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方才民女夸赞您时,您的身份是慕世子。”容临月笑意盈盈地看着慕玄机,继续道,“而现在,三皇子是三皇子,并非民女方才夸赞之人。”
慕玄机听容临月这般说辞,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容临月居然会抓住这个话点,眼里掠过一抹无奈与赞赏交织的目光。
“看来,姑娘这是对“慕世子”这人情有独钟啊。”慕玄机不禁把容临月对“慕世子”这个人的情感带偏。
上京城只有慕子渊这么一个慕世子,慕玄机这番话,很明显就是在指明容临月对慕子渊有意思。
容临月自然也听出了慕玄机话里的意思。
一想到慕子渊那张狐狸脸和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容临月就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见状,慕玄机又忍不住开口愚弄两句,“姑娘,这已快春分,可不冷了。”
“”
她说不过慕玄机,闭嘴还不行吗。
就当是感谢慕玄机出了赎她出青楼的钱财,报答他的破费之恩。
见容临月不再开口,慕玄机也不想惹容临月愈发不悦,拍了拍容临月瘦弱的肩膀,道,“姑娘,我们该下去了。”
守城军已经将那名棕色长衫的男子扣留,他们还不下去,恐怕守城军也没有理由将人家扣留太久。
“三皇子,请。”容临月微微弓着身子,手伸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玄机勾唇笑了笑,也不甚客气地从容走在容临月前边,走下城楼。而容临月则在下城楼之前回头观望了一眼被绑在木柱上的那名守城军在风中凌乱。
下了城楼,慕玄机和容临月两个人踏着缓步不急不缓地走到几名守城军扣押着那名棕色长衫的男子身前。
那棕色长衫的男子本还在与守城军交际着,想要挣脱舌头。束缚骑马出城,还时不时回头往来的方向观望。
当那一抹明艳的黄纱拓落眼角的时候,那名棕色长衫的男子明显愣了一愣,忽然就明白被守城军扣押在此的原因了。
西夏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上京城虽为国都,但是对西夏子民一向宽厚,有时候没有带腰牌也会放行。
他寻思着今日怎么就被守城军这么逮着了呢,原来竟是因着那名被偷了钱袋的女子。
看着一身黄纱褶裙的容临月走到自己眼前,棕色长衫的男子不禁冷哼一声,“不就是偷了你一个钱袋,竟是惊动了官府。”
容临月略微无辜地摊摊手,“并非我所愿。”
没办法谁让她那么凑巧认识三皇子,认识一个能够命令守城军的三皇子。
棕色长衫的男子听到容临月这般说辞,不由得冷笑更甚,看着容临月的目光变得嘲讽起来,“若不是你与官府有关系,凭自己的本事,又怎么能抓得住我。”
真是个小气的女子,为了一百两银子惊动守城军。
“是啊,”容临月双手搂在胸前,倾城的脸上写满了高傲,“你有本事就挣脱守城军逃跑啊。”
慕玄机本来以为容临月会恼怒,会反驳棕色长衫的男子的嘲讽之言,没想到容临月居然厚脸皮地承认了。
慕玄机不知道,容临月自小随着慕容将军在军营长大,性子爽朗,好似男子,只是后来进到燕王府的时候才敛了敛性子。
所以,容临月并不觉得她靠着三皇子让守城军扣下棕色长衫的男子是什么丢人或者足以让人嘲讽的事情。
她只觉得,就算是靠裙带关系,那能靠也是自个儿的本事,你有本事你也靠啊?
别靠不住自己又靠不得别人的在这里冷嘲热讽。
棕色长衫的男子显然也没有想到容临月居然不反驳自己,反倒厚脸皮地承认了。愣在那里,竟是无言以对。
慕玄机轻咳两声,从容临月身后,走到容临月跟前,看着那名棕色长衫的男子,淡淡看着那名棕色长衫的男子道,“钱袋,交出来。”
慕玄机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容临月不免有些失神。
慕玄机侧脸的线条很柔和,与初见他时一般的风流儒雅,虽然他为人是跳脱了一些,可是这张颜真的是赏心悦目得无可挑剔。
棕色长衫的男子眉头皱得老高,恨恨地看着慕玄机身后的容临月,语气满是不屑,“你们这样绑着我,如何拿出钱袋?”
一眼看去,棕色长衫的男子被几名守城军看守着,手还被两名守城军扣在了身后,动弹不得。的确是没法儿交出容临月的钱袋。
“松开,”慕玄机看着那两名禁锢着棕色长衫的男子的守城军,“看紧点。”
“是,三皇子。”两名守城军闻言松开了手,目光却仍旧注视着棕色长衫的男子。
棕色长衫的男子眉角微微抬起,眸子滴溜转到眼尾,把手伸进怀里,好似在摸索着容临月的钱袋。
估摸着,摸到了,便把手往外一掏,霎时间五指大开,自掌心向周围漫散着白色的粉末,所到之处所闻之人皆是晕倒一片。
慕玄机早在棕色长衫的男子眼珠滴溜之时便发觉了不对劲,当棕色长衫的男子大手高扬之时,慕玄机便一手揽住容临月的细腰,脚尖轻点,飞上城墙,一手紧捻袖袍,遮住二人口鼻。
“你干什么?!”专心盯着棕色长衫的男子的容临月丝毫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慕玄机抱起,不禁怒怒呵斥道。
慕玄机连忙将容临月捂得愈发严实,没有开口解释,倘若此时开口了,必然会吸入能够导致人眩晕的白色粉末。
约摸一阵风刮过的时间,感觉到空气中的白色粉末已然飘散,味道消散,低眸一看,地上只剩下躺倒的守城军,哪里还有棕色长衫的男子的影子?
忽的,慕玄机眸子微敛,好似感受到了空气中一阵波动,随即眸里划过一抹了然。
慕玄机揽紧了容临月的腰,长腿微伸,一个旋身便落到地上,一松开容临月,慕玄机便又拂袖踏足尖,朝破空波动之处的方向追去。