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搭讪靓女
船痞老大扭头看了眼，踢了脚躺在地上装死的弟兄，指着码头老板的方向说道：“这位大哥不喜欢那个人，你们去搞定他。”
小喽啰们蹭的从地上爬起，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近码头老板，四个人扯着他的手脚喊了三、二、一，只听“扑通”一声和“啊”的一声惨叫，船头前涌上溅起的水花。
雷乐嘴角一扬，陈述不屑的白了一眼。雷勇盯着从头等舱出来在塔楼上围观的客人，两眼泛着红光，嘴角不时还流口水。
“臭小子，看什么呢？”雷乐伸手拍了一巴掌小勇的后脑勺，只见他看的是塔楼上站着的几个打扮性感的洋婆子。
海风一吹，洋婆子的裙摆跟着摆动，顿了顿，雷勇上火的流鼻血。雷乐惊住，陈述木然的呆在船舱前。
一个貌美的女孩走进雷乐的视线，她与站在塔楼上的那几个洋婆子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动听之极。细望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偶有娇憨顽皮。双颊晕红，芳年正华。清丽高雅的气质，活脱脱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人间竟会有如此女子！”雷乐惊叹道。
海风吹起，窗边传来阵阵风铃声。雷乐探头向窗外，正巧看到白天在塔楼上见过的那个女孩，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忧伤，眼角还在泛着泪花。酒足饭饱的陈述倒在床上憨憨入睡，雷勇“大”字型的躺在地板上休息。
关起窗，雷乐小心翼翼的下床，摸索出舱门。
客船匀速的行驶着，在月影的照耀下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犁，划开了大海的波浪，勇往直前，被惊起的鸥鹭也只能不情愿的飞往另一个安静的栖息地休息。
“这里风好大。”雷乐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女孩身后。
“是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女孩慌忙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见是白天在船上和船痞老大大打出手的那个人，惊恐的问道。
“就在你哭的时候。”
“我……怎么会，这里风大，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女孩嘴硬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船晃得厉害，我睡不着。能陪我去船头上走走吗？”雷乐腼腆的邀请道。
“可我不认识你。”
“我也一样。只是我有点无聊，看你没事发呆所以随口问问。要是你不愿意，那我就自己去转转。”
女孩顿了顿，见雷乐大步走在最前，转念追了上去。
船头和船艄向上翘起，轻快灵活的仿佛田里的水蛇，匀速的航行。晃晃悠悠跑在最前的女孩双手抓住栏杆，雷乐在后一把揽住她的腰际。她的脸上泛着红晕，他腼腆的低着头。慢慢松开手，直视眼前的一望无垠。
“好美啊！”
“如果现在是满月，前方的风景会更美。”雷乐深沉道。
“真的吗？”
鸥鹭惊起。
“嘘！把手给我。”雷乐伸手，女孩羞答答的把手递向他。“过来。闭上眼睛，把脚慢慢踩在栏杆上。闭上眼，别偷看。”
“我没偷看。”女孩娇羞道。
“相信我吗？”雷乐用坚实的胸膛做她可依靠的后盾，语气温和地说道。
“嗯。”女孩起先有挣扎，但过了半晌便放下戒备听命于雷乐。
“好了，睁开眼睛。”
“我飞起来了。”女孩惊呼出来，看着眼前的美景，好像她就是一只飞翔在夜空中的小鸟，无忧无虑、什么烦恼都不复存在。十指紧扣，雷乐从来没有过这般心跳加速的感觉，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待在一起。莫名的幸福感在一点一点填满他的心，甚至他的思想还在斗争是否会自私的留住这个第一眼就中意的女孩。
女孩开心的笑脸不断的在雷乐面前留住那瞬间的美丽，他不愿这美丽向烟花般绽放后就瞬间凋零。鼓起勇气对她说道：“你……你叫什么？”
“你是在问我的名字吗？”女孩表情愕然，迟疑道。
“嗯。”
“我叫蔡玉珠，来自上海。”女孩退下栏杆，很正式的介绍自己。
“我是雷乐，潮州人，我的兄弟都叫我阿乐。”
“很高兴认识你。”蔡玉珠主动伸出手要与雷乐握手，他腼腆的伸手去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喽，希望在到香港之前，我们可以天天来这里扮‘飞鸟’，一起欣赏月色。”
“如果你想，我叫船老大开慢点。”
蔡玉珠低声一句“谢谢”，雷乐一怔，顿时收起了那副冲动的脾性。她背对他高举一臂摆了摆，他傻傻地站在船头不知所措。
