法壮大,但现在,她必须试一试。
一股白烟从何斌的体内飘浮出来,很快的朝严小云飞过去,速度很快,在她还未弄明白什么情况时,只觉得一阵舒畅,感觉有力量在增强,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吞噬了自己母亲的能量。但是那孩子看见了,顿时更是狂怒,对是两个能量在对峙。
“把妈妈还给我,还给我!”孩子哀号道。
丁子身上的冰冷感消失了,一下如掉入火中焚烧,忽冷忽热,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肉被烧焦的气味,恐惧感让她绝望。
严小云渐渐处于劣式,她的能量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在还未有心理准备时她掉入一个黑洞中。
黑漆漆的空间的,冷风瑟瑟,鬼哭狼号,孤独的绝望感吞噬着她。这是,这是恶灵的磁场世界,难道,她进去了吗?她,她要消失了吗?严小云不知所措的张望着身处的环境。
好空洞啊!这个世界一无所有,这么冷寂,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一般。愤恨、哀怨一切的一切,这就是恶灵的世界吗?为什么她会这般?感觉不到一丝温存?
严小云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下沉,可她却无力挣扎,只能任由它去,那远方渐明渐暗的是什么?一点点的光,微弱的光亮?那在黑暗中奔跑的是什么?是个孩子?天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孩子?
严小云感觉自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悲痛的情感,那不是她的,是谁的?是恶灵的吗?为什么她要悲伤?随着那个奔跑的孩子越行越近,她就更是悲痛得无法自制,犹如一把刀子在剐心一般,尖尖的,细小的血痕。
看清了,她终于看清了那孩子。
他没有完整的头,脸上两只眼睛特别的圆大突出,鼻子是塌的,耳朵也是残缺的,还有那双正在奔跑过来的小脚,就像野兽的脚,并且一高一底的在努力奔跑着,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却让人心温暖。
这是严小云最后所感受到的,她整个人陷入泥沼中,没了顶,黑暗糊住了她的眼睛,就要离开了吗?永远的……
丁子身上的所有感知突然都消失了,虽然那种难忍的感觉仍然存在在意识中,但的确身轻许多,难道自己已经死去了吗?她疑惑的四处张望,看见躺在身旁何斌的尸体,她又试图寻找自己的,却怎么也找不着。
伸出手,这是自己的手,没错,她暗想到,低下头再望望,身体,再摸摸,还有温度?死了吗?没死?没死?死了吗?她感觉自己还在混乱中。
小云!
当这个名字闪过时她开始慌忙呼叫!她忘了,小云不需要听声音就可以与她心心相系。
过了很久很久,丁子的嗓子开始沙哑,依然感觉不到小云的存在,失落绝望感令她的泪控制不住的直流。她站不起来,只能往外爬出去,很吃力,因为,她必须先将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的何斌挪开,可她实在已体力透知。
手脚并用,她爬出门外,看见了阳光,云淡风轻,世界依旧如初,那还有清新的空气,她贪婪的大口呼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未明白过来,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小云呢?那恶灵呢?他们都去哪里了?她为什么没有死?还是她所处的是另一个世界?也许……谁知道呢?……
她就这么仰卧在泥地上,她爬不动了,看树影恍动,一阵风吹过,枝叶摩擦的沙沙声,还有鸟叫声,蝴蝶,那是蝴蝶吗?好美,真的好美,阳光,这么温暖。
第七十八章雨过天晴
丁子困顿不已,微风抚面吹过,如父亲的爱抚,泪顺着眼角滑落……
眼睛好累!睡吧!也许这不过是一场梦?醒来时,母亲已经为她作好了早饭,易天的车子也经在等待。
“丁子,丁子,醒醒……醒醒……不能睡,不要睡过去。”丁子挣扎的睁开睛眼,好微弱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叫她?
“不要睡,不能睡!”那声音还在重复,似乎,像是小云的声音?她欣喜万分。
“你在哪里?在哪里?”丁子的声音也很弱,如虫叫般,一只小鸟飞过,叫声甚至掩盖过她的。
“不要睡啊!睡着了你就消失了,醒醒,不能睡……”那声音仍在无意识的重复着,但丁子已经安下心里,她找到了,她就在自己的体内,同样疲惫不堪,意识微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子问她。
“我也不知道,当我有意识时,我只知道,只知道你的能量很弱,就要消失,你要醒着,一定要。”丁子知道严小云也在强打精神,必须要挺过去才行。
“丁子!”一声惊呼后一个女人冲了过来,是陈姐,她的身后跟着杨婆。
丁子牵扯出微弱的笑容,试图安慰不安的她们。
“还好吧?”杨婆一边着急的寻问,眼睛不忘四处打量。
“嗯!”
