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13 章(1 / 1)

如果郑砚之爱的人是自己,夏添发誓会用心呵护这份感情,他会和郑砚之一起在娱乐圈打拼,相濡以沫,悲喜与共。可郑砚之爱的是汤锐,他把除了对剧本创作之外的热情全部投注在了汤锐身上,结果却换来血本无归的悲惨收场。而汤锐非但从未珍惜过这份至真至纯的爱,如今还挟此作为挽回郑砚之的筹码,夏添想到这一点就恶心而愤恨,照着汤锐的脸疯了一样往上招呼拳头。

汤锐挨了两拳后反击回去,他在美国这三四年里除了健身之外还练了拳击,出手又快又狠,夏添除了一腔怒意,在打架技术上完全不是汤锐的对手。

围观的人渐渐聚集,但看这你死我活的架势谁都不敢上前劝和,唯恐不幸被误伤,只好直接报警,所幸派出所就在附近,很快民警赶到,将两人拉开一并带走。

等调解完出来已经是深夜,汤锐打电话到汤宅说改天回去,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海边,看着夜幕下的酒店,想着郑砚之就在其中一间房里,他想见却望而止步,转而回到车里稍微打开窗,然后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这四年他在国外时不时地这样抽烟,虽然怀里经常揣着郑砚之送的打火机提醒他戒烟,可真是看到了这打火机了也只会勾起对郑砚之的想念,结果就是抽得更凶。

郑砚之考虑结婚的消息让汤锐紧迫到窒息,隔了四年才回来,他已经晚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郑砚之完全放下过去与他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可就在那天舞会他听见郑砚之唤他的名字,仅仅是一个接触就在混沌不堪的意识中辨认出他的怀抱,这让汤锐又燃起希望。那一夜郑砚之清醒后仓皇离去,之后再无接触的机会,汤锐一直想慢一点来,可现在时间上已经没有余裕了。

汤锐狠狠抽了一口烟,烟雾氤氲在口中好一会儿再慢慢逸出去。他想见郑砚之,想看他是否安好,想告诉他这四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懊悔过去的所作所为,还有他有两人今后一同走下去的愿望,至于如何走下去,这四年来他已经做出觉悟了。可夏添的话也没有说错,即使他再如何悔过,郑砚之也没有义务要听他忏悔,他也不愿意再做让郑砚之有任何为难或是反感的事情了——于是就只差一个机会,让他向郑砚之阐明一切,接下来一切听凭郑砚之的选择。

郑砚之独自在酒店卧床休息,低烧让他时梦时醒,常常睡了一时半会儿就醒来,昏昏沉沉的却又睡不踏实。既然睡不着了,郑砚之索性起床,他打开手机,无数条手机消息都涌进来,有工作上的,有肖云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郑砚之知道那是汤锐的。

陌生的手机号里堆了十多条短信,郑砚之没有点进去看,直接全部删除。至于肖云的消息倒只有一两条,不用点进去都能看到简单的一句“你在哪里?”,也许中间肖云打了许多个电话过来,但郑砚之大多处于关机状态,所以直接屏蔽。

郑砚之把手机放回去,面色淡漠。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其余的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是徒增事端。

拉开窗帘,远处海景黑沉沉的一片。郑砚之站在落地窗前,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法不想起当初。那时他怀着下意识的回避却被汤锐不容拒绝地抓来练车,结果又是吃海鲜大餐,完后两人在海边聊了许多,原本已然近乎断绝的关系就此复合,可这样的事绝不可能重来。当年汤锐起初没有帮他对抗肖云,是因为汤锐有汤锐的立场,郑砚之要怪也只怪肖云跋扈,而自己则太过弱小。可是四年前分手却是另外一回事,他无从理解汤锐,极尽所能的付出换来一句“爱的只有子翎”,郑砚之每每想起都会心口酸楚。

