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苟大叔让我很是愧疚,我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我我把心儿弄丢了。
如果不是我把心儿带过去,她就不会出事。
心里沉甸甸的,几十吨的大石头压着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啊苟大叔因为急切,音量特别大,震得我有点耳鸣。
我眼睛斜向旁边: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我下意识的不想把司马欲水的情况告诉他们,脑子里回响的,是司马欲水让我赶紧离开时说的话:小笔你走吧,不管今晚你看到了什么,希望你可以不说出去,这算是我的请求吧。
她很少拜托我什么事说不是心意相通,可我就是能感觉得出,她有多害怕被人知道虽然,我也真的不明白,昨晚发生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她想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牵扯到自己女儿,苟大叔平时的沉稳都不见了,显得暴躁,你怎么会不知道,你
好了老苟。
黑笠一出声,就制止了苟大叔,并对身后的小布小型说道:你们先带苟大叔去休息,他的伤还没全好,不宜多动。
我
苟大叔还想辩解什么,黑笠横眼一瞪,他默默的后退一步,跟小布小型离开了。
这还是那个沉稳,遇到自己在意的事情又特别偏执的苟大叔吗?
还是说,黑笠实在是太强大了?
黑笠又对我床边的艾叶说道:给小笔的药应该熬好了,艾叶你去看看。
喜欢跟我唱反调的艾叶听话的点点头,也出去了。
很快,这个房间就只剩下我和黑笠。
什么药啊?为了缓解我俩之间有点奇怪的气氛,我找了个话题。
黑笠轻扯了下嘴角,在艾叶刚刚坐的椅子上坐下:一些中药,可以祛除你身上残留的尸毒。在我们降灵界,中药可比西药管用。
哦这样我谦和的陪笑着。
还有什么问题吗?黑笠浅笑着问。
这种感觉就像做坏事遇到班主任一样,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问题了。
很好,既然你没问题了,是不是可以换我来问你了?她依然浅笑着问,可是身上的煞气丝毫不减,反而浓烈。
我咽了咽口水:呵呵,你问,你问
黑笠左腿叠着右腿,坐姿优雅,笑容优雅:欲水怎么了?
话一点都不优雅,单刀直入,冲击力大。我就被冲击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欲水欲水姐不是回家了吗。我把头转向床里边,你来问我做什么?
哦?不用看到黑笠的表情,只听到这一声轻昂,冷汗就冒出来。她说:我还以为,你昨晚去找她了呢。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跟心儿一起。
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瞪向了黑笠。
而她保持着她的优雅坐姿,轻勾嘴角自信的看着我。
半响,我败下阵来,颓败的低下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欲水她好像变了个人
你慢慢说,把所有的细节都说清楚。
那个我再次看向黑笠的时候,向她传递着请求,不管一会我说什么,能不能先别告诉大家?欲水姐她,好像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那个样子。
听我这么说,黑笠定定的看了我几秒后,突然就笑了,比起刚才,这个笑容可要真诚一些:难得小笔也会为应灵社里的人着想。
什么话。我恼怒,说得我很冷酷无情似得,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了?
不是不关心,是没敞开过心。
额这话直接把我抨击回来了。
不过总算是有一点进步,她很宽慰的样子,好了,我自己会有分寸,说吧。
我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不愿被人探触的内心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毫无隐瞒的跟黑笠说了遍。
黑笠的强大和对应灵社伙伴的负责,让我选择相信她。我是个对降灵师界一知半解的人,司马欲水这件事单凭我是没办法处理的。如果只是我和我妈的事,我可以选择不寻求他人,但还有苟心儿的失踪对她,我有大半的责任。
而且,就当是我八婆吧,我觉得欲水姐她需要帮助。
那晚的她,看似强大,可是她很无助
在我讲完之后,休息室里就陷入了沉默,黑笠皱着眉估计在沉思。我没吵她,陪着静坐一旁。
小笔
额什么?突然叫我
黑笠看向我,收起刚才那些不走心的笑,认真的问:你相信吗,关于那只女鬼说的,你妈的失踪跟欲水有关,你信吗?