“回去吧!”两人合力把丁子扶了起来,颤颤的下山去了。
丁子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这庙宇,那尊佛像带着和善的笑容,望着她,山风在吹,一切都已经淡去。
一切安顿下来后,杨婆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宣宣让杨婆帮她去找那个孩子的骨灰,只是现杂草丛生的空地,想要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事情谈何容易?亏得陈姐对植物有一定的研究,于是她们一株株的去寻那棵玫瑰.
宣宣的猜测没有错,那株玫瑰还在,虽然没有开花并且奄奄将死去的样子,但至少还有根在那里.她们小心翼翼的挖出那装骨灰的罐子,几十年的东西了,还依旧如新.
宣宣的下一步动作让杨婆大惊失色,连忙要阻止,她居然要揭那盖子.来不及了,盖子被揭开,而宣宣想也没想就伸手进去,没过多久,一样东西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什么?”杨婆奇怪的看着那一小撮头发.
“果然如此,何斌当初瞒着你们把自己的怨念埋了下去,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这恶灵也是因为她的放不下而存在.”宣宣若有所思的对他们解释.
“那现在该怎么办?”陈姐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她只觉非常害怕.
“烧了它,那骨灰也不能再留了,它沾了太多的怨念,如果不把它们都彻底的毁掉,它的执意还在,还要害人的.”
“那丁子她们?”陈姐颤声道.
“但愿还来得及.”宣宣此时的表情神态跟她的真实年龄完全不符,却给人可以信服的感觉.
“这样真有用吗?”陈姐不太确定的望着她.
“不知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它会消失,不好的话……”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可见也不太有把握。
听完杨婆的话,丁子发现严小云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在心里问她,又想起直到现在都没见着宣宣的人影,刚想开口寻问,杨婆却先一步道。
“这是那娃子留给你们的信,她说她有事,要马上走人了,说你看了信就会明白了。”杨婆递了张纸给她,丁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短短几行字,字迹潦草,想来很匆忙。
丁子:
我先走了,不用担心,它已经消失了。小云的孩子还没有死,恶灵的本性不坏,只是喜怒无常,如果不是有人给予了它更大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般自傲。我怀疑她的某些所作所为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也许与塔桑妮亚调查的事情有关。恶灵会这么轻易消失也许是它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被放弃了。
快回去吧!你母亲他们还在医院里等着你的消息,再联系。
宣宣
“跟我想的一样。”严小云对丁子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丁子匆忙告别杨婆她们,坐上回A市的车子,一路上忧心不已。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是一场恶梦,这场恶梦的代价太大了,她的生命中,有许多人在离去,对与错,似乎已经不这么单纯。
这事间有许多的未知,生命的来去犹如阵风般,不留任何痕迹。
严小云与丁晓强的葬礼是一起办的,丁母与奶奶都没有到,据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很不详,她们只能在家候着,哭声一片。
丁子把他们葬在山的最高处,在那里可以登高远望,风景也很好,私心里是希望他们可以安详的离去。
“走吧!”沈易天揽着丁子轻声道。
“姐姐还在看。”丁子两眼无神的望着墓碑上的相片,两个优秀的男女。而此时,严小云就在她的体内,静静的看着自己最后的归宿,最终,不过是一堆尘土。
山风在吹,丁子想起宣宣告诉她们的事,丁晓强的能量并没有消失,他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也许,他就呆在他的孩子身边。丁子不知道宣宣为什么要对她们说这一些?但她知道,这对严小云而言就是希望。
“我要找到他!”严小云对丁子道。
丁子知道她指的是宝宝,早上,沈易天收到一封何斌死前寄来的信,里面安放了一张名片。是严小云主治大夫王医生的名片。
众人都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去找他吧!也许……”沈易天征求她们的意见。
“不会有危险吗?”丁子不太放心。
“不知道。”沈易天耸耸肩。“但他很有可能是唯一知道孩子下落的人。”
于是他们离开公墓,直接去找王医生。结果却被告知,王医生退休了,很久没有来医院。寻问了他的住所地址,他们连忙赶往。
在门口摁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打门,他们正要失望的离开,对面的一个老人迟疑的将门打开,狐疑的望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第七十九章孩子
“你好!”沈易天忙礼貌的打招呼。“我们是王大夫的以前的病患家属,想要找他有点事。”
“王医生不在家。”那老人说完就想把门关上,沈易天早一步挡住门口,把对方坏了一跳。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您知道他上哪里去了吗?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他尴尬的摸着头。
老人家又上下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再一次确认他们不像坏人后才把门拉开,转身往里走去,飘来一句话:“进来吧!”