有些惨痛的经历,就是既能在心里扎上一刀,又能把心变硬。这些年孤身一人,事业上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情感上虽然空白但始终和肖云纠缠不清,但即使肖云□□,郑砚之也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又一口。有汤锐临行前的那句话做底,之后多大的痛苦他都能承受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短信,还是汤锐发来的——无论如何,让我见你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郑砚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直接手机关机,面朝着窗外的海景沉默,良久沉沉闭上眼睛。

第二天是周末,夏添上午联系律师,中午到了酒店,一到停车场就看见汤锐还在昨日的地方,似乎就是在等着他。

一夜在车里过得潦草,汤锐面色有些疲倦,但不改初衷,依旧坚持:“让我见砚之一面。”

夏添嘲讽地笑了笑,绕开汤锐径直往酒店走。

这个时间点郑砚之应该早起床了,可敲了敲门却没人应,夏添便只好刷房卡进去。卧室里郑砚之没躺在床上休息,而是正趴在书桌上睡觉,手下面还压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类似剧本大纲一样的东西。夏添看了低笑一声,郑砚之到底还是一心扑在写剧本上面的,都这会儿了还能有心思写这些,不过这倒也说明了外界之事对他影响并不算大,他也好宽心了。

郑砚之睡得很沉,夏添低唤了他两声也不见醒,便把室内温度调高一些,又取了一条毛毯覆在郑砚之背上。夏添探了探郑砚之的额头,感觉似乎烧热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便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再伸手给郑砚之掖了掖毛毯,把耳际到颈边的空隙都盖上。

郑砚之动了动睫毛,继而嘴唇翕动,喃喃梦呓。夏添俯下身去凑在郑砚之嘴边听他说什么梦话,结果却听到清晰了两个字——

“汤锐……”

夏添呼吸一顿,心急速往下沉,他低头深深看着郑砚之,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做一个纠葛难舍的梦。

门外服务生敲门,现在是饭点,他准时送来郑砚之的订餐。夏添让开门,服务生推着小型餐车进屋,乒乒乓乓的声响惊动了郑砚之。郑砚之皱了皱眉,吃力地醒来,趴在桌上睡的姿势让他脖子有点难受,坐起身时都有些别扭,还印红了半边脸。看到肩膀上披着的毛毯,再抬头看看夏添,郑砚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夏添说,“先吃饭吧。”

郑砚之搓了搓脸,跟着走到餐桌前:“你吃过了吗,一起吃一点。”

“不用了。”夏添淡淡回道,他坐在餐桌旁,目光落在饭菜上,若有所思。

“那我开动了。”郑砚之扒了一口饭,“其实我特别饿,之前一直吃不下东西,现在感觉胃口好多了。”

夏添伸手把菜盘往郑砚之面前挪近了一些:“那你多吃点。”

“对了,律师找了吗?”

夏添点点头,从内侧袋里抽出一张名片给郑砚之:“这律师接过不少娱乐圈的官司,胜率也大。”

郑砚之放下筷子,伸手要接名片时,夏添的手却收回去了。

“砚之,有个问题……你先回答我。”

“什么?你说。”

郑砚之一派轻松,他休息了两天两夜,现在整个人恢复了大半,正气色红润,眼睛里也透着神采。夏添则没那么好过,他有些僵硬,似乎脑中正在踌躇着什么,几次轻轻呼吸了两下但始终都说不出口。郑砚之察觉出不对劲,再仔细看看夏添的脸,左脸靠近下颚的地方有个浅浅的淤青,只是侧对着他所以看不太清。

“你脸怎么了?走路摔跤了?”郑砚之笑问,“还是被你女儿——”

“被汤锐打的。”夏添打断道,他注视着郑砚之,紧紧盯着郑砚之的反应。

郑砚之错愕了一下,眉头轻轻一蹙,措不及防却又不可规避关于汤锐的话题,声音骤然轻弱下来,脸色慢慢发白,掩饰般低下头去继续吃饭:“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这不是个问句,更像一句低叹。夏添也不想回答,可终究心头堵得厉害,先前郑砚之的一句呓语始终在他耳边萦绕。

“砚之,”夏添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是不是还爱着汤锐?”