“喂，明天你还会在这里的嚎？”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雷乐的大嗓门惊醒在陈梦中的客商，蔡玉珠听到船舱里有人回应，蹲在地上忍不住掩口轻笑，回头看他那副表情简直是趣味无穷。
“我明天晚上还会来，拜拜。”蔡玉珠起身冲雷乐张张嘴，摆了摆口型，看得他目不转睛，一脸的迷糊。
“喂，说国语好不好，口型看不懂了。”雷乐小声嘀咕着，蔡玉珠悄悄跑上塔楼，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进房。
天色蒙蒙亮时，客轮航行了一夜，冲破了海上的大雾转舵最近的港口休憩。客轮慢慢泊进离香港不远的威台港。海面上像是被织了一张大网，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为线织出金色的涟漪。
早起的雷乐坐在船头边上吃着船痞老大送来的早餐，蔡玉珠站在塔楼上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神情扫向他的脊背，顺势又瞅了瞅他手里的热包子。
陈述带着雷勇端着早餐坐到雷乐身边，蔡玉珠准备下去又却步。
“昨晚睡得好吗？”陈述问道。
“乐哥昨晚好像做花花梦了。”雷勇眯起眼睛笑道。
“臭小子，就你多事。”雷乐有点腼腆，伸手要排雷勇。
“哦！我的阿乐长大了，看来是要娶个老婆来持家管你了。”陈述一边美滋滋的吃包子，一边调侃着雷乐。
蔡玉珠忍不住想要知道雷乐究竟在和陈述、雷勇说些什么，不顾自己的身份主动靠近，伸手在餐盘里拿起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填进嘴里。
“姑娘？”陈述诧异道。
“阿爸，我们认识的。”雷乐起身，站在蔡玉珠跟前体贴道：“昨晚睡得还好吧？”
蔡玉珠点了点头。
“她是哑巴？”陈述一脸茫然的说道。
“不给他吃包子，给你吃。”蔡玉珠伸手夺下陈述手里的包子塞给长大嘴巴流口水的雷勇嘴里，雷乐难色的看着，帮亲轻色，重色势必轻友，纠结的左右为难。
船痞老大带着两个兄弟向雷乐走过来，见到蔡玉珠也在，恭敬的行礼：“大小姐，老爷早上从香港发来的电报。”
“知道了。”
“你们认识？”雷乐难以置信蔡玉珠居然是这伙船痞的主人，不敢浮想，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你们还愣在着干什么，不用做事了。”
“是大小姐。”船痞老大放下那份电报，示意左右离开。她展开电报看了看，随手将电报纸团成了团，雷乐见她的脸色难看，又不敢多问电报里的内容，只得等候。
陈述和雷勇站在一边小声嘀咕，雷乐有些胆怯，心里明明想搭讪蔡玉珠，可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反而没了昨晚陪她一起吹海风时的勇气。纠结着，她亦吃完早餐。“反正船要在这儿休整一天，隔天才能出发。不如趁时间还早，陪我去威台港的集市转转？”
陈述冲雷乐眨着眼睛，雷勇竖起两个大拇指摆出kiss的亲亲。
“好。”雷乐半推半就的回道。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你不想和我单独相处一会儿，留下来陪他们。”蔡玉珠试探的说道。
“不，怎么会。”雷乐看了眼陈述和雷勇的表情，顿时没了留下来的想法，爽快的回道。
“那就好，走吧。”蔡玉珠浅笑了下，挎着雷乐的臂腕朝登船口走去。
偌大的威台港上，雷乐跟蔡玉珠游走在街市里，有说有笑的恣意拿起把玩的东西。看着她嬉笑时的样子，他却不似昨晚那般亲近，好像彼此心里多了一层隔阂。陈述和雷勇在船头上摸不准他们的关系，别扭的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眼。
人头涌动的码头集市上叫嚷的商贩忙碌的不可开交，蔡玉珠走近丝绸摊，执起一条丝巾在身前比划。雷乐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不由得充当起她的贴身保镖，警惕的留意四下。
“干嘛？”蔡玉珠放下手里的丝巾问道。
“没什么，这里人多，我怕会有坏人。”
“怕什么，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蔡玉珠信任地挽着雷乐的臂腕向码头以外的街坊走去。
临街一处门庭若市的酒楼，雷乐驻足，蔡玉珠抬头看了眼酒楼的招牌，拉着他就要往里走，酒楼门口的店小二迎门向内招呼。
“这里一定很贵吧，我们还是到别处吃吧。”雷乐站在门口扭捏着，不是他不想请蔡玉珠吃餐好的，只是碍于兜里的大子没有几个，怕是吃完了饭只能落跑。
蔡玉珠知道雷乐的顾忌，硬是拉着他向店里进。店小二笑脸迎客，他勉强地微笑了下，随她坐在店内阵中的位置。
酒楼管事见雷乐一身粗布滥衫，像个乞丐正打算叫人清走，但见他身旁的蔡玉珠顿了顿，怕是来者不善，立刻叫人去后台召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