没过多久,老人就拿了一张纸出来递给他们。
“王医生走的时候交代,也许会有一个年轻人来找他,让我把这个地址给他。不知道是不是指的就是你?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拿去吧!”
丁子与沈易天两人视线相对,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能拿到地址就是好事。
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环境很好,都是独门独户的房子,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的休养圣地.
陈大夫看见他们时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又把他们带出了门.
他告诉他们,何斌在确定严小云死后万分后悔,她害怕那初生的婴儿会有危险,并坚持认定惟有远离他们的世界才会安全.于是在一天夜里,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给了他一大笔钱,告之已为他在此地安置了房产,恳求他照顾那幼小的婴孩.
严小云听他有些一说,才开始在思考,当初何斌跑去见丁晓强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真的像她自己所说是要害死他吗?还是,她想要救他?如果晓强不是如此痴情的话?听到自己跟孩子都已经死去,也许就不会再受制于何斌,就能清白的走出来.只是,他的选择,让众人大吃一惊吧?
丁子一路上疑惑不解,何斌竟然拜托王医生照顾那孩子,为什么他不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却还要跑这么远的地方去看孩子呢?该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吧?
“到了!从这里开进去就好,对!停在铁门后,我们走进去比较好一些。”在王医生的指示下,沈易天将车停好,众人疑惑的下了车。
“这是哪里?”丁子第一个忍不住开口,王医生望了她好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进去吧!一会儿你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丁子眼角看到铁门外有个牌子——安琪儿之家。
快步跟上王医生,走过一条五十米长的黄泥小路,看到那栋唯一的房舍,他们登上木制的楼梯,上到三楼,左转在第三个门口前站定了下来。
他们从窗口朝里望去,里面摆放着两张小床,一个中年护士正在里面细心的照料着。王医生轻声跟她打招呼,与她似乎很熟络的样子,她很快的为他们打开了房门,但还不能入内,在门口有一个塑胶融层,给人的感觉就像医院的重病房般.
众人接过护士递出来的衣物穿上才被允许入内,但沈易天被王医生挡在外面,他抱歉的道:“实在不好意思,这里边不能进太多的人,您请在外边等会儿吧!”他自己说完也没进去,交代妥后也留在外面等待。
丁子看不清护士的面孔,她戴着口罩,不过从她的眼中看出有礼貌的微笑。她径直将丁子带到靠里面的一个小床前,丁子偷偷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置,刚才的角度没有发现,里面还摆着另一张大床,看来是为了方便晚上就近看护用的。除了床以外,还有许多的器材,都是丁子从未见过的。
“宝贝,瞧!有人来看你了……”护士慈善的将孩子抱起,当丁子看清她手中所抱的婴孩时差一点儿没吐出来。
天啊!那是孩子吗?那头,那鼻子,还有那双腿,这……这分明是个怪物。
严小云也看到了,这孩子就跟她在恶灵磁场内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是她的孩子?是她跟晓强的孩子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是,不是的,不!他不是!
护士宽容的看着丁子捂嘴的举动,似乎习以为常。
丁子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的亲侄子没有错,但她无法克服心上的恶心恐惧感,她想去抱一抱他,但一想到那只残缺的耳朵,还有那颗畸形的小脑袋,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向门口方向冲了出去。
沈易天一把抱住泪流满面在颤抖的她,搞不清楚状况。这时,王医生早有准备的开口解释,但从他的语气中无不充满悲伤。
“这孩子是个畸形儿,事实在,这在近亲通婚中经常发生。只是,他比其它孩子更严重一些,不仅仅是身体,重要的是内脏也有先天性的缺陷。他还遗传了先天性心脏病,虽然动过手术做了开胸,但还是很不乐观,很难养活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丁子伤痛欲绝嘴里喃喃。
“你放心,他现在的情况很乐观,在这里有最好的设施,还有专业的人士,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毕竟……这个世界恐怕无法轻易接受这些天生残缺的生命吧?”