闻言,郑砚之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停滞了没几秒,郑砚之把夏添的话权当饭菜一并消化了,只是难以下咽了一点,像一根鱼刺似的不混着一大口米饭吞下去就会卡得动一动都疼。

“我跟他已经结束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郑砚之回答。

“结没结束是一回事,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他是另外一回事。”

这下郑砚之是真的食不下咽了,但还抱着一丝希望,像是商量的口气可几乎求饶:“……夏添,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问题?”

夏添问:“你这是在回避?砚之,这句话对你来说很难说出口吗?还是说你还爱着汤锐那个混蛋?”

郑砚之扔下筷子转而扶住额头,继而把整张脸埋进双手中。夏添看他这样痛苦,既是不忍,也是心凉。

“夏添……我真的不想再谈论任何关于汤锐的事情了,”郑砚之的声音闷闷的,“不要连你也来逼我,好吗?”

“……好。”夏添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把律师的名片放在餐桌上,“预约的时间写在背面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夏添就起身离开,郑砚之急忙挽留。走到门口时夏添停住脚步,转身对郑砚之道:“抱歉,是我暴露了你的行踪,汤锐他现在就在楼下,他想见你。说实话,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不希望你再和汤锐或者肖云,包括任何可能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人有一丁点接触,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但前提是你彻底放下汤锐。你真的对汤锐死心了吗?汤锐就是知道你还爱着他所以才敢这么纠缠着不放,而你一边躲着他要解约要结婚可是心里却念念不忘,这算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想做你的避风港,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着了汤锐的道,隔了四年还不可自拔,你就真的这么非汤锐不可吗!”

郑砚之怔怔地看着夏添,这近乎狂轰滥炸的一番话砸得他有些茫然。

“所以……你到底是在责怪我逃避,”郑砚之努力找到夏添的思路,“还是觉得我忘不了汤锐所以生气?”

夏添说不出话,他的失望是真的,可心底里的嫉妒也掩藏不住,但有些话他没有资格去说。

“好了,别吵了。”郑砚之捂着脑门使劲揉了揉,这一番争吵让他头痛,“我今天该回家了,我怕我爸他们担心我——”

夏添打断道:“砚之,我只要一句准话。”

郑砚之在心底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终究没有被放过。

“你还爱他,对不对?”

郑砚之默然看着夏添,慢慢垂下目光,嘴唇似乎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沉默以对。

夏添绝望地点了点头,转身重重摔门而出。

郑砚之站在原地许久一动未动,直到站累了才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下来休息。约莫一个多小时过去后服务生敲门进来收拾餐具,看桌上饭菜没动几口,不由请示郑砚之。郑砚之已胃口全无,只好请服务生全盘撤走。

等服务生走后,郑砚之回卧室拿起手机开机,找到汤锐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半就被接起,汤锐的声音透着惊喜:“砚之?”

郑砚之走到窗台边,往露天停车场的方向看去:“你在楼下是吗?”

“对,我想见你一面。”汤锐一边说着,推开车门下车,“砚之,让我上去跟你说几句话就好,可以吗?”

电话中郑砚之沉默,他望见停车场鳞次栉比的车辆中走出一人,正是汤锐的身影,映进眼中令他不觉微微屏息。

“砚之……?”

“房间号1101,你上来吧。”

说完,郑砚之便挂断了电话。他从指尖到整个手掌都开始发冷,即便贴在嘴边也无法取暖,便只好去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最左。

烫手的热水冲在指间有些刺痛,但很快带来暖意。门外敲门声响起,郑砚之关掉水龙头,看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就狠狠拍了拍脸,振作了一下后去开门。

门外站着汤锐,自一打开门目光就紧紧地追着郑砚之。

郑砚之没有回避,他漠然正视着汤锐,即使看到汤锐脸上青青紫紫的淤痕也面无表情。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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