我不知道。我也特别认真的看向她,但我会查清楚。
在没查清楚前,我不会妄下断言的。
黑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
门突然开了,打断了黑笠即将要说的话。
是老黄,他那双笑眼此时有点凝重,一进来就说道:城西老街出现了烧伤事件,有人被烧成了灰炭。有我们的人经过那里,发现有尸气,怀疑有僵尸经过那里。
僵尸?
心里一惊,我马上就想到了司马欲水家里的那口棺材而且,城西老街,司马欲水的家也在那条街上。
黑笠马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我也去。
黑笠顿了下,回头看我。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虽然还有点晕,不过在能忍受的范围内:我跟你一起去。
小笔,你
黑笠阻止了老黄:要去就自己跟上,要是半途走不动了,可没人会扶你。
我轻笑:当然
路上,我还是多嘴的问道:应灵社不是有顾客下达任务,我们才去完成吗,怎么也会主动去嗯,收拾残局?
跟客人做的交易,只是手中收取酬劳维持我们应有的生计,而我们应灵社,本身就有维护这个城市的责任。其次,僵尸跟鬼不同,鬼是越普通越不用管,因为它们连人都碰触不到,最多找八字轻的人吸点精气,很少会弄出人命。而僵尸,则是越低级的越让我们不能省心,因为低级僵尸没有控制力,甚至连思维都没有,只为本能的寻找带血的生命,然后把人的血吸光。这是祸害,不能留!
说话间,已经到了被烧毁的房屋前。
这里的火早就灭了,群众在警戒线外围了一圈,还有人在痛哭,大概死去的人是他们的亲人吧。
有警察看守,我们进不了大火烧毁的房屋,但我们有老黄,可以偷偷潜入不被发现,我们则在外围跟围观群众问一些知情的人,打听一下经过。
然后,我们发现一些奇怪的问题。
被烧死的是这房屋的男主,已经被烧成炭了,而被感应到的尸气也是从这些灰炭上传出来的。由此猜测,这人可能是先被僵尸咬死,然后才被烧毁。不然不至于被烧成这样了,还有那么大的尸气。
黑笠说,僵尸有僵尸的世界,早先跟人类定下了守则,那些具有思维有控制力的僵尸,是不允许随便吸人血造成人类的恐慌的。
至于那些会吸人血的僵尸,吸了人血之后哪还会做出烧毁尸体这种事?
最后,火灾发生的时候,这屋里其他人醒来发现自己就睡在大街上,不知是谁把他们搬到大街上来,也因为这样免于他们死在火灾下。
难道有中级以上的僵尸破坏了守则吗?老黄问着,问得这么严肃的时候,他那双眼睛还是给人笑眯眯的。
应该不是,要真破坏守则,要杀就干脆全杀了,做什么还把其他人救下?黑笠双手环胸分析着。
我也附和道:我想要是被烧毁的人真的是僵尸咬的话,放火和救人的可能是另一个人或者另一只僵尸。黑笠,如果被僵尸咬了,是不是会像传闻中那样变成僵尸?
会!黑笠转向我,特别凝重的对我说道,而且越是被低等的僵尸咬等级就越低,不过自从僵尸跟人类的守则出现后,已经很少再出现僵尸咬人的情况了,它们自有一套管理的政策。稍后我会试着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这个城市里僵尸的头,问问对方的情况。这事必须马上处理好,不然
不然什么谁都能想到了,闹僵尸灾就完蛋了,世界末日可以上演了。
我嗯了声,看着废墟处发呆。
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就听黑笠说道:别想太多,会查清楚的。
我没回头,却问道:黑笠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我相信她。
没等我说完,她就这么回我了。
我迅速的回过头去,有些激动:我是说万一
我相信她。黑笠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好笑:你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啊,总会有万一的。万一她被逼的,万一她总还是有可能的,我觉得你这样是逃避。
黑笠笑了:我想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就算真的是她,我也相信她。
我傻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
而黑笠坦然的回视:她是我的同伴,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同伴了。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她,谁来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