“王医生,无论如何,他是我哥哥的孩子,我想把他带走,你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吗?”丁子恳求道,泪痕未干,但王医生的回答是绝对的。
“不行,如果要让他身心都得到最后的成长,唯有在这里,你想想,连你看到他的时候都一时无法接受了,你又怎么知道,当他回到大城市中会遭遇多少歧视的目光呢?这都是为了他好啊!”王医生苦口婆心劝道。
沈易天也觉得王医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加入规劝的行列中,丁子固执的屏蔽所有的言语,鼓足最大的勇气再次入内,护士似乎很意外她还回进来。在这里,世间冷暖已看得太多,很多为人父母的看见自己的孩子这般就再未回来过,所以,她很欣赏眼前这个年轻女子。
“想抱抱他吗?”丁子看见严小云一直站在小床前,没有离开,于是在心里问道。
“可以吗?”严小云感动不已。
于是……
第八十章结束
严小云如愿以偿,透过丁子的双手,抱起自己的亲身骨肉。无论他再丑,再如何不容于世他都是自己十月怀胎而来,要有错也是他们的错,老天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所有呢?
她不明白,也无法释怀,老天何其残忍……
在严小云的坚持下,丁子打消了将孩子领走的念头,他们只能默默离开。沈易天不知道,获得孩子的下落对于他们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丁子要上车的那一刻,意料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丁子再次犯病,如神精病般疯狂的撕咬所能碰触到的一切,口中还喃喃自语,似着了魔一般。众人大惊失色,分别死死的把她摁在椅子上,不敢让她乱动,以免伤到自己。
“她这样的情况多久了?”王医生大淋漓得问沈易天。
“好些天了!”他慌忙回道,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
“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医生追问道。
“具体哪一天不太清楚了,怎么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现在还不太清楚。”王医生眉头深锁,望着已经晕睡过去的丁子薇。“最好去医院看看,她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A市,第一医院
普通病床前,一个黑衣女人冷冷的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熟睡的年轻女子,而她的身边站着另一个长发女人。
“你已经知道了?”塔桑妮亚望向身边的严小云。
“是。”严小云的声音同样冷漠。
“你是在怪我吗?”塔桑妮亚玩味着她的感觉。
“没有!”
“是怪我没去救你们?还是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那个能力?”
“我总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有些能力拥有了未必是好事。你要知道,如果你所吸纳的能量的善的,那到不要紧,但如果是怨念或是恶念的话,它是会改变你的。到时候,也许,我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将你了结了。”
严小云没有搭她的话,塔桑妮亚喜欢的正是她这种脾气,于是又道。
“她怎么办?”她指的是丁子。“你真忍心她因为你意识错乱,神精失常疯掉?然后好让你去占用她的身体吗?”
严小云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望向丁子的眼神却很复杂。
“我说过,有一天你要后悔的。”
“你早就知道我们是亲姐妹?”
“我要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会不在,你好自为知吧!”塔桑妮亚说完就已经凭空消失,她似乎完全不担心严小云的决定。
严小云紧张的盯着丁子微微颤动的眼皮,知道她快醒过来了。
“我怎么又晕睡过去了?这样一天晕睡十几个钟头,我什么事也做不了。”丁子抱怨着坐起身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么久了,医生也没查出来?”
丁子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已经习惯了有严小云在身边,有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她们是这么的亲近,成为了一体。
“还记得吗?”严小云回放出一段记忆,那是她与丁子的一段对话……
…………………………
“消失?谁说的?能量找到寄宿体稳定下来后,还有四十九天的时间,如果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使自己能量变强的方法的话,就可以延长存在的时间。严小云已经找到了她的寄宿体,不是吗?”
“那个寄宿体是我吗?”丁子在心里问严小云,有受伤害的感觉。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四十九天与七天又有什么差别呢?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不会去计较这些啊!你为什么不对我诚实一些呢?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此时,丁子与严小云的情绪都糟透了,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丁子似乎听到严小云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丁子轻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希望再有欺骗.”
