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喜欢(1 / 1)

月遥不回答,卫玄莫更是生气,更是大声问她:“是不是我喜欢安图雅,你也无所谓?”

月遥被这声调震得身子微颤,被逼着抬起头看他,他还是那般风采迷人的样子,就连是生气也是好看的,难怪惹得这么多女子趋之若鹜。

“是!我无所谓!”月遥气沉丹田,使了全身气力比卫玄莫更大声。真的还是假的无所谓他不知道吗?他们俩那天吵得架,事情的起因他都忘了吗?

她有七日没回王府了,卫玄莫从没有遣人来问过一句。是,她可以自我安慰,两个人都心里憋着气,放不下脸呢。到底是她先没沉住气,问了王府的消息,才知道这整整七天,一日不落,安图雅每天都去王府找他,都是呆够了一两个时辰才走的。

他卫玄莫哪里来的资格这样质问她!

“月遥,你好样的。”卫玄莫就站在那里,盯了她好久,最后像是终于死心,头也不回地就打开房门走了。

情之一字,最磨人。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所以她不能输。她流落异世,来到西京王朝,一身萧条无长物,只有这个躯体,这个灵魂,自尊与骄傲,自信与嚣张是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的。月遥想,她还要回去,回去的时候,一样都不能少。万一缺了什么,她就永远回不去了怎么办?

所以她不能输,不许输。

可是心还是像针扎一样,如丝缠绕般细细的疼。

她喜欢卫玄莫的眉毛,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鼻梁,喜欢他的嘴唇,喜欢他的喉结,喜欢他骨节分明白皙的手。卫玄莫是少见的俊美,是月遥纵观全网络也没见过的极品美男。

她觊觎他的美貌,觊觎他的富有,她觉得自己来来去去一身利落,在这异世来场艳遇,还是跟这么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自己是赚翻了。没想过自己会弥足深陷,没想过自己会魂断愁肠。

原来伤心这样难捱。

月遥擦干了眼泪,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站起身来,就去了厨房,抢了张大娘手里的脏碗刷起来,说着:“张大娘,辛苦了,我来帮你。”

这怎么使得?张大娘赶紧推辞:“东家,这个活计太脏了,不适合你,还是让我来吧。”

两人都开始争那个脏碗,月遥尤为执着。厨房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围拢了来,七嘴八舌地:“东家,你没事吧?”

人在伤心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样?越安慰,越是忍不住眼泪。

泪水滴在碗槽里,众人惊觉,更是慌张,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慰。月遥使劲埋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后来干脆趴在自己腿上默默哭泣。

“东家,二皇子来找你。”徐玮掀开布帘进来,见众人围成一团,有些惊讶着上前。

月遥听到喊声,平息了一会儿,抬头见众人皆担忧地望着她,就站起来朝众人安抚性地勉强一笑,就往外走去。

进了厢房,往日里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这进来已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房内却还是静悄悄的。

齐南山觉得有些不对劲,见月遥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遂扬起嘴角笑问道:“鼎鼎大名的木老板,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说出来,让本皇子开心开心。”

闻言,月遥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却不过半晌又垮了下来,她已经没心情与齐南山开玩笑了。

活跃气氛不成功,齐南山也不想进行这种一问一答的交流,今日的月遥尤其惜墨如金,好似与自己王叔没什么两样了。这宽阔的厢房内,没有一丝人声,齐南山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自斟了酒水慢慢品酌起来。

长长的沉默过去,月遥也觉得不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以前有很多话题很多八卦可以聊,今天却好像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只得干巴巴地问齐南山:“你要吃点什么吗?”

齐南山看她神色,摆了摆手,说:“你别折腾了,说说是怎么了?”

月遥紧抿着唇,半晌过后,才微微张嘴,轻声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

喜欢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在心中辗转千回,他有无数个答案,又感觉每个答案之间都有他的可能性。齐南山使劲压抑住心里快要翻涌而出的喜悦之情,故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竭尽全力对她好。”他在心里默默补充,月遥,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尝尽过天下美味,哪一种都不如你。

卫玄莫并非她的良人,月遥精巧,细致,灿烂,明媚如春日阳光,王叔不通人情,冷淡,冷漠如万年冰霜,两人千差万别,以前种种,就当是看清真相了。

齐南山握紧的拳头也因激动而随着身子微微颤抖,他知道月遥已经有几日没有回过王府了,这样说她和王叔可能就断了?她现在又这样问自己,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意……齐南山心中激荡万千,却又忍不住不想。

却见月遥讪笑了一声,似是自嘲:“他对我不够好,看来是不够喜欢我。”

他?这就像是一个惊天巨雷猛地砸在齐南山的心坎里。一个字,就是一生凌迟。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燃起的那点儿小火苗呼地就熄灭了,来不及茁壮,还来不及被呵护。

齐南山讷讷地说不出其他的话,他自己躯体上也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呼啸着吹着寒风,不慰己,怎慰人?

月遥还在喃喃自语,就是那样一句话就忽然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甚至不需要回音,就可以一个人孤独的起舞:“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想赶走他身边的其他女人,独占他一人?”

她眼神悲戚,又是不可置信。

齐南山从来没见过月遥这么伤心过,伤心得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了。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转向另一边,一席轻纱珠帘垂落,风起触碰着发出脆响,这像是预兆,又像是警告。

“哭出来就好了。”齐南山摸了摸月遥的头,安抚道。他知道她刚刚哭过,眼眶发红发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他不问,是尊重,是贴心,现在他拆穿,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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