…………………………
丁子很疑惑她为什么要回放这一段记忆出来?心中隐隐不安。
“你曾说过不希望再有欺骗,我很抱歉,我还是欺骗了你,不对!是刻意隐瞒。”
丁子十分不解,静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的存在,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危害,所有的能量都会对它的寄宿体产生影响,主要看它与寄宿体之间的从属关系。而我们这一种,就是最危险的一种。你现在的所有症状都是由于脑中同时存在着两种脑电波的关系。”
“我不明白?”丁子迟缓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害我?”
“可以这么说。”严小云很艰难才吐出这句话来。“因为身体的神经根本无法长期符合两种电波磁场的存在,久而久之,它会衰弱,除非,其中一个的退出,才有可能平息,最糟的结果就是,大脑完全坏死。”
“然后呢?”丁子轻声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会被我害死的。所以……”
“所以?”
“我要离开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我害死。”
“不要!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而且,而且离开了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你也要离开?”丁子反应很激烈,她无法再让自己面对离别。
“易天哥哥会比任何人都珍爱你的,有他在,我很放心。而我,我要去寻找我的爱才是,我是因为他而存在,我必须找到他,你理解吗?”
“哥哥?”
“嗯!他迷路了,找不着回家的路,我要去把他带回来,守护我们的孩子。这对于我而言才是真正的幸福。”
“可是宣宣说过,你这样飘浮在世间会感受到无比的孤独及痛苦,比**所承受的要更难过的多。你为什么?为什么不……”
“你想让我消失?我怎么忍心丢下晓强一下人呢?我当然要去找他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
丁子出院回到家中,母亲已经搬到养老院中与奶奶为伴,她没有告诉母亲孩子的存在。或许,这将成为她永远的秘密。
她与易天会不时到——安琪儿之家去看看,那孩子在渐渐长大,完全依靠药物活着。丁子四处打听搜索学习如何教育畸形儿的资料,留心国内外是否有治愈的案例,对于生活,她仍然带着积极的态度去面对。
沈易天已经不再是日天集团的首席律师顾问,而日天,因为何斌的离开,以及财务状况的披露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媒体纷纷议论,如果何斌还在的话,日天是否早就摆托了困境?何斌,何斌,所有人都在追忆何斌的辉煌时代。
何斌的尸体已经运回A市,警方依照指纹逮捕了那名小尼姑。后来,丁子才听说,那尼姑才十五岁,还未成年。四年前,她曾被学校的一名男教师奸污,家人容不下她,活活的要把她烧死,不知怎么的让她死里逃生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而那名男教师,就是镇宾希望小学的韦老师。他未到何斌的希望小学前,曾是另一所民办中学的教师,模范代表,还上过电视,表彰他放弃城市的美好生活自愿来的穷山僻岭来当助教,一干就干了五年……
他的恶行一经揭发,引起了社会的广大关注……
丁子与沈易天正在准备结婚事宜,沈易天许诺让她从回校园进修,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知足才是,她期待着有一天严小云与哥哥会回来,看着他们幸福的微笑。
初冬季节,丁子吃完晚饭再次坐到电脑前。
沈易天在洗碗,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分工协议,她煮菜沈易天就得负责洗碗,虽然,她做的菜已经害易天拉了好几次肚子,但显然,他的肠胃现在已经百毒不侵,越来越禁得起考验。
丁子想着,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将最后一段文字敲入电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把所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到博克——“树洞”中去。
很多的人在问她,这些是真是假?或许太不可思议,很多的人都产生了怀疑,然后丁子也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的答复,真与假又有何关系呢?生活仍在继续,活着的人们必须学会遗忘,挣扎着让自己幸福。
嘀嘀……嘀嘀……
有信息音传入,是宣宣,她们好久没联系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会到,你要请我吃饭。”丁子回话过去。
“我还不想见你呢!”
“不行!你答应过要给我讲你的故事的。”
“小姐你不是来公干的吗?干嘛还要算计我啊?”
“等着请客吧!”丁子对着屏幕大笑,沈易天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屏幕……
外面的天早已落下黑幕,波莉挺着个肚子趴在地上正要睡去,没有看见那对恋人正在干的坏事。
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的未知,世界的某个角落依然在发生许多的故事,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主角,也许有一天……
(第一卷完)
近十八万字,第一卷终于完结了,第二卷中,丁子终于见到了宣宣,宣宣又将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呢?第二卷将会奉上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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